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慢吞吞的蹭到了老九的牀前,稍微捱了一點兒牀邊,坐了下來。老九斜了顏炎一眼,沒好氣的說:“爺會吃了你不成?”顏炎抿了抿嘴,心裡有些不忿,但卻沒有反駁老九。
老九將顏炎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一張大大的棉被蓋住了兩個人。老九將顏炎按在自己的胸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顏炎對於老九這樣的舉動,完全搞不清楚情況,只得渾身僵硬的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顏炎認爲老九都已經睡着,而自己也越來越放鬆,越來越睏倦的時候,她又聽到了老九有些魅惑的聲音:“爲什麼隱藏了面容,是防備爺?還是防備你姐姐?”
顏炎本來緊閉的眼睛,猛的睜開來,但卻繼續沉默着,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也知道自己不能回答。而老九卻自動自覺的將顏炎的行爲合理化了。他悠悠的開口:“從今日起,你不必在這樣了,舒穆錄氏永遠不會將你怎麼樣了。明日一早就和爺回府,以後萬事有我。”
顏炎不自覺的撇了撇嘴,覺得老九在歷史上留了一個花心的名聲不是沒道理的,瞧這貼心話說的,自己若是正牌的‘顏炎’,恐怕此時已經感激的痛哭流涕的。但顏炎已經不是那個原裝的完顏家的私生女,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也只會沉默。
但是當聽到後來,老九要帶她回府的時候,她就不淡定了,一下子坐了起來,嚇了老九一大跳,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瞪了起來。顏炎就是覺得老九這一瞪充滿了風情,甚或是充滿了傲嬌。
“幹什麼,詐屍呢?”老九沒好氣的吼了一聲。顏炎立刻低下了頭,但沒一會兒又擡了起來,祈求的看着老九,故意做小的哀求道:“爺就讓妾身住在這莊子裡吧,妾身願意住在這莊子裡。”
老九依舊瞪着顏炎,一直瞪了好半晌,才悶聲問道:“你還沒告訴爺,爲何要掩藏面容?”顏炎咬着嘴脣,迷惑的看着老九,反正她心裡明白,說什麼也不能說實情,只好硬着頭皮的道:“妾身不願以色侍君。”
老九一愣,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而顏炎雖然說完了之後有些臉紅,但卻沒有一絲慌亂,也沒有像一旁投去遊移的目光,看來所言非虛。
一時間,老九竟然覺得有些欣喜。但臉上傲嬌的神色卻不允許自己露出什麼欣喜的表情來,他壓着興奮的心情吐槽了一句:“爛泥扶不上牆,躺好,睡覺!”
顏炎頓時瞪大了眼睛,但見老九那不容拒絕的神色之後,又只能渾身僵硬的躺在老九的身邊,經過無數次數羊數忘記之後,終於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當顏炎一覺睡醒的時候,渾身僵硬的疼痛,和小腹傳來的墜痛,讓她緊緊的皺着自己的眉頭。而老九早已經不在順意軒裡,又讓顏炎感到一陣輕鬆。
翠兒從外面進來,見顏炎已經醒了,笑道:“格格還不起來,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經停了,外面陽光好的很,格格要不要去瞧瞧。”顏炎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悶聲道:“不去,肚子疼的厲害,你幫我煮些糖水喝。”
翠兒瞪大眼睛瞧着顏炎,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道格格的小日子來了!?”顏炎沒好氣的瞪了翠兒一眼:“你那是什麼表情。”翠兒認命的扶額:“唉,好不容易這層面紗摘下來了,還以爲格格能有點進展呢。看來奴婢這一輩子就準備在這莊子裡終老了。”
顏炎繼續瞪着翠兒:“呸,到時候我要是不答應你嫁給吳桐,就是你今日自己作的。”翠兒的臉色一下子僵硬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顏炎。顏炎好心情的大笑:“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依爺看,最作死的就是你了,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起身!”老九的話從外面傳來,顏炎和翠兒詫異的往簾子處看去,就見到老九夾雜着一股寒意就進了房間。
顏炎滿頭黑線,這人是不是哪根筋被抽走了,怎麼能這麼頻繁的出現呢,不知道人煩他啊。但是顏炎還是麻利兒的爬起來,忍受着小腹的疼痛,站直身子給老九請安。
老九瞧着顏炎那一身寢衣,沒好氣的說着:“儘快梳洗,爺有事兒跟你說。”顏炎應了,但心裡已經懊悔的要死了,自己這是走了什麼黴運了,竟然招惹了這麼一個危險的老九。
但是當顏炎特意慢吞吞的梳洗完畢之後,才知道老九原來真的有正事吩咐自己。原來這場大雪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瞬間降雪量卻達到了災害的地步。一夜之間,竟然將北塢的大半個村子的房屋都壓塌了,而且還毀了好幾座糧倉。
這樣的情況讓顏炎瞪大了眼睛,她只聽說過下雨能造成瞬間的災害,比如幾年前北京那場造成城市癱瘓的大雨,她卻不知道原來下雪也同樣具有這個功能。
北塢這個村子雖然距離暢春園並不遠,距離觀音廟也不遠,但實際上卻是個十分窮苦的小村落。當初老九選上這裡的一座莊子,還因爲是捱了太子的算計。前幾年康熙心情大好,選了一批莊子要賞賜給皇子。本來老九挑上的,是房山的一個溫泉莊子,誰知竟然被太子捷足先登,康熙爲了補償老九,才特意挑了這個勉強能算得上有一個溫泉眼的北塢莊子。
扯了這麼多,就是說北塢就老九這麼一個又富又貴的人,所以這大雪一停,就有那膽子大,甚或走投無路的老百姓來跪求老九伸出援手了。
所以當顏炎知道莊子前跪了那麼多百姓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爺,快安排人去幫忙吧,民乃國之根本,怎麼能見死不救呢。”老九掃了一眼顏炎,沒好氣的道:“皇城腳下,誰敢替皇阿瑪救助民衆。”顏炎不解的看着老九,困惑的說着:“若是爺見死不救,恐怕萬歲爺也不樂意見到吧。”
老九悶聲的嘆了口氣,顏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九糾結的不是做不做,而是怎麼做才能讓康熙不忌諱他,同時又保證了他利益的最大化。
想明白這一點,顏炎不禁同情的看了老九一眼,突然後世的一種方式讓顏炎眼睛一亮,笑道:“爺,你管農業方面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