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抱着好幾個人蔘果從暖室出來的時候,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過是十月末的天氣,竟然下起雪來。而且不過是他們進暖室這麼會兒的功夫,地面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了,可想而知這雪下的有多大。
翠兒只拿了一把傘,撐起傘遞給顏炎:“格格打着傘吧,這雪邪門的很,這麼會兒就如此大了。”顏炎瞧了一眼翠兒,她懷疑自己這莊子裡恐怕就只有這麼一把傘,不然翠兒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她對翠兒眨了眨眼睛,笑道:“快給爺撐着點,不過這麼幾步路,我跑回去就成了。”
顏炎還沒動,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顏炎詫異的回頭。老九正瞪着她:“就算等不及丫頭們回去拿傘,也不能跑回去啊,一點兒穩重勁兒都沒有。”
顏炎微微撇嘴,還好有絲帕擋着,老九並沒發現。老九接過翠兒手裡的油紙傘,將顏炎拽到自己身邊:“走吧。”顏炎一愣,雖然懷裡還抱着人蔘果,樣子有點兒滑稽,但還是感覺有點兒異樣的感覺。
從暖室到正房不過幾步路的距離,但顏炎還是覺得這過程很漫長。周圍飄舞着白色的雪花,如果自己再披一個厚厚的大氅,或者將這堆討人厭的人蔘果扔掉,這情景不就跟穿越到步步驚心一樣了。
顏炎扯了扯嘴角,一個不察懷裡的人蔘果就掉了一個。顏炎下意識的就用手去撈它,結果這一撈,其他的人蔘果也掉了。顏炎慌忙的蹲下身子去撿。
老九可能覺得顏炎這樣狼狽的情形非常的滑稽,開口大笑起來。顏炎擡頭去看在一旁大笑的老九,鬼使神差的就抓起了一把雪球,扔了過去。
老九頓時就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顏炎。顏炎在雪球扔出去的那一霎那就後悔了,自己的腦袋是被驢踢了吧,還是說想到步步驚心之後,變得花癡了,這麼腦殘的事情,怎麼可能是自己做出來的。
別說面前站的是老九,就算站的是倪晨本人,她這個舉動也是作死吧。誰知老九愣了一會兒之後,特瀟灑的扔掉了手中的傘,抓起一把雪就塞進了顏炎的脖領裡。
顏炎被涼的跳了起來,高聲叫着:“爺這是欺負人。”說完又抓起一把雪,剛想衝老九楊過去,就見老九眼睛一瞪。手裡不自覺的就挺了下來。這一停的功夫,就又被老九偷襲成功。
伴隨着老九暢快的笑聲,顏炎氣的直跺腳,展開了瘋狂的反撲,不過結果可想而知。一直到一邊歡樂圍觀的翠兒都看不下去了,顏炎才雙手舉過頭頂求饒:“我放棄,爺咱別玩了,我認輸,我認輸!”
老九瞧了顏炎一眼,大步的走進了正房。顏炎忙跟了進去,見老九的衣裳都有些溼了,笑道:“爺先將外衣脫了吧,妾身放在火爐旁烤着,一會兒就幹了。”
老九有些不悅的揚眉:“怎麼?真以爲自己是被髮配到莊子上來了,身邊連爺的衣服都沒有一件兒?”顏炎不禁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麼會兒自己已經犯過好幾回二了,這麼下去,哪天被自己折騰死了都不一定。
顏炎正想着,突然覺得鼻子一癢,就打了一個噴嚏。老九沒好氣的瞪着顏炎:“快去換了衣裳吧,爺以後再跟你算賬!”顏炎這纔算逃過了一關,忙帶着翠兒去了臥房那邊。現在顏炎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將房間都打通了,老九在這兒她簡直一點兒私密空間都沒有啊。
顏炎回頭瞧了老九一眼,直接轉入了後面的淨室,見翠兒拿了一件紫色的立領旗袍進來,忙麻利的換了,說道:“讓陳嫂子趕緊給爺煮碗薑湯,這若是在這兒病了,可就不好了。”
翠兒瞧了顏炎一眼:“格格放心吧,奴婢早跟陳嫂子說了。”顏炎點了點翠兒的鼻子,玩笑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可心了。”翠兒有些無奈的躲開了顏炎的魔爪,低聲道:“外面下這麼大的雪,格格要將九爺留下才是,難不成您真的準備在這莊子上住一輩子。”
被翠兒這麼一提醒,顏炎頓時愣住了。對啊,這麼大的雪,這老九不會要住下吧。天啊,她可不想那啥。顏炎迅速的往外看了一眼,推着翠兒:“快,去把我畫胎記的那個東西拿來,我要打扮一下。”
“格格!”翠兒不解的瞪着顏炎,不知道顏炎這到底是要做什麼,怎麼能把到手的機會往外推呢。但翠兒依舊是擰不過顏炎,出去拿東西了。
翠兒還沒回來,就聽到外面老九的親兵的聲音:“爺,福貴兒傳來消息,說萬歲爺讓您進宮呢!”老九沒好氣的問道:“什麼時候?”那親兵道:“剛剛趕到莊子裡。”
顏炎一聽,也顧不上等翠兒了,忙將絲帕帶好,走了出去。而老九此時也已經穿上了剛剛脫下的外衣,顏炎上前幫老九扣着釦子,低聲道:“爺路上要當心,雪天地滑,多着急的事兒,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老九拍了拍顏炎的肩,低聲道:“一會兒喝點薑湯,不要病了。”顏炎有些詫異的擡頭望去,卻見老九正微笑的瞧着她。這一瞬間,顏炎覺得老九又倪晨附體了。這溫暖的笑容,這溫柔的眼神兒,簡直讓她有想撲上去的衝動啊。
顏炎覺得自己的臉肯定又紅了,忙低下頭:“謝謝爺!”
“爺改日再來看你。”老九又補了一句,讓顏炎頓時打了個冷戰,怎麼覺得老九這話有畫外音兒呢。還沒等顏炎想明白,老九已經快步出了房間。
老九披着親兵帶着的大氅,一出內室被冷風一吹,頓時就清醒了幾分。自己剛纔和那醜女說什麼了?天啊,自己不會真的是想生兒子想瘋了吧,居然對一個醜女露出那種神情,丟人啊,真是丟死人了。老九上了馬車就催促福貴趕緊走,離的越遠越好,打算打死不承認這事兒是自己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