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半晌,我選了竹子做紋飾。
人家都說君子當如竹,以前風如公子也曾經說過,我畫的畫像是蘇宴,雖然這話我現在都不咋信,不過這不妨礙我猜到蘇宴以前給人的印象,何況他的臉也極具欺騙性。
衣服做好以後,已經過了好幾天,因爲蘇宴說想看驚喜,我這幾天都沒有怎麼看到他,我倒是想開靈界養傷,可惜了,也不知道方御醫怎麼做的,反正那股令我作嘔的藥味已經越發濃郁,我根本沒有心思開靈界,不然這種狀態,恐怕別沒修煉好,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好在成果喜人,原本我想做綠竹,不過丫鬟拿來的針線裡面還有別的,我就選了一種銀絲線,料子好,紋飾精美,這一整套,說是我的心血也不爲過。
而且對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繡花這種極費耐心的耐心的事情,成功讓被那股藥味逼的噁心欲嘔的我靜下了心,加上晚上蘇宴睡得沉,我偷偷摸摸開了一次靈界,出來以後,好了許多,比之前開靈界休養的結果不要好太多。
做好以後我打理了一下,仔細查看,我自認已經是完美了,所以很開心的就交給了蘇宴。
“很好看,不過我更喜歡梅花。”
“……哦,那我下次再弄吧。”
蘇宴勾起嘴角,“嗯。”
答應這麼爽快做什麼!我就是客氣客氣而已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臉皮這麼厚的生物!
我心裡不爽,看蘇宴那副樣子就更是生氣了,不過也沒有氣多久,我的目的是爲了能還他一些人情,何況一件衣服而已,我做的再用心,也不是沒有別人能做出來,蘇宴也不是那種缺錢缺人的,所以我氣,主要還是看蘇宴得意的樣子不爽而已。
飯桌上,我試探的問蘇宴,“這一次換成別的顏色吧?”
蘇宴看了我一眼,“白色。”
我一噎,白色上面繡梅花,想想也有點……妖啊,這個貌似和蘇宴不搭啊,要是他真穿,被別人看到,豈不是我也要被人說道?
“可是殿下已經有一件白色的了,不如試試別的顏色?”
蘇宴夾給我一根雞腿,“怎麼,你想把所有顏色都給我做一件?”
我一愣,被蘇宴這種輕飄飄的語氣說的都懷疑他是不是要整我,所有顏色……這是打算讓我每天在屋裡給做衣服嗎?
“……殿下,我只是說換‘一種’顏色。”我試圖再拯救一下自己。
蘇宴嗯了一聲,“我喜歡白色,其他顏色我也不缺。”
說的好像你很缺白色一樣……
我本想繼續爭取一下,可是無論我接下來怎麼說,蘇宴都一副咬死不鬆口的模樣,白色,繡梅花,除了這個,別的拒不接受。
我吃的肚子撐,感覺剛吃的菜似乎冒到嗓子眼以後,也就放棄了,不放棄不行。
眼淚汪汪的站起來,由着蘇宴半抱半扶的帶着我出去散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拒絕不了。
終於把那些東西消化的差不多,我也整個人去掉了小半條命。
坐在浴桶裡,丫鬟拿着嬌豔欲滴的玫瑰站在我旁邊,“娘娘,奴婢給您撒上?”
我有氣無力的擡眼看了一下,“別了,插花瓶裡擺着看就行了,我不需要花瓣泡澡。”現在能把自己洗乾淨然後好好睡一覺纔是我期待的。
“是,娘娘稍等。”
等我出浴的時候,我已經半夢半醒了,丫鬟把我撈出去然後擦乾又換上中衣,接着就喊蘇宴進來了。
我心裡頗有一些怨氣,“你就不能不穿白色的嘛?”
蘇宴似乎說了什麼,我聽到但是不記得,已經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自從恢復巫力,我似乎沒睡過幾次好覺,渾身都被巫力沖刷還有治癒,這種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每天還要吃藥,若是隻我一人,恐怕還會更難受。
我忽然覺得,與其一直和蘇宴僵持,還不如放下以前的事情,做不到愛他,但是單純的把他當丈夫也未必需要感情。
他以後也註定不會只我一人,我又何必執着?只希望那一天來臨,我和蘇宴的關係稍微親近一些,這樣他就不會想要一直把我拘着吧?
也許是日有所思,我還真的做了一個蘇宴放我走的夢,夢裡我挖出以前埋在小院的財寶,然後自由自在的找了一個幽靜山谷過着自己的日子。
不過美夢總是太短,我很快就被人喊醒了。
蘇宴坐在我旁邊,“睡夠了嗎?”
“沒有。”我非常實誠的說出了我的想法。
難得做美夢來着,還睡的這麼好,居然被人中途叫醒,我肯定不爽,管他是誰,我也要先把氣撒了再說。
“沒睡夠你也該起了,這會兒已經是下午,若你一直睡,那麼晚上恐怕會睡不着。”
我一愣,居然已經是下午了嗎?我睡了這麼長時間,之前幾天晚上總是睡不好,白天又總是躺牀上,困了直接就睡了,我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昨晚我睡的還不錯的,雖然中途似乎失眠,不過今早起的並不是很早,加上我經常睡,也不該存在說睡眠不足的問題纔對……
蘇宴看着我,“你在想什麼?”
我搖頭,“只是奇怪我怎麼睡了這麼久。”這樣下去以後我不會成睡神吧?
我有些擔心自己,不過旁邊那個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讓丫鬟給你點了安神香,自然會睡得舒服。”
“……哦。”真是讓人有些無語的答案。
蘇宴又道,“起來吃點東西,我帶你出去走走。”
“啊?去哪兒?”
“你這樣子,也只能在院子裡走走了,蘇御醫說你不能長時間躺着,今後我要是在,就我帶你出去散步,若我不在,你記得喊丫鬟陪你。”
我點點頭,我也覺得天天睡好像渾身都不自在,早上不過是去消食,接過居然累的渾身大汗,最後居然洗個澡就睡了過去。
略丟人。
好在沒人嘲笑我,不然我絕對回去挖個坑把自己埋掉。
不過下牀還是很尷尬,被人抱着走……說好的躺着不好呢,說好的散步呢,有本事先把我放下讓我自己走啊!
可是不能說,還不能表現出不滿。
嚶嚶嚶,剛剛我不過是張嘴想要問問而已,蘇渣渣居然瞪我!佔我便宜我還不能問問嗎!還有沒有一點點的尊重了。
我氣悶的坐在炭火旁邊,蘇宴一勺接一勺的餵我雞湯,我其實真的不是殘廢,以前也只是沒力氣而已,休息休息我其實完全可以自己動的。
然而我還是被蘇宴那一眼瞪慫了,畢竟我將來的日子過的如何,完全就在他手心裡捏着呢,有好日子不過,我又不是傻的。
蘇宴把碗交給旁邊的丫鬟,“晚上想吃什麼?”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把東西吃完了。
不過蘇宴的問題……
“我想吃一些酸甜口味的菜。”
蘇宴嗯了一聲,然後朝旁邊的丫鬟吩咐了幾句,之後揮揮手就讓丫鬟出去了。
我坐着炭火旁邊,伸手烤了烤手,其實並不冷,不過這種天氣,多烤烤總是覺得會很舒服。
蘇宴忽然開口道:“要給你拿針線過來嗎?”
我點頭同意,“也好,殿下也可以把紋飾提前畫給我。”省的到時候你又挑剔絕對圖樣不滿意。
“你想看我畫畫?”
“……嗯。”好歹以後我歸他養,捧一捧,沒什麼的。
我乾笑兩聲,然後由着蘇宴把我抱進書房,瞬間被冷了一個哆嗦,要不是丫鬟立即把炭火放在屋裡,我恐怕還會被冷的打顫顫。
我正站在炭火旁邊取暖,蘇宴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的披風披到我身上,我看了一眼,上好的狐皮,白色的,一個大寫的貴字,不過這些對蘇宴來說應該不過就是小玩意兒吧。
我伸手摸了幾下,滑溜溜暖融融的觸感讓我不禁伸手摸了又摸。
那邊蘇宴展開了紙張,我好奇的看了過去,他提筆作畫,看起來真的是非常的快,這不禁讓我想起風如公子,不愧是一塊長大的,光看速度,他們比我都快多了。
不過我也不會自卑,畢竟比起只會吃喝玩樂,能會一門風雅的手藝已經讓我很滿足了,何況我男神已經娶妻,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惦記的人了。
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一種悲劇了,遇到風如公子以後,只要不是眼瘸,世上沒幾個女的會看上別人吧?我是說沒有磨鏡之好的女子。
我擡頭看了一下蘇宴的臉,他臉倒是十分好看,也和我胃口,就是脾氣不敢恭維,並且身份實在讓我壓不住,我可沒膽子去喜歡,也沒興趣。
伸手重新去烤火,反正我只要看成品就好,至於過程……我才懶得關注。
打了一個哈欠,我覺得好像又開始困了。
旁邊蘇宴忽然停下,看向我,“你困了?”
我點頭,看向蘇宴,“殿下你畫好了嗎?”
蘇宴抿脣,微微皺着眉頭,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樣子似乎……在生氣。
我不解的看着蘇宴,試探道:“怎麼了?”
頓了一會兒,蘇宴搖頭,“你稍等,畫還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