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清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瞪着安夏:“大,大掌櫃……”
他甚至不知道如可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了,就那樣盯着安夏,上下打量她。
他們可是傾盡勢力在尋找安夏,只是一直都沒有半點消息。
“噓!”安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擺了擺手:“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裡。”
“皇上他……”費清然有些急了,當初就是北冥蕭帶走了安夏,他本以爲這一生都不能再見到她了,這個讓他打心底佩服的小丫頭。
只是沒想到,竟然又在這裡見面了。
當然,北冥那邊的消息,他也聽說了,只是不敢提起來,怕會惹安夏傷心。
安夏擺手:“你只管替我保密就行了。”
她不想解釋什麼,一臉的淡定,彷彿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這樣的態度,讓費清然更意外了:“西陵太子……來過幾次,他也向我打聽過主子的消息,大掌櫃,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
他也擔心,畢竟天香樓的勢力遍佈三國了,還是沒有一點安夏的消息,的確讓人焦急不已。
“看風景了。”安夏明白,什麼也不說,他們更不信:“北冥的江南真的很美,比皇宮不知道美多少倍, 都不捨得離開了。”
費清然自然不敢說不捨得離開,還來這冰山雪地的西陵了。
“不過,天香樓在北冥的勢力範圍太大了,他們還對北冥蕭忠心耿耿,我早晚得被他們給帶回宮時裡,這裡好些,山高皇帝遠。”安夏淡淡說着。
說的雲淡風輕。
面對安夏,費清然有些無奈:“大掌櫃……你確定不回北冥皇宮?不見那位主子嗎?主子一定急瘋了。”
這天香樓一直都是聽從北冥蕭的安排的,當初安夏接手的時候,也是這樣告訴下面的人的。
現在似乎成了棘手的麻煩事。
“美人在懷,美酒在手,怎麼會瘋呢?你太小瞧你家主子了。”安夏擺了擺手,嘴角的笑意有些薄涼:“好了,我需要你做點事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保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在西陵。”
“大掌櫃,你是認真的?”費清然嘆息一聲,鬍子都在抽動了,他也是每日派人出去尋找安夏的,現在人就在他的眼前,他卻要假裝不知道,真的很爲難啊。
見他這樣,安夏的面色又冷了幾分:“別逼我動手毀了天香樓。”
她再認真不過了。
“大掌櫃,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費清然脊背生寒,額頭冒冷汗,他也看得出來,安夏很認真,他這是撞到槍口上了:“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屬下一定盡力辦到。”
隨即安夏將她的要求一一說了出來。
費清然一條一條的記了,然後眉頭擰緊:“大掌櫃,您真的要遊歷西陵嗎?”
“我還會打誑語不成?”安夏掩了情緒,反問了一句,此時就坐在上首,一邊看着帳單,一邊喝着茶水喝着點心。
一襲長裙,披了一件淡綠色的披風,氣質超然,女王範兒十足。
“好,小的,這就去安排。”要遊歷整個西陵,自然需要的就是銀兩和馬車,只要銀兩備足了,走到哪裡都沒問題的。
當然,西陵天寒,還有備上好的裘皮大衣, 這樣在途中才不會被凍壞。
費清然還很細心的將天香樓的牌子給了安夏一下,有這牌子,不管什麼時候,天香樓的各個鋪子都會無條件接待。
這樣可以避免沒有客棧住。
不多時,出去的費清然又走了回來:“大掌櫃,樓上住着的那位怎麼處理?”
看來已經知道了顏縱月的身份了,這費清然果然有一套。
“我們同行,你不用管了。”安夏擺手,將帳本放了:“看來西陵的經濟還是逞上升趨勢的,不過……僅僅是紅樓和青樓!”
一邊皺了一下眉頭。
費清然點頭:“回大掌櫃,現在紅樓和青樓的生意最好,再就是皮毛生意也會好些。”
隨即想到了什麼:“對了大掌櫃,西陵的太子還來過幾次。”
“他……”安夏猶豫了一下:“沒爲難你們吧。”
她到現在才終於明白,爲什麼之前端木悠雲會對自己說那些話,他早就打算將西陵的小公主嫁給北冥蕭了吧。
只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看來,自己還不夠聰明,當時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如果那時候,就制止,或者,就不會有今天了。
費清然搖頭:“沒有,每次來都在包廂裡,喝上一壺酒,要些小菜,而且每次都是他一個人來的,上一次還打探你的消息。”
安夏失蹤一事,端木悠雲早就知道了。
安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一邊在心裡說道,端木悠雲,等着我,很快我就會與你見面了呢。
一覺醒來的顏縱月有些迷糊,看着站在窗邊的安夏,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夏夏,這是哪裡?”
他睡的太久,有些懵了。
轉過身,擡眸看他,安夏挑了挑眉眼:“這是天香樓的客棧,你睡了三天三夜了。”
自從出了北冥皇城,顏縱月就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他一直都惦記着安夏,更想着如何能讓安夏接受自己。
直到那天喝的大醉,才放下了心裡的負擔。
“啊,睡了這麼久!”顏縱月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些不思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你沒事吧?這裡的人……”
他是怕天香樓的人將安夏送回北冥。
“放心,沒有人知道我是誰。”安夏擺了擺手:“好了,你醒了,吃點飯,收拾收拾,該走了。”
現在,反倒是安夏成了主導了。
顏縱月直接成了跟班。
情勢逆轉。
安夏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西陵的邊防情況。
她也知道,這需要有端木悠雲隨行。
在一樓大廳角落裡,安夏與顏縱月很悠閒的吃着午飯,一直都沒有人來打擾過他們。
這裡也很幽靜。
彷彿像安夏說的那樣,這裡的人都不識得她。
“夏夏!”一身蟒袍的端木悠雲走進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幾下,才又看向角落裡的安夏和顏縱月:“是夏夏,沒錯!”
便大步走了過去:“夏夏,真的是你嗎?”
一臉防備的顏縱月猛的站了起來,手中的長劍已經快速出鞘,直接遞向了端木悠雲。
“顏縱月!”安夏忙低喝一聲。
而端木悠雲也側身避了開去,並沒有動手,只是盯着安夏。
“夏夏,你不能讓他知道你在這裡。”顏縱月急了,又遞出一劍,他自然不想太多人知道安夏在這裡的消息。
怎麼也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了西陵太子。
讓顏縱月急了。
端木悠雲手中的扇子擋了過來,直接壓住了顏縱月的劍:“上將軍,你這樣,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夏夏就在這裡。”
幾個月不見,端木悠雲似乎沉穩了許多。
不似之前那樣嬉皮笑臉,喜怒無常了。
而且一語點中要害,讓顏縱月不得不收斂。
收回劍,顏縱月一臉的不甘心,直直瞪着端木悠雲。
“好了,都坐下吧。”安夏推了顏縱月一下,她也瞭解他的心情,甚至連她沒想到,會這麼快見到端木悠雲。
似乎她的計劃要改變了。
端木悠雲拉了張椅子坐到了安夏的身旁,因爲剛剛顏縱月直接甩出長劍,周圍的食客都嚇得遠離他們了,四周都空了下來,很清靜。
遠處的人也都一臉防備的瞪着他們。
“夏夏,你怎麼在這裡?還有,你怎麼不宰了他?他竟然擄了你。”端木悠雲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顏縱月,他也一直都替安夏擔心着。
暗裡不斷的派人出去調查尋找。
安夏笑了笑:“你看像嗎?”
她也惱火之前顏縱月那般對待自己,不過都過去了,她現在還需要他,自己的計劃也需要他。
端木悠雲又看了看顏縱月和安夏,眉頭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處。
“小夏,到底怎麼回事?當初你是落到了顏正手裡吧?”端木悠雲覺得自己現在看不透了,安夏和顏縱月的確是和平相處的樣子。
親手給端木悠雲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安夏抱了抱雙手,覺得有些冷了:“是的,不過,你放心,他沒有爲難過我。”
看着安夏如此,端木悠雲立即脫下長袍給安夏披上了,臉上全是心疼:“那你們怎麼來到了西陵?你明明已經自由了,爲什麼不回去找他?”
其實這不是他的心裡話,只是疑惑罷了。
看着披在自己身上明黃色長袍,安夏猶豫了一下,沒有歸還給他,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你的目的達到了。”
一句話說得端木悠雲僵在那裡,臉色也暗了暗:“夏夏,我也是迫不得已。”
卻看到安夏清亮的眸子直視着自己,話又咽了回去,深深的嘆了口氣:“對不起。”
他說的很真誠,很用心。
顏縱月不說話,他其實很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以安夏的驕傲和性格,一定不會再回到北冥蕭的身邊了,他倒要感謝端木悠雲了。
“我當時也問過你的。”端木悠雲看着安夏清亮的眸子,有些語塞。
安夏冷哼:“你當時的問話還真是特別啊,是我不夠聰明吧,沒能明白你的意思。”
眸色也冷了幾分,看得出來,她其實是生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