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將軍眸子一寒:“你的意思,顏貴妃要犧牲自己的妹妹?”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無法控制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魏思遠記得莫遠說過的話,此時面色極深:“想來,顏貴妃有了身孕,候王也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這樣……與安書成有什麼區別?”此時魏老將軍一副氣憤的樣子,怒髮衝冠,當初安書成要犧牲安夏成全安思的事情,就讓魏老將軍十分憤怒。
不過,他們是後來才知道的。
“爺爺,這件事以後再說,咱們得在候王毀掉證據之前,找回證據,以證明表妹的清白。”魏思遠有些無奈的說着。
魏老將軍這才緩了緩情緒:“好,這件事以後再說,要找證據……”
一邊低着頭若有所思。
“既然知道了養蜂人,就好辦了。”不多時,魏老將軍眸子一深:“養蜂人不會是一個,他們應該是一個家族,或者一個莊子,多派些人出去,盯住養蜂的人,順着查下去。”
“對……”魏思遠一拍額頭:“我怎麼沒想到。”
隨即魏思遠就找到了莫遠,這邊莫遠的人已經將皇城附近的養蜂人都盯上了,更是一一調查,盤問。
“沒想到你的動作這麼快。”魏思遠的確有些意外:“怪不得,我爺爺總讓我向你學習。”
“嗯,你來的正好,自從上一次都尉府出事,我的兵權已經被抽調的差不多了,能用的手下不多,還得拜託夜老將軍。”莫遠面對魏思遠時,表情自然了許多,不似那樣冰冷無情的樣子了。
“這是哪裡話,都是爲了表妹。”魏思遠卻擺了擺手,說的很隨意。
莫遠皺眉:“安大小姐現在可是太子妃。”
這也算是提醒魏思遠了。
一旦涉及到皇室,說話做事必須得萬分小心。
魏思遠沒有在意,只是搖了搖頭:“那我現在就派人去城效,所有的養蜂處都要派人盯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會派人送消息給你的。”
“嗯,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莫遠也點了點頭,要查養蜂人也不是易事。
北冥皇朝地勢平緩、高燥,城效有大片的花場,也就是極好的蜜源。
北冥的蜂蜜一直都文明四國。
也是北冥的重要經濟來源之一。
城外百里,都沒有人煙,除了一條主道通往全國各地,城外幾乎全是養蜂場。
要一一盯上,不是易事。
北冥蕭又看了一次放蜂人,嚴刑烤打一番後,仍然一所無獲,有些懊惱,便去了御醫館,與許太醫交談了一陣,便回了宮中。
安夏能傳書到茶莊,他卻無法給安夏傳書。
用過晚膳後,北冥蕭猶豫再三,終於決定親自去見安夏。
只是剛出宮,就遇到了二皇子北冥啓。
“三弟這是去哪裡?”二皇子一直低調,這一次太子的生辰宴會都沒有參加。
“隨便走走。”北冥蕭輕輕皺眉,沒想到會遇到二皇子,二皇子是從八品的才人所出,在後宮一直沒有什麼地位。
不過他也是聰明人,從來不爭什麼。
倒是平平安安的活到了今天。
二皇子
笑了笑:“不妨到我那裡坐坐,這幾日得了一批上好的冬蜜,讓三弟也償償。”
聽到冬蜜兩個字,北冥弦猶豫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一眼北冥啓,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北冥啓也點頭一笑。
“好。”北冥蕭點了點頭。
北冥啓沒有成婚,也沒有賜命,還在內庭居住。
只是他的宮殿有些偏。
“三弟,請坐。”正殿前,北冥啓招呼北冥蕭坐下,一邊吩咐下們取來了冬蜂:“這冬蜂其實是我與人分來的,就是父皇那裡也沒有幾瓶。”
“的確,冬蜜難得。”北冥蕭點頭,也深深看着北冥啓:“不知道二哥從哪裡得來的?”
他也算上道兒。
“候王府。”北冥啓的聲音壓的很低:“只是偶然遇上了。”
他當然不會將自己牽扯到這個事情裡,更不會牽扯到候王府,不然,他在這宮中可能就呆不了多久了。
而且還會有生命危險。
北冥蕭一下子就明白了,若有所思的輕輕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下人逞上來的冬蜜,嘴角扯了扯:“多謝二哥,日後遇到什麼事,二哥儘管開口,臣弟在所不辭。”
“二哥記下了。”北冥啓的笑意更深了。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
出了北冥啓的宮殿,北冥蕭改變了主意,沒有去找安夏,而是直接出宮。
一直都盯着北冥蕭的宮人繞了一個圈,快速回了東宮。
“三皇子沒有去找太子妃,只在二皇子那裡停留了一陣。”宮人立即將北冥蕭的行蹤報告給北冥弦。
現在北冥弦更還疑安夏和北冥蕭的關係了。
雖然沒與顏貴妃合作,卻是心裡有數的。
北冥弦點了點頭,他這幾日就等着抓姦在榻呢。
只要讓他發現北冥蕭去見安夏,立即帶人去拿,他怕的是安夏幫北冥蕭謀天下,安夏的手段和本事,他也領教過了。
“現在三皇子何在?”北冥弦猶豫了一陣,才問道。
“出宮了。”宮人如實回答。
“好,退下吧。”北冥弦擺了擺手,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品着,一邊眯着眸子,似乎在思慮什麼。
無論北冥蕭與安夏和二皇子哪個走的近,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險些被罷黜的北冥弦是十分敏感的。
思慮再三,他還是去中宮見皇后,將事情的前後說了一遍。
皇后靜靜聽着,面色始終未變,眸子很沉,深邃不見底兒,按在椅子上的雙手很用力,長長的護甲都嵌進了進去。
她怎麼也沒想到安夏會與三皇子走在一起。
“是本宮看錯人了!”皇后咬牙切齒的說着:“賤人!”
“安書成那裡有什麼動靜?”隨即皇后又沉聲問道:“要是安家也與老三走在一起,麻煩就大了。”
“嗯!”北冥弦點頭,臉色有些黑:“沒想到老三竟然……”
“是你太相信他了,任何事情都不避諱他,你可知道莫遠是怎麼從天牢出來的?”皇后這時也一臉狠戾的說着,恨意寫在臉上,根本無法掩飾。
“母后聽說什麼了?”北冥弦壓低了聲音,四下看了看
:“兒臣當時就覺得太子妃有嫌疑。”
“爲什麼那時候不說?”皇后一驚:“這樣說來,太子妃與老三早就有關係,我們都被矇在鼓裡了。”
一邊恨恨握了拳頭:“怪不得老三能活到今天!一定是安家做了什麼。”
這話讓北冥弦一愣,直直瞪着皇后:“母后?三弟怎麼了?”
他覺得大腦有些沉,似乎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想不清楚,要知道他和北冥蕭可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也因爲這樣,他一直不怎麼防備北冥蕭。
只是因爲莫遠之事,他們二人的意見相左,出了些嫌隙,只是並不影響他們的感情,畢竟北冥蕭從小與一起長大,一起學習,一起練武,甚至常常一起逃出皇宮玩耍。
他們二人的感情相當深厚的。
當初聽顏貴妃的人傳話說安夏和北冥蕭在冷宮時,太子險些就瘋了。
他無法接受。
雖然現在他也恨北冥蕭竟然與安夏有染,可是聽到皇后如此說,還是有幾分擔心了。
“你何必擔心他?本宮就恨當初沒有整死他。”皇后一字一頓,恨恨說着,眸底的寒意極深,臉色也一片青黑,煞氣襲人,讓北冥弦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
甚至多看了皇后幾眼。
“母后,他可是……我的親弟弟。”北冥弦在意的是這一點,他再在乎這皇位,也不想踩着自己兄弟的屍骨爬上去。
他還沒有泯滅人性。
他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什麼親弟弟,哈哈,可笑……”皇后卻仰天大笑,那樣子有些瘋狂:“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十八年前,他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北冥弦徹底的懵了,再退了幾步,直直瞪着皇后:“母后,你需要好好休息了,要不要兒臣替你傳許太醫進殿?”
聽此話,皇后才停止了發笑,正了正臉色,也直直回視着北冥弦:“本宮沒有瘋,本宮好的很,本宮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藏在心底十幾年了,北冥蕭不是你的親弟弟,不是,他只是本宮不得不養大的一個野種。”
這話說的非常難聽,更是不堪。
北冥弦一下子沒站穩,險些跌坐在地上,面色變了又變,想張口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咬了咬牙:“母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兒臣不信,不信。”
一邊說一邊抱頭搖了搖,似乎受到了刺激。
皇后沒有接話,只是看着北冥弦,近乎殘忍的直視着他。
她就這樣無聲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半晌,北冥弦近乎崩潰,皇后才起身:“弦兒,在皇家沒有兄弟感情,沒有親情,你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坐在那個位置,如果北冥蕭一直能輔佐你,助你登基爲帝,本宮還想着留他一條活路,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本宮不義。”
一邊說一邊隨手將手邊的茶杯摔了出去,摔得粉碎:“敢背叛本宮,只有一個下場。”
殿外的宮人都顫抖了一下,他們最知道皇后的手段和狠辣,不過這些年來,她僞裝的太好了。
甚至能容忍着顏貴妃一步步爬上來。
不過這次顏貴妃有孕的消息一傳來,皇后的真面目也露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