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接過帕子輕輕擦洗臉,然後由丫鬟替我擦洗手。
看着她微微低頭面帶恭敬,老實說……我有的毛毛的感覺,好像有一個不知名的惡鬼站在我身後一樣。
這麼一來我倒是把之前的想法給推翻了,萬一是蘇宴心情不好準備拿我解悶,我總得積極一下好避開吧?
急匆匆的吃過早餐以後,我拿出賬本仔細翻看,手裡不忘拿着一隻筆,等着看看有什麼疏漏的地方,或者蘇宴故意弄得漏洞。
記憶是一件非常神奇的東西,我經常記不住剛剛見過的人,但是一看賬本倒是連算盤都不用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從頭開始,我發現蘇宴開符貌似挺早,而且以前的賬本有點怪怪的。
不是說他被人坑了多少銀子,而是他的身家不對,以前和現在比,簡直稱的上窮窮困潦倒了。
按理來說這不應該纔對吧?唯一的一個兒子,怎麼可能只給這麼一點?
翻翻後面的,蘇宴真正富起來似乎經歷了不少的一段時間,我仔細查找記載的日期,偏偏不知道是他特立獨行呢,還是他考驗我呢,我找不到具體日期。
看着封皮上面的一二三四五六,我一噎,昨天完全沒有在意,現在才發現滿滿都是蘇宴的惡意。
這個小賤人,也不知道到底哪根筋不對,好好的日期不標註,反而用這種方法記,也不怕出岔子!
最重要我看不懂啊!光些怎麼用怎麼進,具體沒有日期,我看到難道是算數題嗎!說好的掌家呢!混球!去死吧!
我恨不得把賬本全部掀走,但是到底沒有這麼做,而是忍了,一點點的看下去,連看三遍確認沒有問題以後我才安心,然後把賬本一鎖。
我要去找蘇宴對峙!要是能把這個鍋甩回給他那就最好了。
讓丫鬟抱着賬本盒子,我拎着鑰匙,然後一路往芳華軒去。
走到半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蘇宴似乎要上朝來着?
擡頭看看天色,這會兒有段時間呢,應該還沒回來吧?我不怎麼?我不怎麼確定的想到。
“娘娘?”丫鬟喊了我一聲。
我這纔回神,看向那個丫鬟,有些猶豫道:“殿下,他在芳華軒吧?”
“稟娘娘,奴婢不知。”
“……”
我想了想,還是準備去看一次,萬一他在呢?我就是踩了狗屎運了。
……這個形容好像不大好?嘛,算了,反正我就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又沒有外人知道。
到了地方,我看到那些守在院門口的守衛,有點眼熟。
我看了丫鬟一眼,“去問問殿下在不在。”
“是,娘娘稍等。”
丫鬟抱着盒子過去,那些侍衛有意無意的似乎看了我一眼,我低下頭看看,好像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丫鬟在前面小聲的問了幾句,其實不用她回報我都聽到了。
蘇渣渣居然病了?昨天那麼精神抖擻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病人,而且侍衛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做甚?
我心裡有些嘀咕,丫鬟回來以後,我想了想,要不還是回去吧?
“娘娘,殿下身體抱恙,您還要過去嗎?”
“……那過去看看吧。”要是不去的話,似乎好像顯得我特別沒有禮貌。
侍衛看我的眼神瞬間亮了,看的我渾身汗毛直立,但是想想,蘇宴想收拾我,大張旗鼓的來也不會有什麼,那麼應該不是套吧?
忐忑不安的走進院子,蘇宴睡的挺熟,我進去的時候她看起來完全沒有反應。
看到他臉色蒼白,我心裡居然有些過意不去,想想,回來以後他除了威脅我掌家以外似乎也沒有做什麼別的,我還想以後和平相處呢,那麼……順着他一點也沒有什麼。
能以身換琉璃平安,其實很划算了。
嘆了一口氣我詢問了照顧他的丫鬟,這貨居然就是傷寒而已,也不知道他昨晚做了什麼,明明壯的和一頭牛沒有什麼區別。
“去準備一些熱水吧,替殿下洗洗。”這汗流的,他昨晚不是去冰庫呆了一晚吧?不然怎麼病成這樣?
想是這麼想,我到底沒繼續走神。
“請過御醫了嗎?”我朝守着的丫鬟問道。
丫鬟朝我福了福,“稟娘娘,殿下說不然請。”
我不解的看着牀上的蘇宴,他這是打算找死嗎?現在天已經開始冷起來了,傷寒這種事情,要是一個不小心,要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他說不請你們就不請嗎?出了事,你們的小命也別要了。”
丫鬟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聽那個聲響,我都覺得自己的腿似乎有些疼的樣子,這得多害怕啊,我其實就是警告一句而已。
“起來吧,”我有些不忍道,“你去請御醫過來吧,殿下要是責怪,本宮自有法子應對。”
丫鬟連忙磕頭感謝,看着這麼一個清秀小姑娘,我原本不怎麼想和蘇宴牽扯太多的心思都沒有那麼強烈了。
反正已經進來了,那麼我幫他叫來御醫……他總不會連這個都生氣吧?
丫鬟出去以後沒多久,就有另外的丫鬟告訴我熱水準備好了,我是抗不起蘇宴的,只能讓這些丫鬟自己來擡,然後由她們幫蘇宴洗澡。
蘇宴洗好以後過了好一會兒御醫纔過來,一來就有些惶恐的看着我,我很難理解他的緊張忐忑,所以也沒有廢話,直接喊他先看病。
御醫看起來要被嚇尿了一樣,我瞬間有些同情他,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看起來似乎恢復了鎮定了一樣,前提他別腿抖。
我看向蘇宴,不知道他以前到底幹了神馬,這些御醫居然這麼怕他,給我治傷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麼緊張啊?
當然,我並不羨慕蘇宴的這份威懾,我又不是正宗的戰國人,對蘇宴又有些討厭,所以我站在一旁就像是看戲一樣,要說有什麼別的感情,最多就是同情蘇宴。
御醫號脈以後朝我拱手一禮,“娘娘,殿下傷寒並不嚴重,只需要吃幾天藥便會好了。”
“……哦,那你開藥吧。”這個御醫似乎說話真的特別直呢?
御醫去開藥去了,剩下的有點是丫鬟來插手照顧,但是我要是直接走,似乎也於理不和。
之前請御醫過來已經是違逆了蘇宴的意思了,要是我就這麼走了,依照他那小氣的德行……我肯定會被大大的記一筆,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一個不爽就修理我呢。
想到這點,我只能留下,然後拿出太子妃的架子擺着,指揮丫鬟去熬藥,還有準備熱水,要是蘇宴汗一多,我就擦擦。
希望他醒以後千萬別找我麻煩。
想起我來的目的,我就覺得心好塞,但是沒辦法,現在蘇宴病了,早朝肯定是沒去,還得派人去宮裡和皇帝說一說,順便告訴他,他兒子接下來幾天估計都不能進宮了,不然帶了病氣,兩父子都倒下了,肯定是不行的。
至於爲什麼這麼晚纔去,我也隨便就編了一個其實我這幾天又病了的消息過去。
反正這藉口最常用,也挺好用,還可以拖延去那些貴婦家裡串門子的時間,最重要的,就是以後我走了,蘇宴可以順嘴來一句說我體弱多病,熬不過去就死了,真是非常合理。
我就是這麼機智又體貼。
我什麼摸了一下蘇宴的額頭,他似乎因爲泡過熱水澡好了一點,也並沒有太過發燒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加上御醫的話,我猜他這病就是病的太急所以開頭兇猛了一點而已。
只要不是直接要他命,這些病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了,完全就當身體想偷懶了也可以。
忙碌這麼久,我肚子也餓了,和丫鬟說了一聲,我出去吃了一些東西,然後休息了一會兒纔回來繼續照看蘇宴。
這病也是夠兇猛的,蘇宴到晚上才醒過來,看到我以後他表情似乎有些呆楞,我在旁邊看着瞬間明白,估計還沒完全清醒,不想繼續被當成別人,也不想被吃豆腐,我趕緊起身準備出去。
還沒完全站起來呢,蘇宴就一把拉住了我,疼得我吃呀咧嘴。
蘇宴放緩了一點,“孤剛醒你就要走嗎?”
聽到他的自稱我瞬間放心了,不過要是直接承認,看他的樣子似乎要發火,對一個病人,哪怕這人我不喜歡,我也沒有辦法狠心,並且老實講,我還有些怕他秋後算賬。
“哪有,我就是準備站起來去給你端水,你渴了吧?”我試圖轉移話題。
蘇宴嗯了一聲,然後喊丫鬟扶他起來,估計沒指望我這個我這個手腕帶傷的,我猜他應該已經好了一半了吧?起碼神志是清醒的。
我去倒了一杯溫水,然後端給蘇宴,他看了我一眼,我認命的喂他喝。
“殿下,請吧。”
看他喝的樣子,似乎並不急,這一杯完了以後,我就沒有繼續倒,而是把被子給丫鬟,並吩咐其他人準備一些清淡爽口的吃的給蘇宴。
倒不是我體貼,我要真體貼他一醒就吩咐下去了,只是怎麼說也要做戲做全套呢,我就是不想又被修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