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生辰,前來祝賀的大多是幕僚,還有一些王孫貴族。
一些年老的官員送了禮之後便離開了,只有年輕人留了下來,讓人意外的是,莫遠不但親自來送禮,還留在了宴會上。
安夏是踩着點兒來的,衆人齊聚,她才遲遲出現。
一身正紅蜀錦長裙,襯着玲瓏纖細的身姿,面帶笑意,昂着頭,滿滿的自信。
卻驚豔的在場的所有人。
顏心月看着一出場就豔壓全場,恨得直咬牙。
論妖嬈嫵媚,安夏是要輸給顏心月的,卻是論端莊大方貌美,今天安夏絕對壓住全場的人。
與北冥弦齊坐的北冥蕭都覺得眼前一亮,他識得安夏這麼久,第一次覺得她這麼美,鳳眸輕眯,掃過全場,隱隱有幾分女王氣勢。
北冥弦更是直直看着安夏,眼底的光芒一寸深過一寸,他也覺得今天的安夏很美,太美了。
氣質高雅,貌美無雙。
隱隱有壓過顏貴妃的趨勢。
在北冥弦的身邊坐了,安夏一臉笑意:“這場宴會,太子殿下可還滿意?”
她得好好的誇獎顏心月一番呢,讓太子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顏心月所爲。
“滿意,十分滿意,這東宮交給太子妃,本宮放心。”北冥弦有一種恍惚感,側頭看安夏,再想到安書成這幾日的表現,他突然就覺得安夏當太子妃也很好。
至少,也是才貌雙全,家勢顯赫。
如此一來,安夏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相對來說,安太師比候王府的實力更強一分,所以,選擇安太師,也是明智之舉。
安夏還是笑着,說出來的話,卻打擊到了北冥弦:“殿下有所不知,這宴會是太子皇妃操持的,臣妾哪裡有這樣的能力。”
聲音不高不低,卻是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說話時,安夏落落大方,大氣端莊不失儒雅。
一點沒有妒忌之意,能如此給顏心月說話,也讓衆人佩服她的胸襟。
生存在後宮,哪個女子不爭寵?特別是顏心月的位份只差太子正妃一級,對太子正妃來說,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存在。
她不但不貶踩顏心月,反而在衆人面前誇耀。
這的確是讓衆人意外。
連北冥弦都有些意外,安夏與顏心月絕對不是一路人,而且是水火不融的。
顏心月的臉色有些複雜,並沒有因爲安夏的誇獎而沾沾自喜,反倒有幾分擔心,只是敷衍着笑了笑。
說話間,太監嘶啞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一時間衆人全部起身拜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並沒有因爲母族之事受到牽連,只是整個人有幾分憔悴,今日更是盛裝打扮,依然難掩疲憊之色。
往年太子生辰不會如此大勢操辦的,今年的形式特殊,皇后想借此拉攏朝中勢力,更想借此爲太子選幾位妃子。
這樣,就可以藉助妃子的家族勢力了。
安太師之舉,就讓太子和皇后看到了希望。
“衆愛卿平身。”老皇帝看向衆人,擺了擺手,五官倒是平和,只是沒有什麼表情:“今日
太子生辰,各位卿家不必拘束。”
安夏上前扶了皇后,皇上的去留她無法決定,不過她得想辦法讓皇后留下來。
對於安夏今天的裝扮,皇后也十分滿意,她也希望安夏能寵冠東宮,這樣一來,安書成才能全力扶持太子。
“母后,兒臣將朝中三品以上官員未嫁的千金都請來了,希望太子能有滿意的。”安夏何其聰明,早就知道皇后和太子的打算了,她當然也要投其所好。
“太子妃真是伶俐聰明,本宮喜歡。”皇后當然滿意了,相當的滿意。
看到人羣中的趙知秋時,皇后的臉色卻暗了暗:“她怎麼也來了?不怕丟臉嗎?”
那日的事情,宮內外都傳遍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皇后當然不願讓她嫁進宮中的,即便家勢顯赫,也不過是衆人的笑柄。
“嗯,畢竟趙太尉的長房長孫,怎麼也得給些面子的……”安夏有意壓低了聲音:“太子也不會選她的,母后放心好了。”
“最好是,就算太子選她,本宮也不會同意的。”皇后涼涼看着趙知秋,對她是沒有一點興趣了。
一曲舞結束後,一些官家夫人也都圍了過來。
趙太尉的夫人臉色有些蒼白,她也是一品誥命夫人,孫兒將她的臉也丟光了。
所以,她想將趙知秋儘快嫁出去。
只是要嫁給誰?誰懇娶?這得好好研究一番。
安夏還在給皇后扇風,見趙太尉的夫人走來,忙看向皇后的臉色。
皇后的臉色相當難看,煩感都寫在了臉上,只是想躲也來不及了,只能看着太尉夫人款款走來,更是行了個萬福禮:“拜見皇后娘娘,臣婦有一事,想請皇后娘娘定奪。”
她這話一開口,皇后的臉色都變了,已經無法掩飾。
可是太尉夫人已經開口,皇后不好回絕,只能應道:“何事?說說看。”
一邊應着一邊尋思着她若敢將趙知秋推給太子她應該如何回絕。
畢竟那天在御花園的男子只有太子和三皇子兩個人。
這樣想着,皇后突然靈機一動,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本宮也有事情要與趙夫人商議。”
太尉夫人僵了一下,看皇后這臉色變的如此之快,也有些意外,輕輕擰了一下眉頭:“娘娘請說。”
君臣有別,她當然不敢先開口。
“本宮覺得趙大小姐也到了適嫁的年紀,趙夫人也該給她謀一個好人家了。”皇后先發制人,說的倒是合情合理。
也正合太尉夫人的意思。
“臣婦也正愁這件事。”趙夫人的臉蒼白了幾分:“所以纔來與皇后商議此事,那日在御花園……是臣婦的錯,沒有教導好這個孩子。”
說着,用眼角掃了一眼安夏,那恨意真的太深了。
安夏也看到了太尉夫人的臉色,知道自己與整個太尉府定不會善了。
她堂堂太子妃也不在乎,做了就做了,沒什麼大不了。
是趙知秋三番兩次不知死活的要來她安夏的麻煩,纔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其實這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面呢。
一邊上前:“太尉夫人不要這樣說,是本宮當日賭注下的太
大了,沒想到會……”
一邊說一邊與太尉夫人走的近了些,一臉笑電。
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一時間太尉夫人也只能附和着。
“其實趙大小姐才貌雙全,不愁找個好人家的。”安夏笑着說着,順手將準備好的香包別在了太尉夫人的腰間,然後拍了拍手:“本宮去看看各府的千金們,趙夫人陪在母后身邊好了。”
又看向皇后:“母后,兒臣去去就來。”
太尉夫人與皇后要說什麼,她沒有興趣,所以不想停留。
此時顏心月正與各家千金拉攏關係,她也是權利中心長大的,當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生辰如此大操大辦的目的。
她要先與這些人打好關係,才能齊心協力對付安夏。
雖然因爲安夏一句話,她才重回東宮,可也是因爲安夏,她才險些失了一切。
所以她還是恨安夏的,恨得咬牙切齒。
“太子皇妃也在這裡,這裡的花好香啊!”安夏走過去,衆人都一一問安,她擺手示意不必,直接走向顏心月,一臉的笑意。
有意提到了花香。
“太子妃身上的香味也很特別呢,什麼香料啊?”丞相府的千金看到安夏一副平和的樣子,壯着膽子說道。
“是啊,太子妃這件衣服也好特別,從未見過這種料子。”候王府的小女兒與安夏不算陌生,此時也開口說道。
還在安夏的袖子端嗅了嗅。
“這條裙子還是太子皇妃送給本宮的,本宮也極喜歡呢。”安夏在人前可是給足了顏心月面子,看在衆人眼裡,他們二人也是姐妹情深。
太子正與幾位公子喝酒,較之從前沉穩了許多。
跌倒一次,纔會成長。
一旁北冥蕭充當着給太子擋酒的身份。
當莫遠端了酒走到太子面前時,太子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對莫遠,他先是拉攏不成,接着惱羞成怒,想要除掉,莫遠功勳赫赫,年輕有爲,手握兵權,如果不能爲自己所用,也不能被其它人所用。
所以,北冥弦纔會不顧一切的想要除掉莫遠。
可也因爲這樣,栽了個大跟頭。
“恭賀太子殿下。”莫遠不擅言詞,說罷舉杯幹了。
倒也算有誠意了。
他雖然也惱太子的栽贓陷害,卻也明白,當政者都是這般,倒也讓他懂了許多。
較之從前圓滑了幾分。
“多謝莫都尉。”北冥弦握着酒杯的手都格外的用力,更是直直瞪着莫遠,這個人險些毀了自己的一切。
他當然會恨。
北冥蕭看在眼裡,也有些無奈。
北冥弦和莫遠,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定是無法合作了,如果北冥弦登基爲帝,莫遠必死無疑,這也讓北冥蕭有些擔心。
這時一個小童走到了北冥蕭的身邊,低語了一陣。
北冥蕭的臉色一下子大變:“當真?”
“千真萬確。”那小童用力點頭:“一會兒皇后就會當着衆人的面前求皇上賜婚了。”
“怎麼了?三弟?”北冥弦投過目光來,輕輕皺眉。
北冥蕭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