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顏炎成功的氣到了如月,笑的一臉燦爛的回到老九的身邊,大大方方的牽起老九的手:“爺,我們回家吧!”老九揚了揚眉,掃了一眼依舊呆愣在當場的如月,很自然的反手握住了顏炎的手心,唯一用力,將顏炎扶上了王全兒早已經牽過的馬上,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馬,腳上一用力,便絕塵而去了。biqi.me
如月有些出神兒的看着兩個人消失的身影,又看着後面這些跟隨丫頭嬤嬤們不慌不忙的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猛然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到這觀音廟來。
不,自己不該來的不僅僅是這觀音廟,還有那很久以前的圖書館。自己最最不應該做的,是將那本遊記自作聰明的交給老九。當然,她最最最不應該的,是對老九動了心。
想到這裡,如月怔怔的流下眼淚,嚇了身旁的嬤嬤和丫頭們一大跳,愣了半晌也不知道改怎麼勸慰。好在這時,一直呆在馬車上的赫舍里氏站了出來,伸手按住瞭如月的肩膀。
如月回頭看向赫舍里氏,半晌才擠出了一個有些悽慘的笑容:“你聽到了嗎?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如月的聲音很輕,臉上的神色雖然怎麼看怎麼悽慘,可偏生還笑着。
赫舍里氏伸手握住瞭如月的手,也低低的笑了:“是啊,簡單粗暴,還讓人啞口無言!如月,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你以後要好好的。”
如月重重的點頭,眼淚順賽滑下:“我知道,以後遇到這位九福晉,你要小心些。”赫舍里氏又是一笑:“這句話應該是我提醒你纔是吧。”
如月搖頭:“不用提醒我,我以後會遇到她的機會非常少了。我一個小小貝勒的福晉,怎麼可能會一直能遇到她呢。”
赫舍里氏猛的瞪大了眼睛:“如月你……”
如月瀟灑的笑了笑:“我認輸了,雖然我一開始就沒有比試的資格,但是這一次,我真的認輸了。”赫舍里氏用力的看着如月,半晌才深深的笑了:“我們都會幸福的。”
如月點頭,再次將視線投向了老九和顏炎消失的方向,眼睛裡複雜而悲傷,但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憤憤不平。顏炎一定想不到自己這樣惡作劇似的玩笑,竟然收到了如此的效果,不然一定會笑破肚皮的。
不過即使顏炎不知道,她現在依舊是滿臉笑容,在這樣六月的午後,與陽光相映成輝。老九放慢了速度,讓馬匹在這羊腸小道上慢慢的晃悠:“究竟什麼事兒這麼高興,都已經笑了半天了。”
顏炎微微往後靠,整個人都縮在了老九的懷裡。從老九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見顏炎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了一道好看的陰影,那道陰影似乎有魔性一般,吸引着老九的視線,半晌沒有移開。
顏炎似乎並沒有發覺老九的視線,依舊帶着笑容,眼神兒看向前方:“爺,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嫌棄我不會管家,不會平衡後院,不會和別人相處,好不好?”
老九哼了一聲,低喃着:“說的就跟我之前嫌棄過你一般!”
顏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自覺的又往老九的懷裡窩了窩:“可是我自己一直很嫌棄來着,以前只是作爲妾室生活在爺身邊的時候,我小心的把這份嫌棄藏在了心底,然後拼命的讓自己活的超脫一些。我不把爺後院的所有女人放在眼裡,哪怕是當時的福晉。但是我自己心裡知道,我是害怕面對她們,我害怕看到在她們身上存在一點兒爺曾存在過的痕跡……”
老九不自覺的圈緊了手臂,皺眉:“顏炎……”
顏炎立刻搖頭:“爺不要說話,聽我說完,好不好?”
老九有些擔心,但還是強忍着說話的衝動,安靜了下來。顏炎又收拾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在我的心目中,爲何會對這些事情有那麼深的感觸。我不願意去維繫那些可怕的人物關係,因爲我認爲自己永遠做不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境界。我一直以爲我掩飾的很好,好到連我自己都忘了我還有這個毛病。可惜好景不長,當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爺的身邊的時候,那種不知道該怎麼做的無力感鋪天蓋地的便向我壓來了。我無助但又逞強着,我不想讓爺看出我的任何意外,所以我毫無章法的咬着牙堅持着。卻不曾想,我所做的這一切最終都沒能瞞過爺的眼睛,還給爺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你做的很好!”老九低聲道,陳述着一件事實。
顏炎苦笑,有一瞬間的晃神兒:“我知道,即便我什麼都不做,爺也會認爲我做的很好的。”
老九不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微微用力搬了一下顏炎的身子,強迫她側過臉來看着自己:“顏炎,你真的做的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顏炎有些失神的看着老九認真的眸子,突然笑道:“爺,你知道我這樣叫做什麼嗎?”
老九微微皺眉,似乎對顏炎的話有些迷惑。顏炎也不用老九真的回答,直接道:“我這個樣子,其實就叫做自卑。我一直暗示自己很強,但又在心中將旁人想的太偉大,所以我就在這種矛盾的情況中,自卑了。說白了,就是我覺得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站在爺的身邊,雖然我一直在說着,以後我們要攜手走過以後的每一天!”
聽到這裡,老九似乎再也聽不下去了。不由分說的就低下了頭,含住了顏炎的脣舌,將顏炎這些在他看來都是妄自菲薄的話都吞進了口中。顏炎似乎被老九嚇到了,一下子就抓緊了老九的衣衫。
一直到老九肆意的吻了許久之後,才微微的鬆開了顏炎,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不允許你再這樣妄自菲薄,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適合我的女子了!”
老九說的斬釘截鐵,絲毫沒有逃避顏炎注視的目光。顏炎就這樣盯着老九好一會兒,眼睛越發的閃亮,半晌她才狡黠的笑了:“是啊,我現在也這麼覺得,爺娶到我,那真是三生有幸。”老九似乎對顏炎這樣突然的轉變有些適應不過來,臉上有一瞬間的愣神兒,就見顏炎又揚起了笑容:“那麼爺,既然您都這麼三生有幸了,不妨就跟我說說,那出家的忘塵師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