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生日跳舞被萬衆矚目之後,我是任玉楓好說歹說也不去他府裡了。
在他府裡,指不定又遇到某些人,得罪某些人。
我很有自知之明,相信我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鬥不過他們這些人精。
還不如整天窩在未央樓裡,吃了睡睡了吃過着豬一樣的幸福生活。
年茹來了幾次,笑罵“你都胖了三圈了,這次我不會擔心你掉進水裡了。”
“爲什麼?”
“那麼厚的游泳圈,想沉你都沉不下去。”
這是在諷刺我是豬了,我笑了,道:“就算我是豬又怎麼樣?”我無動於衷。
“沒什麼,就怕八阿哥抱不動。”
年茹抿嘴一笑。
我白了她一眼。
“小丫頭,春心蕩漾了。”這話一出,年茹羞紅了臉。
“小菲,你去見見我哥哥吧,他那天真不是故意的......”
我看年茹又想爲年羹堯說情,我忙止住她,這個人我一想到,就是破壞心情。
“打住!我們不談你哥哥,那個老古板,毀心情。”
年茹悶悶不樂嗯了一聲,我也不在意,繼續閉目養神。
年茹這人是閒不住的,等下又不知會想出什麼鬼點子。
“咱出去玩吧”果然,年茹又提議道。
我想了想答應了,整天悶在未央樓還真有點無聊。
出去換個心情也不錯。
我換了一身男裝,年入一身淡綠色的女裝。
這是典型的才子佳人裝束。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餘光一瞥,年入已經興沖沖跑到一家玉器店,
我只好跟進去,她滿眼欣喜的把玩着一個玉鐲。
“公子,這個好看嗎?”她揚了揚手中的玉鐲、
我一看品質還真不錯,仔細看還有淡淡的光華流轉。
“可以。”我答道
漫不經心的打量着這個玉器店,裝飾可以典雅大方。
突然,我的目光被一個盒子吸引,古紅色的上好樟木,細細的雕刻着花紋,整個盒體線條流暢。
“老闆,那是什麼?”我問道
掌櫃隨着我的目光過去,神色有些詫異“公子,怎麼對這個盒子感興趣?”
他走過去,小心地把盒子放在我面前。
年茹也湊過來,“這個破盒子,有什麼好看的?”
掌櫃的趕緊笑道“姑娘,你錯了,這個盒子大有價值,來歷非凡。”
“哦,莫非還有什麼說法不成?”年茹好奇地問道。我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掌櫃的更得意了。“姑娘是否知道當年太宗得了一塊玉璽。這玉璽傳說是戰國時的稀世美玉和氏璧雕刻而成的。”
“知道一點”
太宗皇帝也是我最喜歡的皇帝之一,對他的生平我倒是知曉,傳說他的這塊玉璽是朝鮮來的蘇秦太后的嫁妝。這塊玉璽可謂來歷非凡,經歷過春秋戰亂,歷經五代十國的戰火紛飛,最後被元世祖忽必烈奪去了。不過隨着元朝的滅亡,這塊玉璽再次在歷史中消失,知道蘇秦太后獻給皇太極之後,才爲世人所知曉。皇太極也藉着這塊玉璽登基做了皇帝。
掌櫃撫摸着盒子。“那公子是否知道玉璽用什麼存放呢?”
“不會就是這個破盒子吧?”年茹嗤笑道,明顯不相信。
我接過掌櫃手中的盒子,輕輕打開。
一股沉香撲面而來,淡而純、純而香、香而清、清而烈、烈而柔。
“好香啊!”
吸引的不是這香味,而是裡面的玉墜。這塊玉墜小巧玲瓏,通身晶瑩剔透。
麒麟玉!我驚歎。這麼一個小店竟然有麒麟玉!!麒麟玉只有帝王能佩戴。
“掌櫃的,這玉墜”我壓住心底的詫異,裝作很平淡的問道。
“這是黃田玉,這可是好玉啊,公子。”
黃田玉,我看着掌櫃,他的眼神有些躲閃,神色倒是坦然。
黃田玉與麒麟玉是有些相像。
“哦,黃田玉。”我慢慢重複着,“那這塊玉價值多少?”
“這……..這玉墜不賣。”掌櫃仔細瞧了我一眼,小聲道。
“爲何?”年茹問道。
我暗道,是不敢賣吧,這玉墜價值不菲,且平常人也不敢佩戴。
“多少線,你說。”年茹很堅持。
“這,姑娘,這玉墜實在不賣的。”
“爲什麼?”年茹有些惱怒,“不賣,你炫耀半天干嘛,逗我們玩嗎?”
“這......”我看掌櫃的都想擦汗了。
“算了,小茹,我們走吧。”我敲了她一下,“還看不看花會了。”
年茹依依不捨的移開了目光。
“彆強人所難了,走吧。”
掌櫃的神色像是鬆了一口氣。
他悄悄地向小三打了個眼色,盒子便被拿了下去。
有意思,我不禁勾了脣角,拉着年茹走出了玉器店。
走了好長一路,年茹依舊悶悶不樂。
我不禁笑道“孩子心性,別鬧了下回有更好的。”
年茹瞥了一眼,不語。我暗笑繼續閒逛,等到了花會,她也就忘記了。
“爺,求你放過我吧…….”前方有情況。
“哼!”這肯定是個紈絝子弟“饒了你,可以啊,不過你得先陪爺玩會兒。”
我冷笑,典型的調戲橋段,沒興趣,我準備繞道過去,年茹卻興沖沖的擠進了人羣。
這妮子就愛管閒事。無奈,我也只好跟了過去。
一個女子跪在地上,那女子一身素色白衣。
女子容色很好,眉心有天生攜來的硃砂痣,但神色悽楚,惹人垂憐。活脫脫的一個林妹妹,怪不得惹人調戲。
三個男人將她圍在中間,無忌憚的調戲。周圍人一臉憤憤不平,卻沒人制止。
“太過分了!”年茹怒氣衝衝的聲音。
我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麻煩又來了。
“吆,這是哪家的姑娘啊。”
果不其然,一個神色猥瑣的男人笑眯眯的伸手要去摸年茹的臉。
“拿開你的豬蹄子!”年茹狠聲道。
我知道她把剛纔的事也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
我眯着眼打量周圍,還好沒有扎眼的人,眼神又轉到場中的三個猥瑣男,年茹應該可以輕鬆解決。
“這小姑娘挺辣的啊,來讓爺親一口。”
“放了她”年茹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
“放了她,你陪我們玩啊。”
年茹二話不說開打,年茹擰住他的手腕,狠聲“你放不放!”使勁一擰,殺豬的聲音響起。
“還愣着幹嘛,還不一起上!”另外兩個男人也反應過來衝了上去。
不自量力。場上一片混亂,周圍的人一鬨而散,還有幾個膽大的留下看熱鬧。
“年茹,速戰速決。”
“知道了。”她大聲答道。收起玩鬧的心態,不一會了,地上已有三個在□□着。
我滿意的笑了笑,看來我這個師傅還不錯,名師出高徒嘛
“姑娘,你還好吧?沒事了,你走吧。”年茹走到林妹妹身邊,低聲說道。
“謝謝姑娘搭救”那個林妹妹感激地說“求姑娘收留我吧,我會走牛做馬的伺候小姐的。”梨花滿地落,處處惹人憐。年茹有些心軟。
我冷聲道:“走吧,小茹,花卉時間到了。”
“公子,求你收留我吧,我爹孃都死了,只剩我一個了,求求你了......”
林妹妹抱住我的腳狠狠的哭。梨花帶雨讓忍不忍拒絕。
我很不耐煩,保命守則第五條:不要帶陌生人回家
年茹也是一臉哀求“小菲,她好可憐,我們收留她好不好?”
我很不耐煩,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們再不走,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因爲剛剛在地上□□的三個人已經不見,我估計是去班救兵了。我掃了一眼林妹妹。
“小茹,帶她走。”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妥協了。
剛走了幾步,我便回身道“小茹,快點帶她回未央樓。”
“好”年茹毫不猶豫的答應,顯然她也看見了一羣人正聲勢浩蕩怒氣衝衝地向我們飛奔而來。
前面的就是剛纔的那個猥瑣的男人。
“你小心。”年茹拉着林妹妹飛快地離開了。我輕輕地舒展了腰,今天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猥瑣男正好看見年入離開的背影。大叫“就是她,抓住她!”
我厭煩至極,一腳把那個男人踢翻在地“閉上你的嘴!”那個男的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好像不明白爲什麼我會突然出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上啊,把這個人給我拿下!”一場混亂又開始了。我抱着玩耍的心態將那些人弄得筋疲力盡。過來一會兒,都已經躺在地上喘氣的分了。
那個猥瑣男,整個成了豬頭,五顏六色的。
正準備擡步離開忽然感到一道殺氣。很淡,但的確是殺氣。
我神經隨之繃緊,難道有高手不成。
“公子,請留步。在下想與公子切磋一下,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我回頭,一個青衣男子之呢過笑吟吟的看着我。
“納蘭。。。”躺在地上的猥瑣男好像特別高興,眼神都亮了起來。
“對不起,本公子還有要事,下次吧。”
“這日不如撞日”
我沉默不理。
“公子是不肯賞臉了。”
我吸口氣。這些人分明是一夥的,還說得這麼好聽。
我不禁有些火大,但還是笑吟吟的“公子誤會了。”
不知年茹有沒有回到未央樓,如果她出事的話,年羹堯非生吞了我不可。
我看注視着青衣男子,開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音剛落,我已抽出軟劍。
我估計他也沒看清我的劍是在哪裡的。
保命守則第三條:永遠別讓敵人知道你的武器在哪裡。
沒想到這個人的武功還挺好的,打了不下二十招,他竟然還能挺得住,我不得不小心應對。
劍氣橫掃,師傅說過我的劍氣柔中帶剛但力道不足。如不速戰速決,很可能會吃虧。
心念一閃間,我加緊了逼勢,青衣男子也用了全力。
這算不算兩大高手在京城論劍。
我一個閃身,躲過了他的劍,飛身刺上他的肩膀.
餘光瞥到一個身影,我大驚:年羹堯,這回死定了!
我立刻閃身收劍,正好擋了青衣男子一個措手不及。
我瞥到年羹堯越走越近“公子,在下實在是有要事,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隨即躍上了對面的茶樓。
身後男子氣惱的聲音傳來“不行,你站住,我們還沒打完呢。”
那個豬頭也緩過勁來“媽的,還不快給我追,今天小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結果浩浩蕩蕩一羣人追着我。唉,看來我魅力不小啊。
糟糕!死年糕好像看到我了。
我慌不擇路施展輕功,正好前面有頂轎子。
唉,不管了,我一個閃身躍進了轎子。
“別動!”我把劍擱在他的脖子上。
那玄衣男子背對着我。
誰知我話音剛落,手腕一痛,我刀落,被那人壓在身下。
“四,四阿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誰的轎子不闖,偏生撞上他的。四阿哥臉色鐵青。上帝啊,讓我消失吧。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的聲音裡充滿冷酷的意味,估計我要是不給他一個完美的答案,今天我就得交代這了。
“四阿哥,您能不能先起來”他好沉啊,我快不能呼吸了。四阿哥隨即坐了起來。用他那雙深沉的眸子,無聲地盯着我。
我覺得壓力倍增,在心裡斟酌着用詞。“遇到以前的朋友,不小心起了衝突,冒犯了四爺,還望四爺不要怪罪。”
“衝突。”他顯然不信,目光頓時凌厲起來。我覺得臉上熱辣辣的。
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我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當我講到青衣男子時,他眼裡似乎閃過一絲詫異。
“你倒是挺能惹事的。”等我說完,他的神色很玩味。
我自覺理虧,低頭不語。
“今天的事幸虧遇上我,要是別人,非把你當成刺客不可。”聲音也嚴厲。
“就是遇到你才倒黴”我小聲的道。
“你嘀咕什麼呢?”他眯起眼睛,很危險的盯着我。
“四爺,你這是去哪呢?”我趕緊轉移話題。應該不會是去年羹堯那裡。
我估計四阿哥這時還沒有和年糕狼狽爲奸。
“回府。”他答道。目光有些古怪。
我不明白他目光的含義,只想快點回到未央樓,剛纔打鬥出了一身汗,黏膩膩的渾身難受。想洗個澡。這轎子裡的空氣也愈發古怪起來,和四阿哥挨的這麼近,他的那雙黑眸離我這麼近。啊,好想摸摸啊。我在心底默默花癡。
“那我就不打擾四爺了,先告辭吧。”不能再待下去了,馬車已經行駛一會了,那羣人應該追不上了。“謝謝四爺搭救。”我向他鄭重的道了謝。準備下車,掀起簾子,對車伕道“停車!”
可是馬車依舊暢通無阻的行駛着。
我好想翻白眼,看着倚在榻上的四阿哥。他正閉着眼,揉着眉,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四爺,我想下車。”
他沒表情,不說話。
我再接再厲“四爺,我想下車,可以麼?”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停轎!”他終於出聲了,可爲什麼聲音這麼冷。
我壓住心底涌起的不適,掀起簾子,剛邁出步子,他的聲音又冷冷的響起“你就準備穿成這樣出去嗎?”衣服?我疑惑的順着他的目光,天哪,上帝啊!今天這麼倒黴啊!我的衣服可能因爲剛纔衝進馬車時太過用力而被扯得七零八落,活脫脫一個小乞丐。
我臉色通紅,只覺皮膚燒得厲害。爲什麼我在他面前總是如此狼狽。他的目光有如實質,灼熱的很。馬車裡的溫度陡然升高。
“你不是要下車嗎,怎麼,又不下了?”他靠近我,嘲諷的問道。
我低頭,不語,裝死人。
“小菲,你很怕我?”我一驚,迅速擡頭,他剛纔叫我小菲。他的眼裡閃過笑意。他可真是多變啊,一會冷一會熱的。
我努力地壓下尷尬,反正被他看見過幾次惡的狼狽了,也不差這一次了。這樣一想反而平靜下來,反問道“爲什麼我要怕你?”我又不是有求於他,又不是得罪了他。相信他也不會因爲一些小事就要砍我的頭。
況且他在朝堂,我在江湖。如果我不進京,我和他的接觸也就停在,三年前的那場戰鬥。
“哦,不怕,”他沉吟道“那爲什麼每次見了我便要躲?”
躲?我有嗎?我疑惑的瞅着他。
剛想開口,馬車一震,怎麼回事?我剛要掀開簾子,四阿哥一把抓住我的手,冷聲道“有刺客。”刺客!我大驚,閃過三年前的片段。
我瞅了他一眼,他的神色很平靜,眸子深若幽壑。
安慰我“幾個亂黨而已,今天終於肯現身了,呆在轎子裡別動”說完便下了馬車.
我哀嘆,今天的事怎麼這麼多,沒想到出來看個花會,也能這麼風生水起驚心動魄。
偷偷掀起一條縫,馬車停在一個衚衕中。
看來四阿哥知道有人要行刺他,故意到這兒來的。
我打量着那幾個黑衣人,殺氣騰騰。
四阿哥束手而立,姿態沉穩。三年前他也是這種身處險境也不見一絲驚慌。
這是否是王者氣魄?
我的眼神和他撞上,四目相對,他皺了皺眉,我知道他是讓我安心待在轎子裡。
他的武功應該和師兄不相上下,而且援兵也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來。
我放下簾子安心的坐在轎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