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飯桌上傳來中年男人爽朗的笑聲,“一看就是喝大了!老小孩老小孩,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
葉星靈去切水果,龔思哲單手撐在茶几上盯着謝晴初,姑娘正在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腦,表白之後她一直沒正面給過答覆,還總是轉移話題,想了一會,伸手搶過電腦。
擡眼對上龔思哲的眼神,她才意識到現在就剩他倆。
“電腦有我好看?”
“?”
“我那天說的話你還沒給我答覆呢!”語氣中帶着些許期待。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看來她是要裝傻到底了,那就偏不如她的願。龔思哲靠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又認真的表白一次,“謝晴初,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謝晴初不算漂亮的姑娘,自小追求的男生更是沒有,這麼正式的表白她20多年第一次聽到,面前男人的目光如炬,眼神堅定,她已經聽不見其他聲音,只有這一句“我喜歡你”縈繞在耳畔。
葉星靈已經用龜速切水果,完事用龜速裝盤,龔思哲,這麼好的獨處機會你要是再抓不住,別怪老孃不幫你。
“你,切的再慢點,那橙子都能風化了。”於惠看不下去了。
“噓~老媽,我在創造機會,快點就沒了。”
於惠搶過刀把她擠到一邊,“這算哪門子的機會。”
“哎呦,看出來了?”
“你媽還沒老糊塗,這一晚上,他眼睛就沒離開過初初,以往他都能給你爸喝倒了,今兒你倆去沙發坐着,他沒一會也過去了,要說沒事我纔不信。”
“不愧是局長的媳婦,觀察力可以啊!”葉星靈摟着於惠左搖右擺道。
“去,多大了還撒嬌,羞不羞。”於惠嫌棄的晃了晃繼續說:“初初雖然從小養在身邊,但她什麼都憋在心裡,大學每次打電話也是報喜不報憂,小哲這孩子踏實,他倆談戀愛我放心。”
葉星靈猛點頭,我也放心。偷瞄幾眼,龔思哲還保持着蹲在謝晴初面前的姿勢,倆人鼻尖快碰一起了。龔思哲,是男人你就上,管他三七二十一,親了再說!
“再不說話我親你了。”這麼不要臉的話也就他才能張口就來。
“你總得讓我考慮一下啊!”
“多久,10秒夠不夠?”
謝晴初的認知再一次刷新,“10秒?”
“你還有5秒考慮。”
“等一下。”
“考慮好了?”
她低頭不語,感覺半個世紀要過去了才小心的蹦出幾個字:“那…我們試試…”
得到迴應的龔思哲欣喜若狂,忽的伸手把她攬在懷裡,看到這一幕的葉星靈露初姨母笑,端着果盤適宜的出現。
“你用指甲刀切的嗎?”謝晴初哀怨的看着走過來的葉星靈。
“什麼意思?”
“我用手扒都比你快。”
被嫌棄的葉星靈用腳踢踢她,“幹嘛?”
“上那兒坐着去。”腳尖的方向是地毯。龔思哲彎起嘴角,大手一勾就把謝晴初從沙發上勾到身前,後背貼着他結實的胸膛。
倆人戀愛的消息迅速在局裡傳播,龔思哲本來也沒想瞞着,光明正大追到手的媳婦,沒必要遮遮掩掩。
林進和風杙趴在龔思哲門口,賀譽舟也來湊熱鬧,“有事?”
“老大,親了嗎?”
“應該是睡了嗎?”
“你倆也太快了。”
龔思哲被氣笑了,“你們是不是閒的。”看他要把文件扔過來,三個人一鬨而散,“回頭再收拾你們。”
“小初姐,來了一個女孩報案。”
等謝晴初見到報案女孩時,實習女警正在安慰她,女孩擡頭跟她對視,瞬間瞳孔放大,你是警察?
周鳳?
周鳳看見她,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一直說不想死,如果被送給普老闆,根本活不成。
她和白雪前後來到拉拉兼職,事先談好只是服務生不做其他。她膽小怕事一直都是白雪在帶,時間長了就成了彼此的支柱,她只知道白雪很缺錢。有一次來了一個胖男人,出大價錢要白雪,起初白雪不同意,後來美璇談了好久,白雪終於妥協,每次回來都是一身傷,她才知道這個普老闆是個變態。
謝晴初一邊安撫,一邊整理思緒,“白雪的紋身怎麼回事?還有你的。”
周鳳擦乾眼淚,“普老闆說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
“所以他看上的女孩都會要求紋上一個蝴蝶?你們老闆爲什麼聽他的?”
周鳳搖搖頭,老闆的心思她們怎麼會知道,況且她也沒見過老闆,一直都是美璇跟她對接。
“爲什麼不跑呢?反正也是兼職,大不了不幹了。”林進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趴在窗臺上,周鳳被嚇一哆嗦,他齜牙笑,“別怕,我可是一個正直的人民警察。”
“瞅你這樣就不像個正直的人。”風杙緊隨其後趴在旁邊望着屋裡倆人。
“我們簽了合同,爲期3年,如果跑了,就把我們面試的視頻放到網上,我怕…”看她難以啓齒的樣子也知道面試視頻是什麼樣了。
“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視頻被別人看到。”周鳳跪在謝晴初面前痛哭流涕。
當大批量警察衝進酒吧時,美璇慌了,“幹嘛這是,我們還沒營業呢。”
大白天沒有嘈雜音樂,美璇嗓音刺耳繼而認出風杙,“你是警察?”風杙冷臉指着美璇,“你們涉嫌強買強賣,多說無益,警局見吧。”
“放屁,賣誰了?”
“白雪,周鳳。”多說一句都覺得浪費唾沫。
從裡面跑出的小刑警舉起手裡的塑料袋,“風哥,包間搜到這個。”
風杙瞥一眼飛快抓過來,是青雛!
以前只聽說過這玩意,這下真真切切看到了,外形跟綠豆差不多,能迅速溶於水中,別看它是青色的,泡在水裡無色無味,小巧精緻便於攜帶。它作用強,副作用小,簡直就是極品。唯一缺點就是一旦服用過量,眼現青絲,窒息而死,有意思的是,它很容易過量。剛被製作出來時,一度成爲熱銷,20年過去它依然是頂尖。
林進站在審訊室外說:“而且最最最主要是,沒人能完美的掌握這個量,少了感受不到快感,多了就掛了,偏偏就有人願意去挑戰,活了就是賺。”
“這都一天了,你看她要死不活的樣,一看就沒少嗑。”
美璇像餓了三天一樣,軟趴趴的倚在凳子上,直到謝晴初拿出青雛在她眼前晃兩下,蹭的一下坐起,張牙舞爪的索要,“給我,給我,一顆,一顆就好,求求你,給我一顆。”
龔思哲一字一頓的說:“白雪,周鳳,普老闆,青雛,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給你。”
美璇縮回手,搖頭,不能說不能說。不說?龔思哲手指使勁隔着塑料袋碾碎一顆,這麼脆?再次伸出的手又縮回去,謝晴初手握成拳咔的一下,秒成渣子,突然的一下嚇得她抖個激靈,極品馬上連渣子都不剩了,她情緒失控試圖站起來,“別別別,我說,我都說。”
“我們原老闆慫包一個,往大了不敢做,做小了還不甘心,眼看夜店一天不如一天,還不如隔壁KTV,老闆帶頭跑路,欠的錢居然砸我身上,我就是一打工的,關我屁事。就在要錢的準備上門砸店的時候,一個金髮的女人冒出來,不但還清了欠款還買下這個店,不過老闆不是她,她也是聽人辦事。”
“金髮女人?叫金雀?”龔思哲蹙眉問。
“就是她,我也不管老闆是誰,她拿的錢那她就是老闆。都垂死掙扎了我也不指望還能發揚光大,結果她一來,生意竟然出奇的好,還有年輕女孩願意來兼職。”美璇說到這都是滿滿的佩服。
“白雪也是那個時候來的?”
“可不,那丫頭來的時候太醜了,好在她會化妝,懂得揚長避短。”
“周鳳也是?你們面試形式是什麼?”
“啥面試?我不知道啊!”美璇一臉懵逼。
謝晴初輕蹙,“那普老闆呢?”
“普老闆我也只見過兩次。”
“你知道他有特殊癖好嗎?”
“聽說過,他喜歡在牀上玩刺激。”
“白雪鎖骨紋身是普老闆要求的嗎?”謝晴初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不知道啊,我看到的時候她已經有了,還是金姐給我看照片,就那個合照,說情侶紋身,普老闆看上白雪了。你是不知道白雪那小妮子哭爹喊孃的有多慘,還是金姐出馬,這才安分。”
“也看上週鳳了,所以周鳳也紋了一個?”
“哈?周鳳也有?那我不知道。”又是一臉懵。
龔思哲壓着脾氣擠出一句,“一問三不知,這麼多事你都不問的嗎?”
“金姐可是財神爺,你會過問財神爺的事嗎?”
說的理直氣壯,好像抓回來一個白癡,或者說抓回來一個替罪羊。
“知道你吸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現在也戒不掉了,這玩意還是金姐給我的。”
“怎麼能聯繫到普老闆?”
“都是金姐單獨跟他聯繫。”
謝晴初深呼吸耐着性子再問:“那怎麼聯繫金雀你也不知道?”
美璇搖搖頭,龔思哲和謝晴初對視一眼同時起身,金姐,金姐,金姐,什麼都是這個金雀,案子反而越來越複雜,她說的和周鳳有出入。現在普文傑失蹤,金雀也找不到,就好像這兩個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脫了一身人造皮的男人熱的前胸後背都是汗,“咻~”聽到口哨聲他警惕的回頭,“草,你他媽嚇誰。”
“你說你,好好的原裝不用,偏偏裝什麼胖老闆。”馮帥踢了一腳人造皮。
男人換上背心坐在牀邊懶得看他,“你怎麼來了?金雀呢?”
“獅爺找她。過幾天白貓也來大陸,讓咱倆多照顧點。”
“照顧屁。”
“公司關了?”
“本來也是個空殼公司,爲了應付外人的噱頭。”男人把手機扔在牀上仰面躺下。
馮帥笑笑不說話看着窗外自言自語,“白貓一來,遊戲才正式開始。”
“我覺得我整個頭大了三圈。”
謝晴初整個人也亂的要死,所有線索都斷了,一點食慾都沒有,對面林進本着吃飽了纔有力氣的原則,從頭至尾就沒離開過餐盤。
風杙吃着五花肉滿嘴流油的問:“我這個人也不是特別八卦,小初,你爲啥當警察啊?唸完大學找份工作,踏實嫁人多好,就算真的喜歡警察這份職業,幹個文職,輕鬆也不熬夜。”
謝晴初擡頭看他慢悠悠的說,你倒是給我安排的挺明白,“那你當警察的原因是什麼?”
“爲了匡扶正義,爲了除暴安良,爲了讓女孩不再害怕穿吊帶裙子。”
“我想讓爸爸看到他女兒有一天也可以獨當一面,也可以保護別人。”
林進很配合的拍手叫好,這纔是中華好兒女,叫什麼來着,巾幗不讓鬚眉。
風杙咂咂嘴有些難以張口,“這幾天查青雛,順便我就查到了一點點以前的事情,順便就知道了你父親的事情,又順便知道了葉局跨市把你調回來……”
謝晴初笑出聲,“我還以爲你早就把我的底細打聽好了。爸爸早年犧牲,當時都說他死的很痛苦,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有我必須要當警察的信念,我,一定要親手抓到他們。”
林進把頭伸前一點小聲問:“那葉局爲啥非要把你調回來?”
“沒什麼,在瀋州受了點傷就回來了。”
“哦~”
輕描淡寫的一句概括,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在瀋州發生的任何事,“咣噹”一聲,三人聞聲望去,龔思哲端着餐盤坐在旁邊,林進風杙對個眼神利索的站起來跑到後面的餐桌上。
什麼毛病?
看謝晴初沒動幾口,龔思哲用筷子點點桌面,“想什麼呢?飯都不吃。”
姑娘給面子的吃了幾口,眼睛一轉想到什麼壓住他的筷子,“你是想查青雛纔去找的金雀吧?”
龔思哲往前探頭玩味的說:“不然你真以爲我去泡妹子的?”
“不好說。”謝晴初回答的一本正經。
“嘿,你這人,親完就不認人。”龔思哲這話說的聲挺大,不少人聽到紛紛把目光投向他倆,她一卡,瞎說什麼,伸腿在桌下輕踢一腳。
“不鬧了,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啊?”
“森林動物園。”
謝晴初揉揉耳朵,沒聽錯吧,晚上去動物園,就是猴子也該睡了,是去給老虎送夜宵嗎?龔思哲笑而不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