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楊天青所說,三天之後村裡的瘟疫基本都好了,村民們又開始了正常的耕作,樓煜等人也開始整裝待發,出了傾城坐馬車其餘男子均
騎上坐騎。
“王乃恭求見樓夫人!”馬車外響起王乃恭鏗鏘有力的聲音
傾城示意玲瓏將車簾打開,在馬車裡正襟危坐淡淡開口:“將軍何事?”聲音沒有半絲感情...
“在下前來想向樓夫人道謝,若不是夫人幫助恐怕在下早已......”
傾城出言打斷道:“將軍不必道謝,傾城只是爲了百姓而已。”
“是,是,總之謝夫人!”說着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
傾城眉頭微皺:“罷了,啓程吧。”玲瓏將車簾放下,嘿嘿直笑:“小姐,那王乃恭還真是個直腸子。”
“恩,我早就說過此人性格定然十分耿直豪爽。”
“既然小姐欣賞他爲何悶悶不樂?”
“欣賞是一回事,可他下令射殺百姓也是事實,我只是爲那些百姓惋惜罷了。”
窗外傳來楊天青低沉的嗓音:“雖是他下令,可也是奉命行事,何況他也盡力幫助村民了......”
“哎~這我又何嘗不知呢,只是一時無法原諒罷了。”
“這又是何苦......”
“......”久久無人出聲......
村莊與京城只有一天時間方可到達,半晚時分他們就到了丞相府門口,樓煜伸手將傾城扶下馬車,爲她理了理鬢髮:“累了嗎?”
傾城神色淡淡,依然在爲早上的事煩心,樓煜擔心的目光掃過她有些泛白的脣:“走吧,先進去休息。”
“樓兄,天青先行回去了。”
“師兄何不用完膳再走?”
“天青要回太醫院覆命,改日再來拜訪...”又擔憂的看了傾城一眼“小師妹保重...”見傾城微微頷首才抱拳離去
樓煜扶着傾城邊走便說:“天青是個寡言之人,但有一顆玲瓏心,雖不涉及朝廷可朝中之事均瞞不過他,而他無心朝政,不然定爲勁敵。”
“師兄對權勢看得淡薄,若不是宮中藥材甚多,想必也不會入宮做太醫......”
“是啊,正因這個原因我纔會與天青交好,既然你不舒服那先到房間休息,明日我陪你參觀丞相府如何?”
“好啊,明日夫君不用進宮覆命麼?”
“不用,天青去了就好,皇上還沒回來倒是上朝也免了。”說着就到了傾城的院子,入眼一片梅林,只是時節沒到還沒有梅花盛開的美景,
進入房間卻好似回到了楚府,每個裝飾,每幅字畫都沒變。看着自己的房間傾城有些吃驚,樓煜從後面輕輕挽住她的纖腰溫柔的問:“喜歡
嗎?”
傾城從驚愕中回神,心中卻佈滿了感動,淚水上涌,捂住發抖的脣,斷斷續續的回答:“喜歡...喜歡...”
樓煜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喜歡爲何還流淚?別哭,我會心疼的...”
“是...高興的...”
“呵~別哭了,我讓他們準備晚膳了,雖然累但多多少少吃一些好嗎?”
“...恩...”看着她羞澀的面頰樓煜忍不住打趣道:“什麼時候我家娘子那麼矯情了?”
傾城聞言擡起粉拳就打,只是個子太小隻能捶打他的胸口,哂道:“我哪有......”沒等她說完樓煜低頭吻住她的脣,細細輾轉,溫柔的掠
奪她的氣息......很久之後纔將微微喘息的傾城放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用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不要有心事,你煩惱我也會煩惱,看見
你不開心,我心裡就會比你更不開心......”
傾城在他懷裡默不作聲,嘴角揚起幸福的微笑,樓煜沉默了許久,像是下定決心般接着說:“有些事我想你應該知曉......”深吸了一口氣“她叫雲蕊,是魏國的歌姬......”知道他是在說心裡的那個人,傾城靜靜的聽着“遇見她時我只有十六歲,父親命我到魏國辦事,我在玉清湖畔聽到了她彈的曲子,就是那首《蒹葭》......我從未聽過有人能
將這首歌彈得如此傷感,所以我第一次踏上了畫舫並指明要她陪......她可真美呵~但爲何眼中有散不去的憂愁...那晚我們彈琴吹簫,吟詩
作對,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知道我的身份特殊便從不開口問起,我們只聊天卻從不涉及身份......不過父親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不能再拖
了,於是我上畫舫和她道別,卻正好遇見當地的惡霸想前迫於她,她寧死不屈爲保清白差點自尋短見,於是我替她贖身,並將她帶回京城...
可是我忘了,雖說她是清白之身,可父親怎會允許?於是我向禹晨求助,那時禹晨爲司馬文勝放鬆戒備整天沉迷於酒色,而我們的力量太薄
弱...最後想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雲蕊進宮,呵...我還記得當時她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和心傷......”傾城摟住他因痛苦發抖的身子輕聲
問:“那現在她在哪?”
“死了......我忘了,後宮是多麼兇險的地方啊...雖然禹晨已經儘量保護她,可是......”傾城撫過他自責的眼,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
能將他擁緊,感受他的悲涼...原來他是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