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人出來的時候,王馥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就聽見那宮婢將一封書信,交到了她的手中,“回稟娘娘,這是奴婢在顏妃娘娘寢殿暗格之中,所發現的書信。”
王馥瑤將書信接了過來,細細瞧了瞧,眼神很是疑惑的看向顏妃,並說道,“不知顏妃姐姐,這信,到底要做出何等解釋呢?”
顏妃的寢宮之中,的的確確是有一個暗格,裡面藏着一些東西,但她十分清楚,根本就不會有這份書信。
還不等顏妃反應過來,又有一個宮婢走上前,“回稟娘娘,這是奴婢在暗格之中發現的。”
王馥瑤將信交到了綠蘿的手中,接過那兩個小人,細細看了一看,臉上寫滿了震驚,連手都不由顫抖着。
衆人很是不解的看着嫺貴妃,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顏妃,本宮平日可曾害過你?你爲何要做出這兩個小人,來詛咒本宮和本宮的孩子!”
王馥瑤說着,連身子都不由顫抖着,她的眼神之中都是難以置信。
這些宮婢和太監都是從內務府帶過來的,若是皇上要說是什麼問題,這能夠有什麼問題?
對顏妃來說,王馥瑤現在所說的話,就是一個置她於死地的指控。
顏妃也同樣失去了理智,她是從小養尊處優的郡主,她怎麼能夠容忍別人對她這般污衊。
現在,怎麼罵王馥瑤,已經不足以讓她解氣了。
她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水杯,衆人都還不曾反應過來,她就豪不猶豫的將水杯砸向了王馥瑤。
只見那個水杯被扔出之快,根本來不及阻攔,硬生生的砸在了王馥瑤的頭上。
‘砰……’
杯子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而顏妃手中的力度也不輕,王馥瑤的身形晃了晃,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索性綠蘿眼疾手快,趕忙在王馥瑤的身後將她扶住了。
恰巧這個時候,晉安帝從殿外進來,見到這個場景,不禁是龍顏大怒。
“放肆!”
他趕忙上前將王馥瑤抱在自己的懷中,讓李金趕快去宣太醫。一雙丹鳳眼狠狠地瞪着顏妃,命侍衛將她拿下。
“來人,把顏妃給朕拿下!”
太醫坐在榻旁爲王馥瑤把脈,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謹慎。
而晉安帝則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王馥瑤搜出來的書信,這書信上面,是用秦國的語言寫的。
晉安帝看得一張臉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愈來愈沉。
呂淑華聽聞此事之後,急忙匆匆趕來,見晉安帝一張灰塵的臉,請安之後,便老實的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
顏妃此刻髮飾都移了位,妝容亂花的跪在地上,一點兒妃子的模樣都沒有。
她正被侍衛按着,動也動不了,只得惡狠狠地瞪着牀榻上的王馥瑤。
“啪!”晉安帝將書信狠狠地拍在桌上,“顏妃,你可真是好樣的啊!”
這一如同惡魔般的聲音,讓顏妃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顫,看向了晉安帝。
她緩緩說道,“臣妾不懂皇上在說什麼。”
“你不懂?朕看,你比誰也都心知肚明朕在說什麼!”說罷,晉安帝將書信狠狠地扔到了顏妃的面前。
那張寫滿了秦語的書信從顏妃的頭上劃過,最後落在了她面前的地上,顏妃滿是疑惑的看了過去,而後,她臉色大變!
滿臉都是震驚,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顏妃不可思議的搖着頭,顧不得什麼形象,便使勁的掙扎,朝晉安帝喊,“皇上……皇上……這不是真的!臣妾冤枉啊!”
“你冤枉?”晉安帝冷哼了一聲,“整個後宮之中,除了你,還有誰會秦語?這筆跡,不是你的又會是誰的!你真的當朕是傻子麼?”
站在一旁的呂淑華雖然不知道那信中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事前得到過王馥瑤的指示,她又不得不上前,很是傷痛的說道,“顏妃姐姐,不管你做了什麼,貴妃娘娘都是在爲皇上辦事的,你又何苦去傷害娘娘呢?”
一說到嫺貴妃,晉安帝便就想到了小皇子,看向顏妃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厭惡。
顏妃不停地搖着頭,如今什麼都不重要了,皇上怎麼能夠不相信自己呢?她慌張的往前爬着,可還是被侍衛給按住了。
“皇上,臣妾當真沒有勾結秦國,要與皇子造反啊!”
“好!”晉安帝滿是怒火,“你沒有勾結秦國,那麼這兩個小人又是什麼?巫蠱之術,在宮中可是禁術,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麼!你可真是當朕是好戲弄得?”
說罷,又晉安帝將兩個扎滿針的小人,扔在了顏妃的面前。
顏妃原本的大喊大叫,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就似瞬間被抽掉了魂魄,癡愣住了。
見到她這般模樣,晉安帝的心底算是有底了。
“好啊!”晉安帝冷笑,眼眸之中的冷意都沁到人的骨子裡,“顏妃,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如今你是沒有話說了吧!”
聽到晉安帝這樣的話語,顏妃一下子都跌入了谷底,她瘋狂地掙扎,“皇上,臣妾這麼做,都是爲了皇上啊!皇上,您被王馥瑤這個妖女給蠱惑了!不得不除!皇上!臣妾之心,天地可鑑啊皇上!”
顏妃此刻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掙開了侍衛,爬到了晉安帝的面前,卻被晉安帝無情的一腳給踹了開,冷冷的說道,“還不將她帶下去!”
侍衛連忙上前,將掙扎的顏妃給拖了下去。
看到顏妃如今落得這般模樣,呂淑華暗暗覺得解氣的同時,心裡又忍不住暗自慶幸。
幸好,自己最後的選擇,是正確的。
恰巧這個時候,太醫從裡面出來,跪在了晉安帝的面前,“回稟皇上,貴妃娘娘還好不是被什麼太大的物品給砸中的,否則這頭腦也是要出些問題的,臣已經爲娘娘包紮好了,待臣再開些鎮定的藥,每日按時爲娘娘煎好服下,不出幾日,也就沒事了。”
聽到太醫的回稟,晉安帝鬆了口氣,但是卻更加厭惡起顏妃來恨不得拖出去斬了。
可惜,顏妃終究是秦國的郡主,他若是這麼做了,定然會讓秦國不滿。
想了想,他對李金說道,“傳朕的旨意,即日起,顏妃降爲美人,禁足在冷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允許她出冷宮一步,違令者,斬!”
這話的意思,竟是連皇后那裡,也休得再爲顏妃求情了。
說罷,晉安帝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王馥瑤的寢殿。
正好,此刻的王馥瑤也醒了過來,見晉安帝過來,她紅着一雙眼睛,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一般,連忙朝着晉安帝伸出了手。
“皇上……”
其實,她很早便就已經醒了,只不過,若是她傷的不厲害,那麼晉安帝對顏妃的恨就不夠,畢竟其他人能夠被送入掖庭,而唯獨這個秦國郡主不會。
聖旨下了之後,顏妃,不,此時應該是顏美人的宮殿,硃紅的大門就被緊緊關上,晉安帝還在她的宮門外安排了一整隊的侍衛,不讓任何人進出。
雲頂禪木作樑的寢宮內,顏美人狠狠將那一卷燙金的聖旨,砸在一旁的美人榻上。
與剛纔接旨時不同,此刻她的眼裡盡是怒色,但隱隱也夾雜着懼色。
“皇上憑什麼將我禁足,還降了我的位分!我做錯了什麼?!”
她明明沒有做的事情,皇上竟然只憑着那封書信就定了她的罪,這讓顏美人怎麼能不氣憤!
她可是秦國的郡主,若是論地位,在宮中沒有幾個人可以比過她,而且也正是因爲她,兩國之間才能結爲秦晉之好。
“娘娘息怒,皇上興許只是在氣頭上,纔對娘娘如此的,畢竟您,傷了貴妃娘娘……等皇上氣消了,說不定就放了娘娘了,娘娘您現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顏美人貼身服侍的姑姑在她耳邊說道,並將地上的聖旨趕緊撿了起來。
顏美人身邊現在只剩下這一個心腹了,其他的宮婢太監,都被下了牢,而她則是因爲年紀大了,晉安帝不忍,故留了下來。
先是身邊的宮女被抓,接着自己的宮裡被搜,緊接着又是搜到了她和秦國私通叛國的書信,甚至還有那對詛咒貴妃和小皇子的巫蠱娃娃。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太突然了,直到現在,顏美人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娘娘,以後即便是娘娘再氣,也萬萬不可將聖旨就這樣扔在地上,這若是讓有心人看了去,豈不是又要在娘娘背後讒言,到時候皇上若是知道了,怪罪下來……那娘娘又是有口說不清啊!”
說話間,姑姑已經將聖旨收了起來,熟稔地給顏美人捶起了肩膀。
顏美人聽了她的話,氣才稍稍平息一些,皺着柳葉眉,姣好的面容因爲生氣變得有些扭曲,連妝容都花了一些。
“那你說,這究竟是哪個宮的娘娘私底下說本宮壞話!?不然怎麼好端端的,嫺貴妃會帶着聖旨來搜宮?”顏美人氣得不輕,聲音又大了起來。
怎麼會那麼巧!
而那封信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王馥瑤帶來的人放的,還是她這殿裡,早就有了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