安夏看到北冥蕭的眉眼間有些灰,明顯中了劇毒。
上一次自己已經告訴過他改掉藥方的,竟然還能中毒,太讓人不解了。
對於安夏臉上的驚詫,並沒有人注意,只有北冥蕭擡頭回視了她一眼,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注視。
只是看向安夏的眼神也是很淡很淡,很快就又收回了視線。
直到太子和北冥蕭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前,安夫人才拉住安夏:“夏姐兒,你怎麼了?”
“哦,沒事。”安夏搖了搖頭,掩了面上的情緒,才與安夫人向後院走去。
不多時,魏老夫人,安夏的外婆也出來了,對於安夫人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心疼不已,當即安排住處,吩咐下人去火房做飯。
在將軍府,安夏倒沒有半點壓力,每個人都很隨和,讓她十分的舒心。
住處在南院,安夏與安夫人的房間相臨,更派了一隊侍衛把守,其實可以說是密不透風,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娘,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侍衛?”安夏有些不能理解了,這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
“你外公不想咱們在將軍府出事。”安夫人也有些意外,還是安慰了安夏一句,她也明白,太子不會輕易來將軍府的。
現在是太平盛世,魏老將軍無用武之地,手上的兵權也被皇上用各咱理由收回了,所以,太子來將軍府一定不是來拉攏勢力的。
至於會是什麼原因,一時間安夫人也想不明白。
此時,老將軍魏鵬堂正與長孫魏思遠坐在書房裡,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太子不會善罷甘休的。”魏思遠長的很魁梧,也有幾分耿直:“今天夜裡我會護在表妹的房間外的。”
“太子真這樣說?”魏鵬堂的臉色更沉了幾分:“太囂張,太狂妄了。”
“爺爺,你小心身體。”魏思遠也有些無奈的說着:“只怪我們魏家勢短,太子根本不在意,如果……爹爹還活着,一定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太子來將軍府,當然不爲別的,就是讓魏老將軍勸安太師退婚的。
魏鵬堂的臉色更難看了,擺了擺手,好半晌,才說道:“太子想退婚,太師府不會答應,老夫更不會幫他。”
“婚禮的日子近了,太子可能會有其它動作的。”魏思遠也是一臉的擔心:“皇后娘娘也有心毀了這份婚約,他們現在更看好趙太尉。”
“真是該死。”魏鵬堂氣得咬牙切齒:“退婚,休想,只要老夫活着,一定不會允許的。”
雖然魏家已經失勢,可畢竟魏鵬堂是三朝元老,皇上也要給幾分顏面的。
也是因爲這樣,當年皇帝纔會定了安夏這個太子妃。
夜色已深,安夏卻沒有睡,她早就嗅到了空氣中的毒氣,正捂了口鼻,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從外面看來,安夏似乎睡得深了。
窗外,一隊侍衛都被毒氣放倒了,幾個黑衣人騰空而來,都輕巧的落到了房子上,其中一人揭開瓦片,嘴角帶着一抹嗜血的冷笑,手中握着劍,暗夜裡閃着冷光。
瓦片被揭開的聲音,安夏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她也明白
,爲什麼魏老將軍會派這麼多侍衛守着院子了,看來,自己來將軍府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在太師府不好動手,將軍府就不一樣了,現在的魏老將軍不比從前。
從前的太師府有一個趙姨娘,似乎不用外人動手。
眼下趙姨娘被趕去了莊子,還真無人能將她安夏如何。
不過,現在卻有一個簡單幹脆的辦法——刺殺。
安夏握着拳頭,手心裡全是冷汗,她雖然一動不動,似乎很淡定的在裝睡,卻也是心裡沒底,畢竟來了這麼多人,她手裡的銀針不可能一下子將對方都放倒的。
她雖然會下毒,可是最近並沒有配製太多的毒藥帶在身邊。
房上的黑衣人個個帶着殺氣,揭開瓦片正準備跳進房間,卻捲來一陣殺氣,不等那人跳下去,一把長劍襲來,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封了他們的路。
來人也不說廢話,上來就大開殺界。
外圍的兩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倒在血泊裡,再也沒有站起來。
一時間狹窄的房間上劍影晃動,來人以一敵八,動作乾脆利落,目標也很清楚,就是殺掉這些黑衣人,每一劍都是毫不留情。
裝睡的安夏心頭不安,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更有些奇怪,這些人竟然遲遲沒有動手,翻了個身,就着月光看向上方,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一直都不放心的魏思遠此時出了自己的院子,剛好看到安夏房上打鬥的人羣,管不了太多,也飛身而來。
他也分不清楚房上的都是什麼人,所以,沒有參與打鬥,而是直接進了安夏的房間,低聲喊道:“表妹,醒醒。”
安夏看到來人是魏思遠,便也沒有多猶豫,披衣起身:“怎麼了,表哥?”
“快走,有刺客。”魏思遠只想着將安夏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回來解決這些刺客,所以一邊說一邊拉了安夏就走。
將軍府已經被盯上了,所以,魏思遠爲了安全起見,將安夏帶出了將軍府。
“去哪裡?”安夏只披了外衫,此時十分的清醒,出來時,她還回頭看了一眼房上那些黑衣人,也明白他們爲什麼沒有遲遲進到房間裡。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阻止這羣刺客。
心下更是冷笑,這個太子也是費盡心機要除掉她安夏,一邊握着拳頭,好,很好!
“去都尉府,他是我的朋友,一定會照顧好你的,而且剛剛回皇城,與皇室的人沒有往來。”魏思遠邊說邊拉着安夏向街道另一邊走去。
爲了不引起那些刺客的注意,魏思遠沒有騎馬,就是徒步拉着安夏出來的。
都尉府離將軍府不遠,到了都尉府很快就敲開了門,管家知道魏思遠的來意後,痛快的將安思留了下來,更安排在了都尉的書房裡。
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安排好安夏,魏思遠並沒有見都慰,便直接返回將軍府了。
他只想着處理了將軍府的情況,再接安夏離開。
坐在書房裡,安夏的手裡還捏着那幾根銀針,手心裡的汗是冷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倒是鎮定了許多。
只是隨即想
到自己的母親還在將軍府,忙站了起來。
不等走到門邊,一抹人影閃過,緊接着一把長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要亂動。”
安夏一僵,沒想到這裡也有刺客,不過她隨即就安靜了下來,因爲這裡是都尉府,這人一定不是衝着自己來的。
“大哥,有事好商量。”安夏不敢亂動,手裡的銀針卻捏的緊了幾分。
書房裡燈光很亮,安夏斜眼看到來人的身上全是血,愣了一下才說道:“你受傷了?我會醫,我可以給你醫治!”
她也是在想着脫身之策。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竟然諸事不順。
來人沒有接話,周身的氣息冰冷依舊,握着劍的手也沒有動,半晌才說:“你是什麼人?”
“我……”安夏正要開口,來人卻又打斷了:“既然懂醫術,就先替我包紮吧,記住,不要耍花樣。”
安夏點了點頭,這個人失血很多,的確要先處理一下傷口。
“你先將劍挪開吧,這樣影響我替你處理傷口。”安夏已經沉靜了下來,淡淡說着,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她得先穩住他。
那人猶豫了一下,纔將劍放在了一旁,卻也是觸手可及之處:“動作快點。”
“是。”安夏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你先躺到屏風後面的榻上吧,你傷在腰部,這樣站着,可能不太方便。”
那人又頓了一下,才又拿起劍,拉着安夏一起走到屏風後面:“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安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了:“我只是暫時有事,天一亮就離開了。”
那人又上下打量了安夏一遍,眉頭皺的很緊,卻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平躺在了矮榻上,劍也放在了身旁。
安夏正了正臉色,多了幾分嚴肅和認真,動作嫺熟的掀開了他的衣衫,露出腹部長長的刀口,血還在不斷的流着,而且血色已經泛黑了。
“你中毒了。”安夏看了一眼說道:“我身上沒有帶醫藥箱,只能先簡單處理一下。”
一邊扯下他的裡衫,開始止血。
“你會解毒嗎?”男人看着安夏,始終面無表情。
“會。”安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男人便不再說話了,輕輕閉了眸子,卻沒有睡過去。
安夏用銀針引出了男人身上的毒,用隨身帶的藥粉替他止了血,然後用他的裡衫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很深,你還得再找郎中給你處理。”
這男人倒是骨頭很硬,傷口那麼深,她處理傷口時他竟然一聲也不吭。
收拾了一下血跡,安夏又看了男人一眼:“這裡是都尉府,你要刺殺的人可能不在,而且你又受傷這麼重,今天還是離開,改日再來吧。”
她可不想與這樣的人呆在一處,而且剛剛魏思遠將自己送來這裡避難,只有管家出面,想來都尉也不在府上,自己可不想成爲這個傢伙的人質。
勸他離開才行。
“這是我的家,讓我去哪裡?”榻上的人翻身坐了起來,冰冰冷冷的說着,眸底帶了一抹冷寒:“到是你,是什麼人?竟然在我的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