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九在第二日去上朝的時候告訴顏炎,若是宜妃派人來請,就直接說生病了就好。可是顏炎在第二日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宜妃的院子裡。這次顏炎倒是沒有在意來來往往的人的目光,知道她就算在意了,也無濟於事。
今天也是一樣,雖然宜妃派了好幾個嬤嬤去叫自己,但是來了之後,卻絲毫沒有召見自己的意思。顏炎大概也猜到了,這是宜妃在給老九施壓。
誰知道沒過多久,一個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這就是被九阿哥捧在手心裡的女人?果然,一看就是個狐狸猸子。”顏炎擡眼看了看面前的婦人,淡淡一笑。
婦人顯然很憤怒,剛想要往前一步,就聽段嬤嬤不冷不熱的說着:“棟鄂福晉,娘娘在等着了。”棟鄂福晉又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再說什麼,直接進去拜見宜妃了。顏炎抿了抿嘴,知道這次的事情真是大了,驚動了這麼多人,不知道老九打算怎樣收場。
而此時,老九正被康熙罵的狗血臨頭,什麼茶杯、奏摺、扇子都跟不要命似的往老九身上招呼。老九幾乎都不躲不閃硬抗了下來,最終當康熙罵累了,砸累了之後,才無奈的看着老九,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說你,當初朕和你說什麼來着,讓你不要寵妾滅妻,你是怎麼答應朕的?虧了朕還想着給顏氏的家族擡旗,怎麼她現在連擡旗都不滿足了?”
老九聽康熙的語氣緩和下來了,才又磕了一個頭:“皇阿瑪,兒子想要休妻,是因爲棟鄂氏的不足。兒子雖然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不想讓孩子們有多大的前途,但也希望他們平平安安的長大,而不是……”
康熙恨聲道:“你還有理了,不就是你福晉和弘政撞了一下嗎?朕怎麼沒瞧出來你福晉有謀害孩子的意思,你這些話說出去誰信?”
誰知道老九聽了康熙的話之後,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奏摺呈給了康熙:“皇阿瑪,兒子不是那是非不明的人,若是光因爲這次的事情,兒子是萬萬不會走這一步的。”
康熙打開那奏摺看了一眼,臉色很快就凝重了起來:“這事兒可查實了?”老九點了點頭:“是棟鄂氏身邊的陪嫁嬤嬤經的手,如若不是弘政的命大,兒子現在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個三格格了……”
康熙長長的嘆了口氣,看着手裡的奏摺,一時間有些糊塗了起來。老九趁機往前跪了一步,沉聲道:“皇阿瑪,這次十八弟的事情,讓兒子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犧牲的,不管是尊貴如皇阿瑪,還是普通的百姓,有些事情都不能讓步,所以還請皇阿瑪成全兒子。”
康熙看着老九,沉默了許久。半晌才道:“胤禟,即便是如此,事情也可以不這樣解決的。”老九輕輕一嘆氣,低聲道:“啓稟皇阿瑪,兒臣不願意因爲這樣的人,而失了孩子們的福分。”老九說的篤定,康熙的眼睛再次沉默了,對老九擺了擺手:“你回去吧,這事兒朕自有主張。”
老九才從地上爬起來,就見李德全進來回到:“皇上,棟鄂大人求見。”康熙眉毛一皺,冷聲道:“讓他候着。“老九看了康熙一眼,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躬身退了出去。
老九離開之後,武丹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大殿之上。康熙看着手裡的摺子良久,纔對武丹道:“去查查胤禟最近可和胤祀、胤誐起了隔閡?“
武丹沉聲道:“是。“
康熙又吩咐道:“不要驚動胤禟!“武丹又點了點頭,這才退了出去。
康熙又盯着手裡的摺子看了半晌,問着李德全兒:“那顏氏還在宜妃的院子裡跪着呢?“李德全笑道:”回萬歲爺,正是。剛剛十八阿哥還來了萬歲爺這裡,大概是想爲顏氏求情。“
康熙嗯了一聲,又問道:“彩霞園那邊傳來什麼消息了。“李德全低聲道:”回萬歲爺的話,一切正常。聽說,昨日顏側福晉還苦口婆心的勸了九阿哥好久,但九阿哥堅持一意孤行。“
康熙站了起來:“走吧,咱們去宜妃那裡瞧瞧。“李德全神情微微一動,馬上道:”恐怕這會兒九阿哥已經去了,皇上您看?“
康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這個老九啊,真是讓人不省心!傳令下去,將顏氏帶去太后那裡,沒有旨意,任何人不準探望。”
李德全點了點頭,立刻就去傳旨了。所以顏炎罰跪的地點就變成了太后宮殿裡的佛堂,這讓顏炎不自覺的有些緊張起來,自己該不會被灌點兒什麼毒藥,然後一命嗚呼了吧。顏炎頓時覺得後背冒起了一層冷汗,神情也變得有些慌張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炎才被素心請到了一個花廳裡,顏炎一進花廳就見到康熙和太后坐在上面,忙又跪了下來:“妾身見過皇阿瑪,見過太后娘娘。”
“起來吧!”康熙沉聲道,對一旁的素心道:“賜座!”
顏炎簡直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挨着凳子邊兒坐了下來。康熙這才沉聲問道:“你可知道朕見你是爲什麼?”顏炎抿了抿嘴,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其實顏炎已經不怎麼怕康熙了,但是顏炎還是表現的有些戰戰兢兢。
“妾身知道,妾身會勸九爺的。”顏炎大大的鄙視了一番自己的鴕鳥心態,就算人家老九休妻不是爲了自己,但好賴自己也是直接受益人啊,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繳械投降了,實在對不起老九昨日的苦口婆心。
康熙似乎也有些沒想到顏炎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又沉聲問道:“你可知道,胤禟爲何要休棟鄂氏?”顏炎心裡有些打鼓,不知道那理由能不能說。
“照實說來,不要想搪塞朕!”康熙看出來顏炎的疑慮,沉聲問道。
顏炎咬了咬嘴脣,半晌才道:“妾身猜,九爺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將來有一日遭受到如十八弟那樣的磨難,所以這纔不得不忍痛行事。”
“那胤禟又如何肯定你不是那種會拿孩子如何的人呢?”康熙問的飛快。顏炎猛的看向了康熙,背後的冷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