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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過後,時間還不到七點。*****請到.s+i+k+u+s+h+u.看最新章節*李薇總感嘆現在她的賴牀功力下降了啊,以前總覺得後宮寵妃都是過着紙醉金迷的幸福生活,天天賴牀上都沒人管的。
現實是個渣。
搞得現在比她以前上學起得還早。
叫來熱水,四爺痛快的泡了個澡,連頭髮都洗了,月亮頭和披肩發搭配起來,李薇居然還不覺得難看,還覺得他帥的難以直視。
她和四爺都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曬太陽晾頭髮,閒着無聊,她就拿着梳子給他梳頭。按說四爺的頭髮是真好,全是細細的小卷毛,只看背後這絕對是高級梨花頭,燙一個至少要三百塊。
李薇腦補歡樂了就發笑,四爺躺在竹榻上,拿着本書在看,聽了也笑道:“又在笑什麼?”
“爺的頭髮真好,我也想要一頭小卷發。”這可是真心實意的,小學時她就很羨慕同校的一個白族的小女孩,那頭髮卷得真好看啊。
他把書放到腹部,撩起她的一縷頭髮在手中滑過,嘆道:“長着一頭好頭髮還不知足,真叫你長成捲髮,嬤嬤就能把你折騰死。”
這個李薇能理解,直髮梳成髮髻比捲髮要方便得多,梳捲髮要拉直肯定會使勁用力拽,那就是酷刑啊。
偷得浮生半日閒,四爺用過午膳就很有幹勁的出門了。聽他說其實在宮裡待着也不是有事急待着他處理,他在那裡無非是防着萬一有事,以免到時找不着人做主,抓瞎。
不止是他,隆科多這個九門提督這些日子也是常常留宿宮中。
四爺叫她準備東西時,都多準備了一份。
知道他在宮中不是忙得腳不沾地,李薇也放心了。反正就是值班嘛,辛苦是辛苦點,但能擔任這個重要的職務,四爺本人是很高興很激動的。
但怕什麼,來什麼。
這天半夜,先是毓慶宮報太醫院,說四阿哥報病。太子的四阿哥剛過了週歲生日不到一年,說起來跟四爺的四阿哥生在同年同月,相當的有緣分。只是太子和兄弟們近幾年慢慢疏遠了,就算有這個緣分,四爺也沒有聲張。
想起自己的四阿哥,四爺對太子家的這個四阿哥也多了三分的親近。
等太醫來了,他就跟着太醫一起去了毓慶宮,誰知還沒到就聽說四阿哥沒了。太醫這臉色馬上就發白了,四爺也是心中一沉。
太子的兒子不多,原來的大阿哥十歲時沒了,現在的弘晰排行第二。目前毓慶宮站住的阿哥只有弘晰與弘晉。
這個四阿哥夭折了,對毓慶宮來說絕對算是個打擊。
太醫看了四爺一眼,道:“這事……下官一個是不成的,四爺看再傳誰來吧。”
四爺站開半步:“你先去吧。”
他叫身邊的小太監:“去把太醫院的段世臣叫來。”
小太監飛奔着去了,四爺才進了毓慶宮。早有小太監在一旁領路,四阿哥在太子伴駕出宮後就挪到了太子妃那裡。四爺進去時還見到院子里人來人往,小太監解釋道:“四阿哥病了之後,主子就叫先把兩個小格格挪出來,免得過了病氣。”
太子妃與四爺份屬叔嫂,所以四爺就在院子裡對太子妃的屋子行了個禮,嬤嬤出來傳話道:“請四貝勒隨奴婢來。”
四阿哥的屋子外頭早就沒了人,侍候阿哥的奶孃、嬤嬤、宮女、太監全都被縛起來跪到了院子裡。屋裡除了躺在牀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四阿哥外,只有太醫和太子妃派來的嬤嬤。
太醫正扶着四阿哥的下頜,輕輕打開他的嘴,湊近聞他嘴裡的氣味。
四爺看了眼就避到了屋外,太醫仔細查過一遍後出來,嬤嬤將四阿哥仔細的蓋好,跟着出來詢問的看着太醫。
四爺也看太醫,問他:“可看出什麼不妥嗎?”
這話一出口,屋裡氣氛就是一沉。
太醫額上也冒了汗,斟酌半天才猶豫道:“下官……實在不敢妄言……”
四爺也不逼他,這種大事他怎麼敢輕易下結論。四阿哥早夭,是病?是下人照顧不周?還是有陰私?是非曲直,總要有個結論。
等了約有小半刻,一個太監領着四位太醫匆匆趕來。
領頭的就是段世臣。皇上出巡,太醫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都帶走了,御醫也帶走了十人,剩下的人中段世臣算是能提起來的一個。
四人進來先對四爺磕頭,四爺擺了下手,指着屋裡道:“都進去看看吧。”
四人挨個進去,看過四阿哥後,出來都有些沉吟不決。都知道這事有多難辦,誰都不肯輕易下結論。
四爺坐等,只說了一句話:“明日一早,爺就要寫摺子送出去,幾位還是儘快吧。”
他避出去讓幾位太醫商量,踱到院子裡深深嘆了口氣。他只發愁怎麼寫這封摺子,遞到御前的摺子還好說,太醫怎麼說他怎麼據實奏上就是。但他還要給太子親自寫一封信,這信上怎麼說就叫他爲難了。
離開毓慶宮,就見八爺也趕過來了。四爺進屋見他就在屋裡等着,道:“何必趕得這麼急?”他掏出懷錶看看時間,道:“再過一個時辰就該開宮門了。”
八爺問:“四哥,咱們是發四百里加急,還是平折?”
他這一問,四爺就怔住了,半晌才緩緩坐下,反問他:“你看呢?”
八爺在屋裡轉了半圈,說:“我看……咱們發個加急的吧,畢竟是毓慶宮的事。”
四爺在心裡過了幾遍,點頭道:“就聽你的。”頓了下再問,“摺子是咱們兩人一起寫,還是各寫各的?”
這個沒什麼可商量的,雖然是一件事,但兩人職權不同,最沒問題的做法就是自己寫自己的。
“咱們還是分開寫……”說到這時,八爺突然明白過來爲什麼剛纔四哥怔了下。分開寫的話,誰的摺子發四百里加急,誰的摺子放到每日的奏摺裡一起遞上去?
一起遞四百里加急,那就顯然是把毓慶宮和太子架上火上烤了,不過一個早夭的四阿哥,不到三歲都不算人,叫四爺和八爺兩位留京貝勒一起發加急的摺子?去年十四弟的小格格也沒了,不說加急折,就是十四也只是在請安摺子裡提了句,其他兄弟沒有人一個多事往御前專門寫摺子的。
可要是一個人發加急,一個人當成平常事,難免給太子留下一個不重視他的印象。
八爺還在猶豫,四爺道:“八弟現管着內務府,你做這個更合適,發四百里加急。”這等於是把人情讓給八爺了。
八爺也不想假客氣,道:“那弟弟就承四哥的情了。”
四爺搖搖頭:“不用……我也是不知道要怎麼寫這封信……”說着,他嘆了聲。
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大概是爲了四阿哥的事,毓慶宮裡吵鬧了些,驚着了剛落地三個月的四格格。太子妃雖然擔心孩子出事,當晚就把人都挪出來了,可不知道是不是搬動太急惹得禍,或者四格格身體太弱?
四格格也沒了。
不過短短三、五天,毓慶宮沒了兩個孩子。
太醫院查過後說不是疫病,只是孩子太弱沒養成。對太醫院得出的這個結論,四爺並不吃驚。與其查出有陰私,不如說是孩子命短。宮裡沒了多少孩子?不都說是命短福薄嗎?
可這叫他的信也越來越難下筆了。最後只寫出乾巴巴的數行字。
‘弟泣立,望兄節哀,珍重。’
塞上,太子帳內。
太子捏着這張輕飄飄的紙,木然無聲。身邊阿寶跪在那裡,滿腮是淚,一下下的磕頭,道:“殿下……求殿下珍重自已……求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