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嬪見了,想勸王馥瑤不要收下,但王馥瑤卻將那件小衣裳拿在手中,左看右看,眼中甚是喜愛。
她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這樣東西,本宮就替小皇子收下了。”
呂淑華見王馥瑤如今能夠這般信任自己,心中不免甚是高興,歆嬪見呂淑華神情,並沒有害小皇子的意思,本來擔憂地心,此刻也放了下來。
三人坐在一塊,說說笑笑,好生熱鬧。
過了一個時辰,呂淑華從瓊瑤殿出來。
雖說歆嬪放下了一些警惕,但難免還是有些兒擔憂,便將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
王馥瑤卻搖了搖頭,對歆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雖說呂淑華這次來投靠,倒是也沒什麼,她將呂淑華的禮物收下,也是想看看她是否是真心的投誠。
歆嬪這麼一聽,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王馥瑤是什麼人,她難道會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這夜,月色如水,淡淡的月色籠罩下來,晉安帝在這樣的夜晚下,不自覺便想到了王馥瑤。
今夜,他翻了嫺貴妃的牌子。
來到瓊瑤殿的時候,王馥瑤還抱着小皇子,見晉安帝來了,連忙上前請安。
晉安帝本是子嗣稀少,連忙上前將小皇子抱在懷中,瞧他的眉眼,倒是與王馥瑤生的甚是相似,好看極了。
而王馥瑤站在晉安帝的身旁,笑着道,“曜文的眼睛應該是像皇上多一點兒,瞧他的大眼睛。”
晉安帝看了看,哈哈大笑起來,“朕這麼一看,倒還真是有些像朕了。”
誰料晉安帝這麼一笑,懷裡的小皇子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像是能夠聽懂晉安帝的話一般,十分高興。
晉安帝一見這懷中的小東西,看着自己在笑,對曜文更是喜歡的緊,與王馥瑤在一旁,逗了好一會兒。
這玩了一會,小皇子便也就乏了,晉安帝這才依依不捨的將他交到奶孃的手中,並囑咐奶孃,好生照顧着。
王馥瑤在一旁笑着道,“陛下這般捨不得曜文。”
待奶孃走了之後,晉安帝纔將她摟在懷中,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朕平日裡公務繁忙,沒有時間來看你們母子,這好不容易有空,能夠跟你們團聚在一塊兒,朕心底裡倒是覺得挺幸福的。”
不知道爲什麼,晉安帝這麼一說,王馥瑤的心底不由一動,愣愣的看着晉安帝,說不出一句話來。
晉安帝見她發愣的樣子,覺得甚是好笑,“這麼發愣,想着什麼事情呢?”
王馥瑤緩過神來,笑着搖了搖頭,她想到了燕國,想到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眼中不由劃過一絲悲傷。
這一絲悲傷卻落入了晉安帝的眼中,他擡起王馥瑤的臉頰,輕聲說道,“你可是在爲你父親的事情難過?甚至是在怪朕?”
王馥瑤淡笑着,連忙守住自己的心神,“皇上什麼都沒有做,妾身怪皇上什麼?”
“當真不怪朕?“晉安帝又問了一遍。
王馥瑤笑着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眸注視着晉安帝,表達了自己的肯定。
晉安帝不由嘆了口氣,這若是其他的妃嬪,此刻定要在他的耳邊說着,唯有嫺兒,倒是什麼都不說,反倒是相信自己。
他不由想到了,王馥瑤這纔剛爲自己生下皇子,若在這時候,又將她父親送到牢中,那豈不是令她傷心傷身,心中對王馥瑤又是一番憐惜。
王馥瑤看穿了晉安帝的心思,她依偎在晉安帝的肩膀上,輕聲細語道,“臣妾是陛下的妃子,陛下就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地,爲臣妾遮擋着風雨,保護着臣妾,臣妾知道,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陛下給臣妾如今的地位,臣妾只知道,應該更好的侍奉陛下。”
王馥瑤這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語,讓晉安帝聽了,心中一動。
他貼在王馥瑤的耳邊,也輕輕地說道,“嫺兒,你知道麼?你簡直就像是上天賜給朕的一個禮物,你給朕的驚喜,總是讓朕難以想象。”
說罷,便在王馥瑤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隨後,晉安帝又語氣甚是堅定的說道,“嫺兒,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你的父親出事的,朕相信兵部尚書,只不過上將軍那兒,着實讓朕實在頭痛,朕一而再,再而三的謙讓他們,他們卻對朕這般得寸進尺,實在是讓朕……”
王馥瑤搖了搖頭,道,“陛下,既然到妾身這兒來了,那便不要想這些事情,臣妾知道父親沒有做過,也相信陛下會給父親一個清白。”
晉安帝聽了這王馥瑤這麼一說,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一下子抱了起來,走到牀榻旁,將她輕輕放了下來。
一番雲雨之後,晉安帝和王馥瑤便雙雙睡下了。
“父親,爲什麼到今日,皇上還不曾處置那個王立!”皇后優雅的坐在榻上,語氣沒有一絲憤怒,話語卻透着濃厚的殺氣。
她這是在質問,只要王立倒了,她還愁弄不掉一個王馥瑤?
上將軍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女兒,很是平靜的說道,“老夫看,皇上是捨不得王立那老賊,在宮中的女兒傷心罷了!”
皇后的十指纖纖,緊緊的捏着一個瓷杯,聽了父親的話,整張臉都要扭曲在了一起,她冷冷的說道,“那依照父親的意思,這是算怎麼做?本宮可是聽說了,這新提上來的兵部郎中,可是因爲反對父親的彈劾,才升的官,可見皇上對王立,是狠不下心來呢!”
上將軍卻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這皇上的心,心底裡要是沒有嫺貴妃,想必今日,老夫上奏彈劾一個工部尚書,那可真是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皇后的臉緊繃起來,道,“本宮不明白父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上將軍卻冷笑了一聲,道,“皇后娘娘應該要明白,這兵部尚書將她的女兒送進來,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真的是讓她的女兒到後宮來享清福的麼?”
皇后心中雖然氣的很,但是父親這樣的話也着實過分,臉色不愉的瞪了一眼上將軍,她又說道,“父親若是有實質的證據,能夠直接指認兵部尚書,本宮想對付一個嫺貴妃倒也是沒有什麼。”
上將軍點點頭,“老夫會找到證據的,至於宮中的事情,那麼就勞煩皇后娘娘了,老夫會讓你的母親去跟你外祖父商議商議,若是成了,你外祖父能跟老夫再一起彈劾兵部尚書,他王立便是再怎麼讓皇上護着,都是要下臺的。”
皇后一聽,這樣心中才寬慰了許多,她笑着道,“那就有勞父親了。”
上將軍沒有什麼表情,而是話鋒一轉,說道,“皇上近日來,可曾說過立儲君一事?”
“本宮的眼線一直都在宮中盯着,包括皇上身邊,都不能見皇上提到立儲君這件事情。”皇后嘆了口氣說道。
這皇上的心思甚是難猜,如今皇子也都大了,是該立太子了。
皇后又繼續說道,“父親,待這件事情過去之後,還希望父親能夠在皇上的面前,提一提儲君之位的事情。”
“老夫正有此想。”上將軍點了點頭,“待明日,老夫上朝看看皇上怎麼說,若是皇上真心有意包庇的話,還是早些立下太子,你的位置才能夠保住。”
上將軍頓了頓,“還是要督促皇子加緊學業,不要不學無識,皇上選太子自然是要有才幹,否則到時候,便是老夫舉薦了,皇上也是不會同意的。”
皇后一聽到自己的父親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免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回道,“父親所說的話,本宮知道了,本宮日後會加以督促的。”
上將軍點了點頭,見天色不早,便起身離開了。
翌日早朝
晉安帝身穿冕服,坐在朝堂之上,衆朝臣行禮。
晉安帝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之中迴響起來,“衆愛卿平身,衆愛卿,今日有何事啓奏?”說罷,便看向底下。
底下整齊地站着一排人,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之後,便見上將軍站了出來,說道,“臣有事請奏。”
晉安帝不由皺了皺眉,心底甚是不高興,道,“上將軍又何事請奏,說罷。”
“前些日,有關兵部尚書貪污軍餉一事,不知皇上是否能夠下了斷決?”上將軍直言不諱道。
晉安帝怒瞪着上將軍,冷笑道,“聽上將軍的意思,似乎是對上次的判決,很不滿意啊!”
“臣只是覺得,若是皇上如此,那豈不是讓天下將士寒心?皇上如此包庇兵部尚書,實在是讓前線的戰士寒心那!”上將軍一字一句,字字珠璣。
說罷,便有一幫支持上將軍的黨羽從後面站了出來,走到上將軍的身後,齊聲道,“還望皇上三思!”
王立一聽,連忙跪了下來,沒有說話。
“夠了!”晉安帝猛地拍了下龍椅,“給朕住嘴,朕看你一個個是都想造反,讓朕不得安寧!”
說罷,晉安帝什麼都不說,便走了下去。
只聽,李金宣道,“退朝……”
晉安帝這一走,底下羣臣紛紛私語,似乎是對晉安帝如此處理兵部尚書一事,甚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