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還真擔心無衣師尹情況,前往龠勝明巒,。路上經過遇閒亭,被無計先生拉著解卦,一時也趕不到龠勝明巒一會無衣師尹。
聖魔雙方戰略既定,便各自兵分四路,展開激烈對戰。
削天谷之處,靖滄浪帶領的明巒大半戰力和葉小釵率領的古武族戰士對上過如來、端木X龍和斷滅闡提領導的魔城大軍。聖魔之戰越演越烈,雙方戰勢一觸即發。
葉小釵對上鬼如來,雙方武學各有所長,打的難分難解,勝負難定。靖滄浪、端木X龍這對宿敵相見,分外眼紅,各展生平絕學,毫不相讓。斷滅則對上古武族蕩十決和玉狼牙。
百里森地,妖后與紫焰魔少壓陣,無名法業領魔軍對抗。重傷方愈的淨無幻也隨後到來,與愁未央及鬼童雪兒對峙。
而暗地裡,黑衣劍少與紅流邪少帶著無衣師尹交予的焠天鋬,趁著戰勢混亂,暗暗潛到修羅鬼闕之界。遇魔城守備將士阻攔,這時一個粉色的人影出手相助,紅流邪少成功的將一枚焠天鋬插在修羅鬼闕關鍵之處,頓時火光沖天,修羅鬼闕命脈之一已破。轉過頭才發現,剛纔相助的粉色人影卻已是不見。
連峰脊之上,聖魔雙方此次代表,海蟾尊與他化闡提兩人會戰。他化闡提有不壞功體,海蟾尊攻勢凌厲,兩主將陷入僵戰狀態。
綿江之地,無衣師尹、六昧童子才至綿江,便被隳魔大軍包圍。魔軍且戰且退,不一會兒便盡數撤盡。無衣師尹一看就知是誘敵之計,不欲再追敵。與其一起作戰的六昧童子卻是不聽,帶領一部分戰將就追了過去。無衣師尹深知窮寇莫追,但是六昧童子已經犯此大忌,他也不能置戰友生命於不顧。
“支流必匯大川,魔軍必往大本營會師。須在魔軍回營前,將之殲滅,否則先知危矣。”無衣師尹想若是在魔軍會合前將其殲滅,應不會有什麼危險,便如此對撒手慈悲說道。
然後,無衣師尹與撒手慈悲領剩下小部分兵力,也往魔軍撤退方向追去。兩人卻是越進越心驚,一路上皆是明巒士兵的屍體。
忽而一陣迷濛的霧氣掩去了周圍之景,無衣師尹更是心驚,這裡,怎會感覺到這般熟悉。待濃霧散去,撒手慈悲揭開石碑上的一塊素巾,石碑上赫然是“戰雲夢澤”四個大字。
隨著一陣哀婉的琵琶聲響起,四周喊殺聲驀然出現,古武族先知六昧童子赫然在魔軍之列,無衣師尹等人已陷在魔軍的包圍之中。無衣師尹只一瞬就明瞭,六昧童子追敵爲假,誘使他無衣師尹進入已布好的殺局纔是真正目的。
無衣師尹卻是不爲所動,只是看著抱著琵琶緩步走出的少年,那眉目,與戢武王頗有幾分相似。
應該就是戢武王之子槐破夢了吧,也罷,這段四魌恩怨早就該瞭解了。只是,這是他無衣師尹自己造的果,由他一人承擔便好。
“撒手慈悲,你先離開此地。”於是,無衣師尹讓撒手慈悲離開。
“爲什麼?吾、、、”撒手慈悲還要說什麼,卻被無衣師尹一道掌風逼到身後。
“不用廢言,快走便是。”無衣師尹出言催促,現時境況,實在不容多說其他。
一聲琵琶響起,撒手慈悲便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已無站立的力氣。
“來得及嗎?”槐破夢冷然道。
槐破夢輕輕撥絃,戰雲夢澤便傳出琵琶聲的肅殺之氣,“無衣師尹,槐破夢爲你選擇的終點,你還滿意嗎?”說著,猛然一撥絃,無形的琵琶聲暗藏殺招,襲向動彈不得的撒手慈悲。
無衣師尹後退,手中如意香爐一揮,替撒手慈悲化去槐破夢的殺招。
“今日槐破夢是爲魔城大業而來,還是爲母仇而來?”無衣師尹問起槐破夢的目的。
槐破夢不以爲然說道:“有差別嗎?”
無衣師尹神色一凜,說的堅決:“吾身佩龠勝明巒兵符,若閣下是爲魔城大業而來,那吾無衣師尹,就算是戰至最後一滴血,亦要魔軍性命做陪葬。但你若是以戢武王之子的身份,向吾討仇,那今日吾就讓因果有個了斷。”
哈,無衣師尹你一向是這般盡責。在慈光之塔,身爲師尹,爲慈光之塔的子民費盡心力,妄造罪孽。而今身爲龠勝明巒軍師,亦可以爲了明巒不要性命。身居什麼位置,就揹負著什麼責任,無怨無悔,不言不說。吾就是看不慣你這點,一直爲其他事物揹負責任,一點不肯放縱自己的私心。隱在暗處,觀看著戰局的紫發白衣之人,如此評判著不遠處一襲華麗紫衣之人生平所爲。
“吾今日就是以戢武王之子的身份,來到戰雲夢澤。”槐破夢說道。
“若仇恨不到盡頭,人便會一再回頭,四魌恩怨已經過去了。如果殺了吾,能夠讓你展翼,那吾賠你。”無衣師尹終是將這些恩恩怨怨看得透徹了,淡然對討仇而來的人說道。
“那,吾送你們上路。”槐破夢這麼說著,手上也有了動作。
無衣師尹卻開口道:“上有罪,罪不及下。吾以慈光之塔首輔之資,一肩擔下兩境恩怨,願戢武王之仇終結在吾一身,不可禍延無辜子民。”
“師尹此生,最是愧憾衛士之道,門人隨吾步伐,誤入歧途,如今又要因吾枉送性命,吾生不能教他,死不能再誤他。此神源是能護吾再生之物,吾願毀去,只求此子脫離風暴。”無衣師尹說著,取出體內神源,運勁於掌,一道白光過後,神源已是消於無形。
撒手慈悲驚訝難當,不願離開。
“你毀去神源又如何?吾尚未答應你。”槐破夢並不因無衣師尹自毀神源就同意放過撒手慈悲。
“爲王者,有其爲有其不爲。戢武王一身爲王傲氣,王之子,應亦不遑多讓。”無衣師尹稍覺槐破夢氣度有些狹小。
“此人雙手,爲你權謀造作,出力許多,吾怎能輕饒。”槐破夢並不介意無衣師尹說了什麼,不肯讓步。
那麼,便如此吧。無衣師尹心念已定,斷了撒手慈悲一臂,而後亦自斷一臂。
槐破夢這才動容,默許撒手慈悲離開。撒手慈悲拖著傷體跌跌撞撞的往龠勝明巒趕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救師尹。
“師尹之位,有當行之事,於公無愧,但卻促你弒親逆倫,吾忝爲而父之舅。無衣罪身,靜候發落。”無衣師尹斷臂而立,面對著槐破夢說道。
槐破夢不再多言,右手抱著忽雷琴,左手撥絃。正是撥一弦,動天地風雲,討一命,了四魌恩怨。一腔仇怨盡傾於琴,琵琶聲停,一襲華麗無雙的紫衣倒地染塵。
暗處的念初白篡緊手裡剛搶奪回來的神源,知是時間緊急,轉身就回了魔城。
龠勝明巒其他三路大軍,在接到海蟾尊的暗令後,便都撤回龠勝明巒。魔城命脈之一已破,此次對戰目的已成,不必再戀戰。
撒手慈悲趕到明巒求救兵,海蟾尊卻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出明巒。撒手慈悲情急之下,怒闖明巒,此時葉小釵出現,聽完撒手慈悲之說,便不顧海蟾尊命令,帶著蕩十決跟撒手慈悲一起前往戰雲夢澤。
到了戰雲夢澤,一片戰後的慘烈,不見無衣師尹,六昧童子重傷昏迷。清醒一會兒的六昧童子,對葉小釵等人說無衣師尹已死於槐破夢之手便暈了過去。葉小釵與蕩十決帶先知回明巒療傷,撒手慈悲執意要尋無衣師尹蹤跡,獨自一人離開。
生命流逝的那刻,無衣師尹想起了一些舊事,在當上師尹之前,他只是與那人日日在曲水流觴悠閒度日,逍遙無憂。後來,爲了能與那人比肩,他展露鋒芒,如願當上師尹。但是,去曲水流觴的次數少了,兩人終究是越行越遠,最後,完全殊途。
接著,又億起,掌權的第一年,他總在四下無人時宣念著變革的決心,看著昔日同道以嘲諷語氣恭喜著高位上的自己,他在永晝的慈光之塔爲自己點起一盞小燭。
第二年,耳邊常回鄉著不諒解的聲音,一道道回過身去的背影,他們說,錯看了、無法認清你了、原來你是這種人,這是必然的過程,爲什麼還是會對這過程耿耿於懷,權力薰心嗎?他不由自問。
第三年,在驚濤駭浪中,如願掌了舵,但掌舵的手,卻從此有了一股滌洗不去的腥味,他時常爲這股血腥,而淺眠,而驚醒,這一年,一切如了願,嗅覺卻出了問題。從此他只反覆的記著這三年,眼裡心裡,卻再也看不清,永晝中點起小燭的意義。
此後,歲月不堪記,無衣師尹不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