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親王?這倒是挺有出息的。
王馥瑤微微抿了抿嘴,對自己聽到的消息覺得非常的欣喜:這樣的事情,當真是有些許的價值:沒想到這個二皇子,竟然還真的能夠馬上成爲皇帝心尖子上的人,第一個分封親王的人,當真是有着別的深意啊。
雖說,這也只是目前的猜測,然而,王馥瑤知道,晉安帝做的事情,都是有着自己深層面的意思的,想必,他如今這樣,也是爲了讓那些希望幫着大皇子奪取天下的朝臣知道他的心思,警告他們不準繼續在背地裡做出這麼些個讓人心煩的事情來。
除此之外,王馥瑤也認爲,在當下,她還有一些未了的事情沒有處理,二皇子底牌,暫且還不足以這樣就丟開,畢竟關鍵時刻,還是需要他出面的。
只是,即便知道了二皇子如今身份貴重,她也沒有和其他的嬪妃一樣,去朝賀良妃,因爲她覺得,有些事情,若是過分的刻意了,便是成了讓人覺得虛僞的一種手段。
倘若當真是這樣,那一切不都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果然,在王馥瑤平靜的書寫梵文的時候,二皇子卻是興致勃勃的走進了她的宮邸,朝着王馥瑤下跪:“拜見貴妃娘娘,哦,不是,如今已經是一品夫人了。”
“何必拘着規矩?你如今也朝廷的重臣,豈能對着本宮行如此的大禮?”
“那不一樣!”
曜勝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再度對着王馥瑤拱手作揖,堅稱如果沒有王馥瑤的扶持之恩,自己絕對不會有機會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做出這些讓他開心的事情來。
再者說,自己一直就不受寵,而且加上父皇對母妃做的事情耿耿於懷,他的處境是堪憂的。而在這等時候,始終不離不棄的人便是住在這瓊瑤殿裡的貴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一品夫人王馥瑤了,若是他還不懂得知恩圖報,那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話,說自己好賴都不分?
雖然是沒有這樣的想法,然而,王馥瑤瞧着二皇子堅持跪在那裡,也只能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你想怎樣?”
曜勝抿嘴笑了笑,提出自己還希望讓王馥瑤教導,並且趁着這次休息的時間,好好的孝敬一下她。
“孝敬本宮做什麼?”
王馥瑤忍不住撇嘴,提醒他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跟文官好好的打交道,畢竟皇后家族還沒有倒下,左丞相之流的勢力依然是存在的,倘若這樣輕敵,最後的結果便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丟上去了。
這樣的話讓曜勝大驚失色起來:還有危險?這皇后一族的實力,當真是這樣的深不可測嗎?
見曜勝被自己說服了,王馥瑤輕輕的嘆了口氣,提醒他自己也並非是刁蠻之人,只是不忍心看着他的一生斷送在大意上面。
“兒臣明白!”
得到王馥瑤的幫助,二皇子覺得自己的母妃說的當真是對的:倘若不跟着她,本皇子雖然看着眼下是風光的很,然而,很快皇阿瑪便會淡忘的,這樣的話,即便是當了親王,也不可能有更大的作爲。
既然是想要成就大事,那就不能對於一些小事情耿耿於懷,特別是在如今這種時候,萬不能對皇后等人太過的鬆懈,忘記了在外人面前以身作則。
除此之外,還應當要做的,便是跟隨王馥瑤的腳步,不能悖逆這個女人,因爲,這個女人是他馬上翻盤的機會,倘若放棄了這樣的機會,那真的就什麼事情也做不到了。
爲了不讓他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曜勝只是簡單的和王馥瑤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她的宮殿。
而沒過多久,皇帝就來到了王馥瑤的宮中,甚至是詢問她二皇子是不是來過了。
這樣的問話顯然是唐突的,然而,王馥瑤卻依然是沉穩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晉安帝:“請皇上放心,皇子如今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宮邸讀書。適才他來到臣妾這兒,詢問臣妾讀書是不是有什麼捷徑。臣妾憂心他會走錯路,因此便對他做出了那麼些許的呵斥,如果萬歲爺覺得不合適,那麼就來懲罰臣妾吧。”
“說什麼呢。”
皇帝忍不住捧住了馥瑤的臉,覺得她也太容易緊張了,一點也不經逗:不過是隨口一說,你何必如此的緊張呢?這樣反而讓朕不敢說什麼了,咱們之間,何必弄得如此的疏遠?
雖然是這樣說,然而,在特定的時候,晉安帝也知道,王馥瑤做的都不過是本分以內的事情,若是自己要強求什麼的話,那一切都會失去了意義的。
輕嘆了口氣,晉安帝突然覺得,自從把王馥瑤的位分晉升了之後,自己跟她的關係,竟然是不斷的疏遠了,而且,他總覺得,在兩個人之間,有些東西,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
也許是權利容易讓人之間的關係疏遠,晉安帝開始明白,爲何自己的那些個兒子,爲了能夠爭取到儲君的地位,能夠拼死拼活到這種程度了。
如今,他對二皇子曜勝如此的寵愛,也怕是看不過眼之人會更多。而愛妃對自己如此,難道不是對他本身的一種保護麼?這樣的心裡設防,確實是會讓人有距離感。
晉安帝伸手捧住了王馥瑤的臉,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她的額頭:“愛妃,朕知道你受委屈了,等到朕有了足夠的權利,必然會……”
手指落在了晉安帝的脣邊,王馥瑤沒有讓他把一些話說出口,而是走上去摟住了他的脖子,紅脣就這麼貼在了他的耳畔:“隔牆有耳,萬歲爺,你不怕這兒也有探子?”
微微一怔,晉安帝對這樣的事情感到非常震驚:這兒是後宮,而且,是朕欽賜給愛妃的,難道也會有奸細?
雖然是不確定,可是,晉安帝看王馥瑤認真的樣子,便知道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否則,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身爲皇帝,卻是不知道後宮之中到底何人才是陰謀者,委實是有些懊惱。
“萬歲爺,您也不用太憂心,臣妾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且讓那些人得意一陣子。待您前朝的事情有所了結,再處置也不遲。”
晉安帝聽着王馥瑤這麼說,心底只覺得更加抱歉了:愛妃爲了朕付出諸多,可是,想想朕又爲她做了些什麼?除了每日讓她操勞,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樣的生活讓晉安帝非常的惱火,甚至於幾次都希望不顧一切的把後宮中所有和亓家有關的勢力連根拔起,這樣才能解決內心的驕傲感。
除此之外,皇帝其實一直都覺得,皇后在這樣的事情裡當真是起到了一定的惡劣影響:倘若她知道如何的爲夫君爭取最佳的利益,那麼,如今朕跟她之間,何至於會落到這個地步?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皇后自己的過錯。
越來越討厭這種被無形的壓力所束縛的感覺,晉安帝和王馥瑤相互叮囑之後,轉身離開了瓊瑤殿。
雖說皇帝不留宿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會給王馥瑤的地位有所下降,可是,此刻王馥瑤一心只是在於要如何的把所有的敵人都從自己的視線範圍裡趕出去,隨後再來處置皇帝的事情。
外敵尚且還在,若她一心沉浸在兒女私情之中,終究是會讓所有扶持自己的人都走向毀滅。
可惡,真是可惡!
宛妃沒想到,二皇子在班師回朝後,竟然去見了王馥瑤,並且還主動的對王馥瑤示好,這不就代表了,自己和良妃他們的合作就這樣破裂了?
而且,聽到二皇子即將成爲親王的消息,宛妃對於自己命運何去何從是沒有了任何的希望,身體就這樣跌坐在了椅子上,雙眼之中透着深深的無奈:如今,到底應該怎麼做纔可以改變一切?
想着自己這次對王馥瑤多番得罪,宛妃只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冷汗涔涔,不明白自己該當如何的去決定生活的方向:有了二皇子這個王牌,即便本宮馬上就有了皇嗣,地位也不會超過她的。
何況,要說起功勞,自己的母家也一直在朝中無所作爲,她能倚仗的,也只有自個兒。
原本有着王馥瑤,宛妃還能夠有一定的勝算,可如今,爲了荒唐的理由,卻是斷送了這些機會。
現在,也不知道後宮到底有多少人是在背後偷着樂,這一點讓宛妃格外的羞恥,忍不住咬住了嘴脣低低的啜泣。
對於這些既定的現實,宛妃除了悔恨之外,卻也是隻有繼續走下去了:倘若去求饒,那也只能是讓一品夫人更加看不起本宮而已,這樣的話,還不如什麼都不做,跟她分庭抗禮。
畢竟,這後宮之中,想要對付王馥瑤的人,也並非只有皇后和良妃二人,只要自己細心一點,必然是可以找到破綻,然後好好的利用這些人去做事的。
伸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宛妃的眼眸裡掠過了一絲清冷:早晚都會拉你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