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離開房間之後,屋子裡一度變得非常的安靜。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甜心幾乎是沒有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阿古達木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發着呆。
到最後還是小玲子忍不住了,哭哭啼啼的說道:“格格,奴婢對格格可是忠心耿耿,格格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啊。”甜心一愣,繼而才淡淡的笑了:“我又沒說懷疑你,哭哭啼啼的做什麼?”
小玲子依舊委委屈屈的,就差指天發誓了。甜心被她這折騰反而忘記了自己傷春悲秋的心情,臉上的神色明顯好了許多。阿古達木一直看着甜心和小玲子說話,此時也突然開了口:“安娜姨說的不對,我們不能找弘蟑。”
甜心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爲何不能?”
阿古達木神情一斂,低聲道:“如果真如九爺所說的,現在是有人故意想針對你們兄妹,那麼咱們去找弘蟑的意圖一定能被對方所掌握,所以咱們不能去找弘蟑,最起碼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弘蟑。如今的情況,是你們三個人都分開纔好,這樣敵人就會分散實力。”
甜心聽着阿古達木的話,頓時有些猶豫了起來:“可是安娜姨不是讓我隱藏身份嗎?”
阿古達木淡淡的笑了,揚起了一絲溫暖的笑容:“你覺得你能裝的像一個丫頭嗎?”甜心萬萬想不到阿古達木會說這個,不禁皺起眉頭,眼神兒也猛地凌厲了起來:“爲什麼裝不像?”
阿古達木見到甜心這幅表情,笑的更大了:“就衝這個表情也裝不像啊。”說完,見到甜心又猛的變得懵懂的樣子,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起來,繼續道:“有些人生來就已經決定了命運,而你剛剛好就是那樣的人。這些年你被王爺福晉寵在手心裡,被弘政弘蟑千依百順着,所以你已經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甜心看着阿古達木那個樣子,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面前這個人是在看不起自己,不禁又揚起了眉頭:“那你說怎麼辦?”阿古達木此時臉色也正色了起來:“你繼續當你的主子,只不過換一個身份。至於換什麼身份我還沒有想好,你先休息,這兩日我們先呆在這裡,這裡應該還比較安全。”
“這兒是哪兒?”甜心有些疑惑的問着。
阿古達木又是一笑:“這裡叫甜井村。”甜心頓時一愣,馬上嘟囔道:“姥姥姥爺的家?”阿古達木點了點頭:“世子爺已經安排過了,所以暫時還很安全。而我出現在這裡也有正當理由,所以一時間還能儼然耳目。不過就要辛苦你了,這兩日不要出屋子。”
“你有什麼正當理由?”甜心又問着。
阿古達木又瞧了一眼甜心:“都被綁了兩天了還好奇心這麼重,你先梳洗一下,過一會兒我給你送藥來,就算手腕上只是瘀傷,也最好擦點藥。”
甜心一愣,繼而點了點頭。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而顏炎卻不像甜心一般甘於形式,當她慢慢的醒來的時候,又已經到了深夜。老九攥着她的手,坐在牀榻邊上,顯然一直都沒有離開。
顏炎很快便想起了午後她和老九的一番爭吵,不由得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費力的坐了起來。老九見顏炎坐了起來,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牀上,但是攥着顏炎的手卻沒有鬆開,距離倒是離的近了許多。
顏炎只覺得鼻間立刻傳來了老九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往後退了退,拉開了些許距離,冷冷的看着老九:“放開我!”老九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看向顏炎的眼神兒竟然帶了一絲祈求。
顏炎一愣,但立刻就轉開了視線,也許是怕自己會輕易屈服在剛剛那柔軟的眼神裡。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臥室裡只有她和老九兩個人,小梅和青竹都不知道去了哪裡。顏炎想起中午小梅說四格格的事情,覺得甜心可能會有危險,便又猛地轉頭看向老九,帶着一絲焦急的惡狠狠的神色。
老九沒有等顏炎開口,便快速的說道:“甜心已經安全了,韶敏也很快就會回到京城。”
顏炎瞪大眼睛看着老九,眼神兒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原來這個人竟然什麼都知道。那是不是說,自己這些日子的擔心糾結,面前的這個人也知道。顏炎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老九心裡猛的一緊,不自覺的就伸手撫上了顏炎的眉頭。
“啪!”的一聲,顏炎毫不客氣的打開了老九的手,動作乾脆利落的讓老九都愣住了,看向顏炎的眼神兒充滿了震驚。顏炎絲毫沒有在意老九震驚的神色,厲聲的問着:“甜心在哪兒?”
老九的眼神兒有些猶豫,但他看着顏炎那個樣子,突然有一種感覺,如果這次自己不說實話,可能面臨的情況真的會糟透了。不過老九也知道,恐怕說了也沒什麼改善。不過此時,他還是靜靜的開口了:“在甜井村,和阿古達木在一塊兒。寶柱又派人暗中保護,很安全!”
顏炎用力咬了咬嘴脣,心裡放心下來的同時,又有一種不被信任的重重的失落感迎面撲來,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弘蟑呢?”顏炎繼續問着,聲音比剛剛的又冷了幾分。
老九微微一嘆,事情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在扎魯特部的附近,令狐拓帶了五百個人跟他在一起,並沒有受到強盜的襲擊。”
顏炎突然諷刺的一笑:“哪裡來的五百人?”
老九頓時沉默了,擡眼看了顏炎一眼,那視線中竟然有些閃躲。顏炎笑的更大了,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那弘政呢?”
老九抿了抿嘴,繼續道:“弘政的確是皇阿瑪派出去的,不過路上出了一點兒意外,不過現在都已經解決了,河南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馬上就可以回來了。”
顏炎依舊狠狠的看着老九,冷冷的問着:“爺還瞞了我什麼?不妨一起說出來?”
老九眼神兒有些閃躲,用手去撫摸顏炎的臉頰,低聲嘆道:“顏炎,我……”顏炎頓時歪過了頭,老九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好一會兒老九才用力的握起了拳頭,慢慢的放了下來。
“顏炎,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這些事情,根本不適合你,我……”老九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看着顏炎那受傷的眼神兒,突然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他想伸手抱抱顏炎,但卻不知道爲何,卻遲遲的不敢伸出手去。
這樣的感覺讓老九覺得很無措,他從出生到現在,似乎從來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卻真的怯懦了,看着顏炎那受傷的樣子,他竟然有些埋怨自己。但是他卻知道,如果事情再重頭來一遍的話,他依舊會如此選擇。
顏炎不適合知道那些事情,不是顏炎自己抗拒,而是他根本不敢告訴顏炎。
時間似乎已經在這裡靜止了,顏炎低着頭,半晌都不曾擡起來。而老九隻是看着顏炎纖細的脖頸,沉浸在一片懊悔之中。他中午的時候還懇求過顏炎聽他的解釋,可是現在顏炎現在在聽,他卻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九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伸手圈住了顏炎,將她輕輕的帶進了懷裡:“再睡一會兒吧,有什麼事兒等天亮再說。”
顏炎不動聲色的推開了老九,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眼睛裡一片虛無,那透出的絲絲涼意讓老九覺得渾身發冷。他下意識想要把顏炎再次拽回懷裡,聲音裡都帶了一絲輕顫:“顏炎…。。”
顏炎伸手擋開了老九的手,低聲道:“爺,我想去北塢住一陣子,可以嗎?”
老九一愣,眼睛裡露出了大大的不可思議:“你……”
“我想仔細的想一想我和爺之間的關係,在我想明白之前,爺可以不要來我嗎?”顏炎依舊看向老九,一滴淚從左眼裡滴落,掉在了老九的手背上,如一把刀一樣,扎的生疼。
老九沒有說話,他想要拒絕,但是卻最終選擇了沉默。
顏炎淡淡的揚起了嘴角,又道:“在這些日子裡,爺可以做回從前的自己,不必要遵守和顏炎的約定。”老九一聽這話,立刻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再不說些什麼,那麼顏炎要做的絕對不是要去北塢莊子,而是永遠的離開他。
想到這裡,老九不由得又有些生氣,覺得顏炎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顏炎,我不許你胡思亂想,你要生氣,也要有個限度。”
“限度?”顏炎更加的諷刺的笑了:“那麼爺告訴,什麼叫限度?”
老九眉頭皺的緊緊,盯着顏炎。
顏炎依舊笑着,擡頭靜靜的看着老九:“爺說不出來吧,那我來告訴爺,什麼叫做限度。”
顏炎嚥了口水,才繼續說道:“限度就是,我從來都不曾甘於做爺身邊的附屬品。”顏炎說完這句話,滿意的看着老九臉上驚愕的神色,心裡不知爲何竟然涌現出了一絲疼痛的快感:“從一開始,我就和這後院的女人不一樣,我要公平,我要對等,我要一心一意,我要白頭偕老。就算我膽小不敢直接告訴爺,但這些年來,我所透露出的點點滴滴,難道爺不知道嗎?我前些日子糾結到幾乎崩潰,覺得自己配不上爺,覺得自己不能幫到爺,難道爺不知道嗎?究竟是誰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鼓勵我讓我相信自己的,又是誰做出一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願意相信我的樣子。事到如今,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假象。我倒想問問爺,我究竟算什麼?我究竟要怎樣做,才能不成爲一個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