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悠雲也只是笑了笑:“你如此信任我,我又怎麼會利用你的信任呢。”
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答應了。
有他這句話,安夏也放心了幾分,點了點頭:“好,不過,夜文祁這個人很狡猾,你也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端木悠雲很溫和的笑着:“到了西陵就由不得他了。”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野心,隨你處置。”北冥蕭突然插話道,其實若不是因爲他們與夜文祁有可交換的條件,這個人絕對不能留的。
現在送到西陵,也算了斷了他的全部退路。
端木悠雲也擡眸看向北冥蕭,眼底多了幾分揶揄:“三皇子不必擔心,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還翻不出本宮的手心。”
西陵的一切絕對是握在他自己手裡的。
現在三國當中,屬北冥的國勢最強,卻是內亂不亂,出了一個常閔玉,又出現一個北冥弦,緊接着就是顏正。
這都會影響北冥的國力。
北冥蕭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他也明白,自己只是一個皇子,一個王爺,還不是太子的身分,總歸讓他的權勢少了幾分,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一切。
他只做自己該做的。
“不過,你儘量帶他離開。”安夏又繼續說道:“過幾天,北冥可能會很亂。”
天壇一行,絕對要揭起一場腥風血雨,現在已經無法避免了。
她這話也是在送客了。
端木悠雲挑了挑眉眼:“怎麼也要等和親定下來,我才能走啊,不能白來一趟。”
安夏一僵,沒想到端木悠雲也盯着和親呢,狠狠皺了一下眉頭,直視着他。
“你什麼意思?”
也有些意外了,這端木悠雲遲遲不走,也在打北冥的主意,看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都在盯着北冥這塊肥肉呢。
見安夏變臉,端木悠雲也愣了一下,隨即才笑道:“沒別的意思,東離有公主,西陵也有啊。”
一邊擺了擺手:“而且這件事,我與皇上商議過了,皇上是同意的。”
安夏與北冥蕭對視一眼,這件事,他們甚至沒有聽說過。
真的太隱秘了。
此時安夏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這件事有意是瞞着北冥蕭,不然,以北冥蕭在朝中的地位,應該是什麼消息都第一個知道的。
“原來如此。”北冥蕭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點了點頭。 wωω. TTkan. ℃o
“放心,也不會停留太久了。”端木悠雲又似乎在保證什麼一樣說道。
不再去看安夏。
目光有幾分躲避。
安夏輕輕打着眉頭,聽他如此說了,也不能再要求太多,也只能點頭:“好。”
離開驛館後,安夏和北冥蕭始終不說話,向天香樓走了回去。
“現在顏素月一定是站在顏正那邊了,我們也得處理掉。”不等走回天香樓,安夏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
讓她一次次的算計那些無辜的人,她也有些不忍心。
可是顏素月的存在,會毀了他們之前計劃的一切。
這樣一來,天壇一行可能會出大問題,到時候,顏正要是反擊,他們的損失也會慘重。
北冥蕭不置可否:“可是……她人在宮中,我們無法下手。”
他也不反對安夏的意思。
畢竟,天壇之事,他們計劃了
這麼久,如果不能如願意拿下顏正,後面的一切,包括北冥蕭立儲一事都會受到影響。
那個人對沉寂這麼久,一定也等着大暴發。
“你忘記了,顏貴妃在宮中。”安夏笑了笑:“她一定比我們更害怕。”
讓北冥蕭無奈的嘆息一聲:“你不能再進宮了,危險了,這件事,我派人來安排吧。”
他可不想再分神了。
接下來,他還要回去天壇,那裡不能沒有他。
一切布控都由他親自監督。
安夏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北冥蕭,停下腳步:“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全的出宮的,我與……莫遠一起進宮,你總能放心了吧。”
“他可是外男,一旦被皇上發覺,就算能免了死罪,活罪也難逃。”北冥蕭覺得安夏很難溝通了,這真的讓他心底不怎麼舒服。
似乎每一次,安夏都要如此的冒險,不顧他的感受。
他就算再有耐心,也要被磨盡了,就主要的安夏也惹出了不少是非,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
但只怕哪一次就真的遇險……
這是北冥蕭不敢想像的。
北冥蕭的語氣也差了些,看安夏的眼神更有幾分不耐煩了。
他極少如此的發脾氣,讓安夏也狠狠的擰了一下眉頭:“顏貴妃不會信任別人的,你應該清楚,我也不想事事親自處理,可是這件事很關鍵,必須得小心處理,一個不慎,牽怒到皇上,查出一切,可能,我們都逃不了。”
畢竟她對皇上的女人用了太多手段和陰謀。
她不是不相信北冥蕭,而是她知道顏貴妃不會信的。
所以,就算是冒險,她也只能自己去,這一次,她沒有再摟着北冥蕭的手臂撒嬌,而是很冷靜的分晰着局面。
她也不是爭強好勝,只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
北冥蕭沒有接話,臉色不怎麼好看,突然上前一步,將安夏緊緊的摟了:“小夏,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有事,記住!”
語氣很沉帶了幾分命令。
他這一生,什麼都沒有在意過,唯獨對安夏放不下。
安夏也反手摟了北冥蕭的肩膀,用力點頭,她知道,北冥蕭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而她也是爲了他。
一切的爭鬥,從最初,爲了活着而掙扎,到現在,爲了天下而努力。
當天夜裡,安夏又進宮,摸進了錦繡宮,她知道,顏貴妃若是知道顏素月還活着,一定沉不住氣的。
自己也不用出謀劃策,只要告訴她這個消息就夠了。
畢竟還沒有上天壇,她還不是帝后之前,一切都是有變數的。
這幾日,最緊張的人不僅僅是安夏和北冥蕭他們,還有顏貴妃,到後來她做的一切,都只爲了成爲皇后。
果然,一切都如安夏預想的一樣,顏貴妃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狠狠咬牙:“這是真的嗎?怎麼會這樣,不是死了嗎……”
她看着安夏,生怕她在與自己開玩笑,這種玩笑真的不好玩。
其實安夏沒有注意到,顏貴妃的眼神很虛,根本不敢看她,似乎在躲避什麼。
“死不死,也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安夏意所有指的說道:“不過,她沒死,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我的意思,你應該懂的。”
顏貴妃忙點了點頭:“我懂,我懂。”
然後一臉的若有所思,眉頭擰在一處,似乎在思
慮着什麼。
安夏不想在這裡停留太久:“好了,人在宮裡,而且頂替了小公主,你清楚怎麼做的,我不宜久留。”
說着,起身便走。
留下顏貴妃坐在那裡發呆。
似乎心思很重,然後看了看暗處,臉色更難看了。
安夏將消息親自告訴顏貴妃後,便放心了回了鐵帽子王府,這幾日周鴻昌也忙碌起來了,他在爲立儲一事做準備,每日都與魏鵬堂交談到深夜時分。
王府有些空,安夏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現在的形式倒是已經明瞭,只要除掉顏正,北冥內部的問題就解決了。
像北冥弦和常閔玉雖然勢力越來越強,卻也只能算野黨,手伸的再長,也伸不到朝中來,真的要除掉他們,也是易事,只看,皇上能不能下這個狠手了。
畢竟北冥弦是他的兒子。
而皇宮裡,顏貴妃正臉色蒼白的跪在老皇帝的腳邊,身體有些顫抖:“皇上,臣妾什麼也沒有做!”
其實這幾天來,錦繡宮的下人都被皇上換掉了,就連藍嬤嬤都受人監視着,因爲皇上已經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現在的皇上,更相信顏素月一些。
特別是剛剛安夏還鬼鬼祟祟的進了錦繡宮,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皇帝冷着臉,高高在上的坐着,就那樣低垂着眉眼,看着跪在那裡的顏貴妃,對這個女人,老皇帝一直都很矛盾,幾度寵她寵到天上,如果沒有安思和顏素月,這個女人就是宮裡的女王,根本無人能搶她的風頭。
可是,現在,顏貴妃與安夏走的如此近,就讓他有些懷疑了。
安夏的手段,老皇帝也是知道的,絕對是狠辣心機,讓人防不勝防,這樣的女子,的確了不得,只是可惜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是要除掉你的親妹妹嗎?是不是還想質問朕,她爲什麼還活着。”老皇帝冷冷說着,一字一頓。
那樣子,絕對的威壓,讓人不敢直視。
顏貴妃用力搖頭,一邊顫抖着聲音說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她現在很怕,怕將一切都扯出來,到時候,她死一百次都不夠吧。
“朕想到你兩次沒了孩子,心下憐惜你,更想着你這些年來,對朕都是一心一意,纔會擬旨立你爲後,可如果你如此耍心機,就別怪朕心狠手辣了,這後宮是朕的,不允許任何的算計。”老皇帝突然擡手拍了一下身旁的椅子,力道之大,嚇得顏貴妃一下子跌坐在那裡。
她真的怕,畢竟是做賊心虛。
此時,臉色已經白如宣紙,大氣都不敢喘,冷汗順着滴下來。
不過,在宮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在老皇枕邊睡了這麼久,她還算了解老皇帝這個人,他一定不知道那些事實,否則就不會詞嚴厲色的說這些的,早就下旨,將自己砍了。
所以,她勸自己要淡定,不能慌了神,不能亂了手腳,一旦露出破綻,就全完了。
她現在只想着自保,其它的一切都顧不上了。
“回皇上,臣妾不敢算計,不敢,臣妾只想好好的侍候皇上,留在皇上身邊一輩子。”顏貴妃很真誠的說着,臉上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老皇帝不爲的所動:“安夏是什麼意思?”
皇上雖然老了,卻不糊塗,他斷定,安夏與顏貴妃之間有貓膩。
雖然沒有證據,卻明白,顏素月之前的事情與他們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