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妃也不願再跟呂淑華廢話,直接揮手讓身邊的宮女,把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拿給呂淑華。
只見那宮女轉身進入內室,不一會兒就拿着一個托盤出來了,那托盤上放着一個羊脂玉雕刻的笑臉童子,童子手上抱着一柄玉如意,憨態可掬,讓人看一眼就喜歡。
童子下面還襯着一張繡着歲歲平安圖樣的紅布,一看就是送給小孩子的,而最近宮中有了孩子的,不外乎就是嫺貴妃王馥瑤了。
顏妃的做法相當於明確的告訴呂淑華,我要讓你去害死王馥瑤的兒子。
雖然呂淑華的確是很嫉妒王馥瑤有了孩子,並且就在昨日還派人去暗害了和王馥瑤一個陣營的歆妃,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呂淑華,願意直接對上在後宮中正如日中天的王馥瑤。
呂淑華心中清楚,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那麼事情一旦暴露,背黑鍋的一定是她自己,而不會是幕後黑手顏妃!
顏妃像是看出了呂淑華的猶豫,說道:“一切本宮都安排好了,就差妹妹一個字的事,妹妹可要想好了,可別像本宮手中的這隻可憐的小貓兒似的。”
說着,原本還輕柔的撫摸着小貓脖頸的手指慢慢的收緊,緊接着,呂淑華的耳邊就傳來小貓淒厲的叫聲。
“好,我答應你。”
呂淑華低着頭,銀牙緊咬,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掐進手心。
耳邊依舊迴響着小奶貓可憐淒厲的叫聲,呂淑華心中一片冰涼。
在這高高的宮牆中,最不缺的就是身不由己,得|寵|的自然風光,可沒得|寵|的,誰還會管你呢?
什麼都需要自己去爭取、去算計,當事情敗露的那一刻,誰會管你是不是無辜的、是不是被迫的?
在她決定步入皇宮這片泥沼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如今被顏妃抓到把柄威脅,就算明知前面是火坑她也得往下跳。
呂淑華答應了顏妃之後便從宮女手中的托盤中拿起了那個笑臉童子,並用下面的紅布包好放入袖中,做完這一切之後,呂淑華低頭對顏妃行了禮退了出去。
但是誰也沒有看到,在低頭走出去的那一瞬間,呂淑華眼中的恨意。
顏妃,你今日算計於我,它日我必定雙倍奉還!
然而,就在呂淑華匆匆走出顏妃寢宮的時候,卻並沒有注意到,離自己不遠處的幾個掃地宮女,當然就算她注意到也不會在意,因爲那些宮女一看便知道,是顏妃宮中的,主僕一個德行。
“呂淑華來找我們家娘娘幹嘛?那麼匆忙。”看着呂淑華走遠,幾個掃地宮女開始嚼起舌根來。
“呵,還能怎樣,來求咱們娘娘的吧,小年你說呢?”另一個宮女不屑的癟癟嘴,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顏妃身邊地位有多高呢。
“誰知道呢。”被叫做小年的宮女,卻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熱切,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開口。
但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小年的眼中確閃過一抹深思。
呂淑華來求顏妃?恐怕顏妃威脅呂淑華纔是真吧,而且,看呂淑華離開時候的樣子,恐怕是帶了什麼東西走吧,還是先去給歆嬪娘娘說一聲爲好。
當小年得到的消息通過眼線,傳到歆嬪的宮中時,歆嬪正在和王馥瑤下棋,而小皇子也被奶媽抱在一旁睡着覺。
“娘娘,小年那邊傳來消息。”歆嬪的貼身嬤嬤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悄聲上前對歆嬪耳語。
聽到嬤嬤的話,歆嬪挑挑眉,小年?那不是安插在顏妃宮中的探子嗎,難道顏妃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了?
“小年說,今天顏妃把呂淑華叫了過去,並且好像給了呂淑華什麼東西,呂淑華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嬤嬤看見歆嬪的表情就知道,她對這件事很感興趣,立刻就將事情始末講了出來。
當歆嬪聽到呂淑華的名字就更感興趣了,雖然呂淑華做的很隱蔽,但她知道自己上次身子不利索,就是呂淑華搞的鬼,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而沒有揭穿罷了。
沒想到這次她會和顏妃搞在一起,希望她們這次能想個好點的主意吧,畢竟每次都是那幾樣,看着都膩煩了。
“怎麼了?”王馥瑤看歆嬪很久都不落子,出聲詢問起來。
歆嬪對王馥瑤笑了笑,伸手在棋盤上落下自己所執的黑子,無所謂地說道:“沒什麼,只是你最近小心點呂淑華就行了,有些人過得太順利,總想搞些大新聞來。”
歆嬪並沒有說得太細,畢竟呂淑華之前都是衝她來的,估計這次也不會例外吧。
歆嬪這話說得王馥瑤一臉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沒有再問,畢竟隔牆有耳,歆嬪既然提醒了她,那她就小心的就行了。
不過……
王馥瑤轉頭慈愛地看了一眼旁邊奶媽懷中的小皇子,如果有人想要害自己的孩子的話,那她就別想見着第二天的太陽了!
次日,王馥瑤正坐在寢宮內給小曜文縫製衣服,屋中因爲冰盆足夠,根本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熱,所以王馥瑤在正午間都喜歡待在屋子裡,繡些小衣服什麼的,畢竟是給自己孩子的東西,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讓別人縫製呢。
“呀!”突然,王馥瑤只覺得指尖一陣刺痛,不由得叫出聲來。
痛過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自己不小心將鋒利的銀針刺進了指尖,王馥瑤看着指尖鮮紅的血珠,不知道爲何,心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彷彿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一般。
“糟糕!皇兒!”
王馥瑤猛地反應過來,丟下手中縫製了一半的衣服,就向旁邊的暖房跑去。
當王馥瑤跑到暖房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將一個東西放在小皇子搖籃邊上的玩具堆中。
當王馥瑤衝上去抓住她的時候,那個宮女才反應過來,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人一旦面臨危險時刻,本能總是會被激發出來,好幾次王馥瑤都差一點抓不住這個宮女,直到王馥瑤讓殿外趕來的侍衛將其捆住,這個宮女才放棄掙扎,渾身顫抖着,語無倫次的求饒起來。
“饒命啊嫺貴妃,奴婢也是被逼的啊!您大人大量,饒過奴婢吧!唔唔!!”
那宮女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王馥瑤卻並不願意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就示意侍衛將她的嘴堵住。
不管這個宮女是不是被人逼迫的,只要誰敢動她的曜文一根毫毛,那就要做好被她抓住的準備!
在自己皇兒這件事上,王馥瑤是寧肯錯殺也不肯放過的!
這時,去檢查那個宮*了什麼的綠蘿回到王馥瑤的身邊,將一個被紅布托着的,笑臉童子的玉雕遞到王馥瑤的面前:“娘娘,這是在小皇子玩具堆裡找到的。”
王馥瑤拿起這個小巧玲瓏的玉雕把玩:“呵,羊脂玉,這個幕後黑手還是很捨得下本錢嘛,拿去讓太醫院檢查,半個時辰內本宮要知道結果。”
王馥瑤在說到把東西拿去太醫院檢查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在那個宮女的臉上,看到了絕望的表情。
看來,問題就出在這件玉雕上了。
在等太醫院的鑑定結果的時間,王馥瑤也不急,索性讓人搬了椅子來,在這裡守着正在睡覺的小皇子。
看着自己孩子香甜的睡顏,王馥瑤覺得,自己剛纔得知有人要害皇兒的憤怒心情,瞬間平靜了下來,開始冷靜的思考起如何揪出幕後黑手來。
在思考的時候,王馥瑤猛然想起,昨日在和歆嬪下棋的時候歆嬪說的話。
王馥瑤走到剛纔下黑手的宮女面前,對她說:“如果你誠實地回答本宮的問題,本宮就考慮放了你,指使你來的是誰?”
王馥瑤的話問出來之後,很久那個宮女都沒有反應,王馥瑤等到不耐煩的時候,她才小聲的說了一個名字。
果然……
當聽到那宮女說出“呂淑華”三個字的時候,王馥瑤竟覺得毫不意外。
再結合昨天歆嬪的表現,王馥瑤心知,歆嬪恐怕事先知道些什麼風聲,但是估計也不甚清楚罷,要不然就不會只是那麼雲淡風輕的提醒一句了。
以歆嬪的性格,不讓一水兒的人的監視着,肯定是不會放心的。
正在這時,被派去太醫院的綠蘿回來了,平常身爲大宮女,行爲一直嚴謹的綠蘿,現在卻面露焦急的神色,竟一時間顧不得禮節了,直接就湊到王馥瑤的耳邊,說了太醫院檢查的結果。
“什麼?!”
當王馥瑤聽了綠蘿轉述的太醫的話之後,心中被曜文香甜睡顏治癒的火苗,又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她本來以爲那個玉雕上只是普通的毒素,最多就讓曜文吃點苦頭罷了,沒想到那個下毒的人竟然如此歹毒!
誰會想到,在那個看上去小巧玲瓏,雕刻精細的笑臉小童玉雕上,竟然被人塗滿了一種無色無味的*!
這種*可不是僅僅讓小皇子身體慢慢變差那麼簡單,如果長時間的接觸的話,還會造成小孩子眼睛發育不健全,簡單來說,就是致盲!
眼睛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誰都知道,下毒讓一個眼睛都還不能視物的小孩,再也沒有機會看見外界的陽光,這不可謂不歹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