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看着北冥蕭的臉色,明白說不通了。
不過,她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計劃也失敗了,她以爲皇上身邊是最安全的,沒想到北冥蕭還是強烈反對,也只能作罷了。
只能先應下他來,到時候再想辦法混進天壇了。
她不是沒去過天壇,對那裡的一切也很熟悉。
她也不是一個人在作戰,她還有天香樓,上一次,她的人能炸了天壇,這一次,一樣也能翻天覆地。
“你是如何也不讓我去了。”安夏收回手,瞪他,顯然很生氣。
更是別過頭不去理他了。
北冥蕭忙隨手側身,到她身邊,擡手將她攬在懷中:“小夏,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這話安夏信,只是這樣危險的時候,她也不想北冥蕭一個人去面對。
她不是弱女子,不需要層層保護,更不需要北冥蕭如此安排,卻是此時她與北冥蕭也說不通,只能咬了咬牙,推開北冥蕭:“我不知道。”
她就是生氣。
“我答應你,將天香樓的暗衛都帶在身邊,到時候,將顏正帶回天牢,一定讓你親自去問他當初安夫人的事情。”北冥蕭最大的讓步就到此了。
這也是冒着生命危險了。
實在是安夏做的太多惹怒龍顏的事情。
每一條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得不防着。
安夏又瞪了他一眼,才咬牙點頭:“好,你要保證你安安全全的回到我面前。”
這也是她的底線了。
她自有打算,只是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否則北冥蕭一定會懷疑的,鬧到這一步,剛剛好。
北冥蕭離開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又哄逗了安夏一陣,生怕她火氣太大,見她真的無事,纔出府去了皇宮。
皇上並沒有睡,這幾日,他也在調度天壇一事,要抓顏正,並不像計劃的那麼容易的,有太多細節要注意。
更要將一切都佈置好,天壇是重地。
“你來了。”看到北冥蕭,皇上並沒有意外,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
“父皇,你覺得怎麼樣?許太醫來過了嗎?”北冥蕭有些擔心的看着老態龍鍾的皇上,顏素月一事,讓皇上的白髮又添了許多。
現在的皇上經常坐在那裡發呆,眼神有些混濁了。
似乎心思很重很重,看着讓人有些心疼了。
“無事,朕自己有分寸,許太醫早上來過了。”皇上臉上的威嚴也消失無蹤了,看着北冥蕭,眸光很柔和,很慈祥:“魏思遠回來了。”
北冥蕭應了一聲,沒有問什麼
老皇帝深深看了一眼北冥蕭:“朕沒有與你商議這件事,鬼谷那邊派人過去了,東離和西陵的太子都醒過來了,你處理的很好。”
讓司馬華雄啞巴吃了黃蓮,的確不容易。
不然,兩國鬧起來,老皇帝一定得給個交待的。
北冥蕭面色未變:“父皇謬讚了,只是借題發揮,剛好霏雨公主自投羅網罷了。”
這件事的確沒有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主要還是西陵的配合。
“朕知道,與東離和親不是上上之選,只是西陵本身與我朝簽了百年和約,和親只是鞏固一下之前的關係罷了,意義並不大,而東離纔是狼子野心,能控制一時是一時,畢竟司馬霏雨也嫁到了魏家,也是我們北冥握着的一顆棋子了。”
他倒是不主張與兩國撕破臉皮。
時機不對,形勢也不允許。
北冥蕭並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皇上已經下旨了,反對也沒有意義了,不如讓老皇上順着心思……
安夏說過
,老皇帝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太久了。
“天壇那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天父皇只管沐浴齋戒,其它的交給兒臣來處理,顏貴妃也會在你身邊,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不能再等下去了,這個後位,本應該屬於她的,只是上次出了一點小意外而已,其實父皇一直都屬意她這個皇后是吧。”
北冥蕭不再提顏素月的事,這對皇上的傷害太大了。
而且此話,也是爲了讓皇上寬心。
皇上嘆息一聲:“朕也別無選擇了,爲了北冥皇朝必須走這一步了。”
其實他並不想立顏貴妃爲後,畢竟上一次天壇開裂,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讓皇上一直都忌憚,只是一覽表除掉顏正,只能走這一步棋了。
“霏雨公主的婚事……”北冥蕭又猶豫了一陣,纔開口:“可能不會太順利,霏雨公主並不願意嫁給思遠,可能還會鬧出什麼事端來。”
老皇帝深深看了北冥蕭一眼,半晌,才移開視線:“這不正是你想要的。”
語氣不怎麼好,臉色也暗了幾分。
其實老皇帝還有些耿耿於懷,如果霏雨公主和親北冥蕭,後面這些事情一定不會發生的。
所以,他還是怪怨北冥蕭……
一切都應該以北冥的時局爲重,可北冥蕭卻爲了一個安夏,什麼也不顧。
這讓老皇帝最不能接受了。
也因爲這樣,遲遲不肯昭告天下,立他爲太子一事,因爲他最忌憚的就是北冥蕭爲了安夏不顧這北冥皇朝。
“父皇!”北冥蕭無話可說,的確他就不想娶霏雨公主,在天下和安夏之間,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這天下對他來說,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
爭取皇位,說到底也是爲了安夏。
老皇帝擺了擺手:“朕都知道,只是,朕有言在先,她絕對不能爲後。”
一臉的堅決。
他早就知道安夏活着了,也是爲了不難爲北冥蕭,纔會不加追究,當然,這其中也有鐵帽子王的功勞,他出面保過安夏。
北冥蕭心頭一凜,猛的站了起來,後退幾步跪到了皇上面前,挺直腰身,直視着龍椅上的老皇帝,一臉的堅決:“兒臣絕不娶其它女子。”
現在老皇帝的氣色不好,堅持不了多久了,任何問題他都能妥協,只除了這件事。
不管怎麼樣,他都娶安夏。
“糊塗!”老皇帝居高臨下的瞪着他,猛的擡手拍了一下龍綺的扶手,氣的不輕,臉色鐵青,額頭的青筋暴起。
到了這個時候,北冥蕭還如此堅持,真的讓老皇帝氣憤難當了。
北冥蕭就跪在那裡不所爲動。
老皇帝冷着臉,此時此刻,那樣的威脅冷厲,讓人不敢對視。
不過,北冥蕭卻堅持着,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他也明白,皇上遲遲不立儲君,就是因爲他非安夏不娶,一直掐着這件事不肯放手。
更是想着用儲君之位逼迫北冥蕭離開安夏。
只是拖了這麼久,沒有一點效果。
讓老皇帝也急了,論能力,現在北冥皇室無人能出北冥蕭左右,更有鐵帽子王和魏老將軍保駕護航,也讓老皇帝十分的欣慰,就是在安夏的事情上無法說通。
此時看到北冥蕭如此堅持的樣子,狠狠一咬牙:“絕對不能娶安夏,這是朕的命令。”
說罷,站起來轉身就走,沒有回頭。
北冥蕭就直直的跪在那裡,面色不變,不管怎麼樣,他都堅持着。
“三皇子去見皇了?”魏思遠在蕭王府沒有找到北冥蕭,便來了鐵帽子王府見安夏。
他的面色不怎麼好看,這門婚事他也不願意,只是走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了,現在除非改朝換姓,否則他必須得娶司馬霏雨。
娶一個隨時都想殺了自己的女人做夫人,這也天底下最大的悲劇了。
甚至他想在鬼谷等機會除掉蘇乾坤都不能,皇上一道聖旨,他沒的選擇。
安夏也剛從天香樓回來,天色已經很晚了,對魏思遠點了點頭:“是的,找皇上商議上天壇的事宜了,要對付顏正,得萬分小心。”
“什麼時候去的?”魏思遠有些疑惑:“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
有下人送了茶水進來,他順手端了一杯:“他離開前囑咐什麼了?”
安夏思慮了一陣才搖了搖頭:“沒有。”除了讓自己不去天壇,的確沒有多說什麼。
“怎麼了?”隨即安夏覺得不對勁了,看向魏思遠,輕輕擰眉。
“沒,沒什麼。”魏思遠搖頭:“我去找莫遠,祖父在安排我的婚事,我想着大婚那日要不要安排御林軍在魏府,以免出什麼意外。”
他不覺得司馬霏雨會順順利利的嫁進魏府,一定會鬧出什麼事端的。
這是必須得考慮的事情,安夏也點了點頭,一邊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子,遞到了魏思遠的手裡,面上帶了一抹冷意。
接過來看了看,魏思遠不明白安夏要做什麼,用眼神詢問她。
“這是當初司馬霏雨交給蘇乾坤的,我研究了一下,是東離的劇毒,只要沾上,就會皮膚潰爛而死,我又多加了一味藥,喝下去,可以讓人永遠都不能開口說話,你收着,或者用得到。”
安夏沉沉說着,對付司馬霏雨這種人,不能手軟。
魏思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
“如果用不到最好了。”安夏又補了一句:“她的身上一定還有其它毒藥,你平日裡也要小心幾分,她不喜歡與你在一起,你也不要招惹她,後院的女人多了去了。”
她還是很心疼這個表哥的。
竟然陰差陽錯的招惹了司馬霏雨這個潑婦。
這幾日有司馬華雄壓着,她一定不敢造斥,一定嫁進魏府,以她公主的身份,可能不會消停。
想想,都覺得頭痛了。
端着茶喝了幾口,魏思遠點頭,面色也沉了幾分:“都是我的錯。”
“這不怪你。”安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一定得有人扛下來,只是你這樣太被動了。”
要是沒有魏思遠和司馬霏雨這一段,可能北冥蕭到現在都無法擺脫和親。
“表妹……”魏思遠欲言又止:“你不要去天壇了。”
那裡一定危險重重。
在安夏面前,他總是放不開,總是顧忌着什麼。
他總想去關心安夏,卻又怕有心人誤會。
收回拍在北冥蕭肩膀上的手,安夏抿了抿嘴角:“你也清楚,我算計了這麼久,甚至不擇手段,等的就是這一天。”
天壇,她是非去不可的。
她必須要親眼看到顏正被抓到,被正法,否則,寢食難安。
魏思遠何償不知道,還是有些擔心:“這一次不比平常,顏正一定也有防備,可能避免不了戰爭。”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天壇封后很危險,也都謹慎安排着。
“表哥放心,我有分寸。”安夏就是不鬆口:“還有,你還得幫我個忙,不能讓北冥蕭知道,那天,你應該會帶兵守着幾處出口入口,到時候,我就混在你的兵裡面,神不知鬼不覺。”
她甚至打算好了,讓天香樓的人混在莫遠,魏思遠的軍隊裡,一旦有什麼異常,能立即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