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進默默觀察了四周,一個破磚房,手機想必也早就被拿走了,現在還有倆男人守着,自救是有點難,只能保佑龔思哲從天而降了。
龔思哲憑藉記憶描述出捎路男人的模樣,八成相似度吧,風杙快速搜索,沒有結果。
“草!”龔思哲踹翻了椅子,動靜之大嚇壞了整個辦公室的人,一個晚上屁都查不到,也不知道林進和謝晴初怎麼樣了,擄走的人到底意圖什麼?如果是爲了錢也該有個電話,不聲不響才最讓人發慌。
“龔哥,宮主任檢驗過了,後車座的血不是人血,不過方向盤上的血確實是林進的,出血量不多,沒有生命危險。”賀譽舟簡單明瞭,這應該是唯一能讓他有點安慰的消息了。
風杙手機震動在桌上畫圈,來電顯示清清楚楚是謝晴初,“老大,小初!”
龔思哲一把搶過手機,讓自己放輕鬆,劃了接聽鍵並開了擴音,對面久久不出聲。
“小初?”風杙叫道。
手機傳來一聲噴笑,是個男聲。
“你們好啊~”
這個聲音!葉局在熟悉不過,這是鬼魅面具男的聲音,謝晴初被他抓走了?
“你把他倆怎麼了?”龔思哲沉聲問。
“好着呢,都好着呢,要不要打個招呼?小警花?”
有踢踹的聲音,龔思哲心提到嗓子眼,“你要什麼才肯放了他們?”
“什麼都不要,就是替你們養兩天。”
什麼屁話,龔思哲忍着罵人的衝動,“我保證小警察和小警花安全得很,就是小警察破了點相,過兩天,過兩天完好無損的給你們送回去,時間地點等電話呦~”說完就掛了電話。
“媽的!”
掛了電話還在哈哈大笑的白貓被四龍踹一腳,“你吃飽了閒的。”
“玩玩唄,”蹲下跟謝晴初平起,“堅持兩天你就能回去了。”
“你們到底要什麼?”
“保密!”白貓笑容逐漸消失,“你要是乖乖呆着,我保證兩天以後你倆都平平安安的,你要是想搞點小動作,他,兩天以後就是屍體,謝晴初,你應該不想有人因爲你而死吧!這裡有監控,別耍花招。”
說完拍了兩下她的肩膀,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周鳳帶了吃的來,四龍接過塑料袋,扔給倆人饅頭和水。
周鳳一進來,謝晴初和林進對視一眼,她不是死了嗎?
“警察姐姐,又見面了。”周鳳友好的打聲招呼。四龍當着他倆面親在周鳳臉上,又扯了扯她一字肩上衣,炫耀般的說:“這纔是情侶紋身。”
“所以死的……你們敲掉牙齒,砍斷雙手,毀了面容,僅僅是爲了給你做替身。”
周鳳無所謂的聳肩,“成大事總要有點犧牲。”
“狗屁的犧牲,有多少無辜的人死於你們之手,夢迴午夜不怕他們來索命嗎?”
白貓,四龍和周鳳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沒想到有一天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真是讓我開了眼,是不是想起你死去的爸爸了?哈哈哈哈哈……”
周鳳雙手抱胸邪魅一笑,現在她面前的周鳳跟那個服務員周鳳完全是兩個人,她都想不到那個唯唯諾諾,哭的聲嘶力竭的周鳳原來也是U2殺手之一,真應該誇她演技好,毫無破綻。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既然普老闆就是四龍,那金雀,周鳳都是U2的人,還有誰?還有多少人是U2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報案在火炬體育公園發現男屍,現在這情況他哪還有心思查案,“叫上三隊去現場,把宮正帶去,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我。”
風杙收拾好電腦就走,“等一下,”葉局指着他說:“龔思哲,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初初安危我比你還着急,那現在就什麼都不管了嗎?你他媽是刑警隊長,要把羣衆利益放在最前邊。”
龔思哲手骨捏紅,大步流星往外走,“去現場!”
現場已經被賀譽舟帶人封鎖好,宮正正在檢查,“都別看了,有啥好看的,散了吧,都散了,散了。”小夏在驅趕羣衆。
龔思哲上前掀開白布,“手法一樣?”
“對,割喉,下體塞進嘴裡,”宮正頓了頓又說,“他應該是個tongxinglian,如果不是和上一個死者是一對,那就是和兇手是一對,下身有同樣的黃油。”
“黃油?”風杙疑惑。
“對,起到順滑的作用,對於tongxinglian來說,洗髮水,面霜都可以。”
聽的風杙臉紅一陣白一陣,“宮主任知道的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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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死人的事都知道,活人這點事有什麼難的。”
“誰是最先發現死者的?”
“是個早起的大爺,大爺每天清晨都出來遛狗,小狗在草叢方便完叼給大爺一根腸,大爺一看這哪是什麼腸,分明是……是那個啥,然後看到一個人躺着就報警了。”小夏說完心裡暗暗捏一把汗,龔哥心情不好,惹不得惹不得。
宮正笑笑,“幸虧是家養的狗,沒給吃了。”
吳穹也拍好照片,現場只有兩個人的腳印,除了死者以外另一個應該就是兇手,從腳印推斷,兇手身高170-175,體重130-140。
心累的一天,龔思哲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咚咚咚,“老大,宮主任的報告出來了。”
龔思哲眼沒睜擡手示意他進來,風杙搬個凳子坐在他對面,“還在擔心小初?”
龔思哲捏了捏眉心,不擔心纔怪。
李之遙站在陽臺上吹風,四龍賤次次的問:“不想去看看她?”
“還不到時候。”她冷着臉回答。
“我草,你現在跟當初的她一模一樣,笑一下會死啊!”
“我不殺了你就不錯了還要我對你笑?”
“哎哎哎,”四龍後退,“當初我可是在救你,再說了,你這不也沒死嗎?”
李之遙斜了他一眼,“她吃東西了嗎?”
“沒,有氣無力的,獅爺再不回來我都怕她撐不下去。”
四龍給她手機,果然透過監控,謝晴初軟綿綿的靠在油漆桶邊,林進在來回踱步,坐以待斃不是他性格。
“別找了,四周都是牆,連個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大門還是鎖的,現在除非你有遁地術,不然別白費力氣了。”
“草!”林進用力踹了一腳大門,鎖頭和門的撞擊聲似是在炫耀兩個多麼如膠似漆一般。
“沒用的。”
林進把一瓶水遞到她嘴邊,“你好歹喝一口,這樣下去你會虛脫的。”
謝晴初輕搖頭,“連累你了,本來他們要的也只是我。”
“什麼屁話,我們一個隊的,是戰友,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現在我就擔心他們會不會是要拿你運毒。”
要呆在這裡兩天,想想都煎熬,不過現在最難熬的是龔思哲,所有人都在忙活割喉案,風杙拿進來的飯他一口沒吃,沒心情,一想到謝晴初現在遭受的,他就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曾嘗試撥打謝晴初的電話,每次都被掛斷,後來乾脆關機了,朱曼菲敲門,“進。” “龔隊,葉局召集開會。”
人來齊了,葉局示意大家開始,風杙最先開口,“第二個死者,名叫姚輝,男,28歲,在一家國企工作,林州人,已經通知了父母,兩老正在連夜趕來。”
“姚輝爲人輕浮,夜店,酒吧無處不去,他與上一名死者都是tongxinglian,也就是男同。順着這條線索,又發現兩名死者都喜歡上一些同**友網站,其中有一個叫約約的尤爲頻繁。”
宮正接下話茬說:“兩個死者死前都遭到性侵。鑑於此,我推斷兇手有極大可能也是個tongxinglian。而且這人心裡還十分變態,不然做不出殺人割下體這種禽獸行徑。”
吳穹補充,“兩個現場採集的鞋印都做過對比,證實出自同一個人,可以斷定,是同一人所爲。”
“我破解了沈澤言的約約密碼,其中聊的最多且已經見過幾次面的只有一個叫蘇明航。”
“姚輝的手機呢?”龔思哲問。
“現場沒找到,應該是被兇手拿走了。”
“查這個叫蘇明航的,帶回來問話。”
“是!”
找到蘇明航的時候他還在家呼呼大睡,見到是警察,他也識趣,一點都沒狡辯,也沒反抗,直接把自己殺死兩個被害人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蘇明航,1980年出生,新疆人,從小由在山東的奶奶撫養長大,到了上學年齡之後纔回到父母身邊。然而,回到父母身邊的蘇明航,卻過得不怎麼幸福。他的母親曾被確診爲精神病,動不動就亂髮脾氣,還會把家裡的東西亂摔一通,蘇明航沒少遭到她的打罵。此外,他的父親還過度酗酒,每次喝完酒都會打罵蘇明航,有一次竟然還要拿刀宰了他。
從那時起,蘇明航就對女性和性格暴躁的男性產生了厭惡心理,長久以來的暴力還令他升起了殺人報復的犯罪念頭。1999年,蘇明航憑藉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龍城市理工大學計算機專業,在同學的印象中,他是一個善良、溫柔的男孩子。
大一時,有個女孩經常來找蘇明航,女孩個子很高,長得也很漂亮,每次過來都會帶一些小禮物。然而過了兩個月,蘇明航仍是單身漢一個,同學問他是不是tongxinglian,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上了大二之後,蘇明航經常在校外打工,他回學校上課的次數越來越少,到了後來,他乾脆輟學不念了。
打工時,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叫唐孝的男同,同居之後,他的物質生活也好了起來。後來,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唐孝對他失去了興趣,他有意無意的刻意疏遠,還經常介紹自己其他同性伴侶給其認識,令蘇明航痛苦萬分,認爲唐孝背叛了自己。分手之後,蘇明航獨自一人到酒吧買醉,不成想,他在醉酒之後竟被兩個大男人給“撿屍”了,然後遭到了侵犯。
第二天醒來後,渾身劇痛的蘇明航發了狠,通過不同渠道,他打聽到了這兩個男人的網名,然後把他們一一約出來見面……
“所以,你殺了他們?”
“對,他們該死。”
案子沒費多大勁就破了,好像蘇明航並不打算做任何的反抗,他像是看淡了一切,只爲報仇,蘇明航被依法執行槍決,這個走上歧途的高材生,終究遭了報應。
有些人的一生都不曾有陽光照耀。
龔思哲沒有破了案子該有的喜悅,鬍子拉碴的一遍遍聽電話錄音,企圖能找到蛛絲馬跡,葉星靈打來電話,“我有發現。”
一聽有線索,他馬上精神了,葉星靈說她聽了十幾遍,發現每十秒就有敲擊的聲音,而且周圍很空曠,講電話都有回聲。
這算哪門子的發現,葉星靈急了,“你先聽我說完,這個敲擊聲很特別,它是學校每天上午九點或者下午三點提醒師生該休息的鐘聲,但來電既不是九點也不是三點,在淩水橋附近新建一所小學,因爲還在裝修,所以頂樓的大本鐘會不定時的響,因爲這個問題周邊好多居民都投訴了。”
龔思哲馬上調出地圖,淩水橋後面是磨盤山,人有可能藏在那兒,說時遲那時快,馬上就要動身出發,葉星靈再次打斷他,“初初的手機裡有一款軟件,是我大學同學研發的,我倆是第一批使用者,即使是在關機的情況下,互相也能檢測到對方的存在,但只有在1200米的範圍內才行。”
葉星靈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也要去,龔思哲來不及思考讓她馬上來局裡,然後找葉局說了自己的猜想,幾路人馬加速去往磨盤山……
“獅爺,她已經兩天沒進食了。”
“把她帶來,”看了眼旁邊的李之遙,淡淡開口,“你想見她嗎?”
“暫時不想。”
南極獅目不轉睛的盯着李之遙,“罷了,把她帶來吧,二十多年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