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缺席了早朝,又沒有去上書房,疑似病了的消息半天的時間就傳了出去。
更詭異的是,不僅太子病了,皇上也病了。
紫禁城三大巨頭一下子倒下了兩個,剩下皇太后還是個不管事的,一時間皇宮裡人人自危,只覺得風雨欲來。
太醫們湊在一起愁眉不展,太子是凍的風寒,皇上是氣的傷肝,面對各宮娘娘或明或暗的問詢,他們只能打哈哈。
康熙懶洋洋的靠在牀榻上,手邊還放着些請安折,他並不想看,也不想聽。
養病正是需要放鬆的時候,正常應該從答應常在裡找幾個長的可心的,會唱曲跳舞的來娛樂一下。
只是經歷了太子那檔子事,康熙現在並不想看到太過年輕的女人。他會忍不住懷疑,他和太子相比,一個已過中年,一個風華正茂,那些可以做他女兒甚至是孫女兒的女子們,是否也會幻想成爲太子的女人。
於是近些天年紀稍長的嬪妃們迎來了她們的“春天”,德妃已經連續三四天侍疾了,也不用她做什麼,端茶倒水擦身體都有宮女太監們做熟的,她就負責提供情緒價值,和康熙聊一聊孩子們,也會回憶一下過去。
德妃有些不耐煩,她從宮女爬到如今的位置,經歷過多少艱難都是不能對外人說的,尤其不能對皇上說。
在皇上心裡,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不應該覺得自己受苦,反而應該對皇上感恩戴德,因爲他,自己才能享受榮華,還能誕下皇子。
如今他們這般歲數,就算是不用做什麼,全天保持精神高度緊張,生怕說錯了什麼話,一天天的熬着,也是很耗精神的。
綠嬤嬤心疼自家主子:“娘娘,您也歇一歇,下午還得去養心殿呢。”
德妃回到永和宮長出了一口氣,她喝了口茶:“這樣的辛苦可是有些人求都求不來的。”
綠嬤嬤聽着她似乎話裡有話:“娘娘,奴才看惠嬪娘娘近來賣力的很。”
“如今皇上遠着太子,前朝大千歲的名號你我後宮之人都有所耳聞,看在直郡王的面子上皇上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更別說惠嬪還如此殷勤服侍,可是把我們都比了下去。”德妃面露嘲諷,納蘭家族的女兒又如何,還不是匍匐在皇上腳下,姿態低到了塵埃裡,還不如她這個包衣出身的呢。
“娘娘如今穩坐妃位,兩位阿哥又爭氣,更別提還有弘暉阿哥呢,您的福氣在後面呢。”綠嬤嬤的話是說到了德妃的心裡去了。
她躺在牀上,閉上眼睛,都說旁觀者清,她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靠的就是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
皇上雖然病了,但是精神尚好,可是這些時日根本沒有去看過太子一次,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太子犯了皇上的忌諱,而且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不然皇上不可能一副受傷的姿態。
這個時候大皇子站了出來,或者說是被皇上推了出來,看着是風頭無量,幾乎壓過了太子的風頭。
只是太子到底是太子,皇上生氣能生多久,日後緩過來人家父子和好了,大皇子又如何面對太子。
當然這些事情和德妃無關,她只是覺得前方的道路模糊不清,稍有不慎踏錯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德妃在心裡警醒,她定不能讓老四和十四落入這樣的困獸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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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旨,惠嬪柔嘉恭謹、侍疾有功,復位惠妃。
旨意一出,滿朝譁然。
當初惠妃爲了什麼降位,有心人都猜測一二,還以爲她這輩子都被打入冷宮了,沒想到還有起復的時候。
這可是謀害先皇后的大罪啊,果然死去的人沒有活着的人重要啊。
後宮裡一衆沒有皇子的女人羨慕的牙酸,她們看着自己的肚子,心裡想着就算是沒有皇子,有個公主也是好的。
於是大家都開始暗戳戳的低調的找太醫院開安胎藥,皇太后知道之後直呼荒唐,皇上還病着呢,這些個不着調的這是在做什麼,讓人看了皇家的笑話。
這就是沒有皇后的不好了,皇上的後宮有時候還得她這個老婆子出面,天知道她根本什麼都不想管。
惠嬪,現在又該稱呼惠妃了,看着宮裡煥然一新的擺設,臉上的冷笑都止不住。
她是跟着皇上最久的妃子,原本以爲自己在他心裡多少會有些分量,然而現實告訴她赫舍里氏贏了。
只是風水輪流轉,她贏了又沒完全贏,這不自己又回到了妃位。
捨去了尊嚴,靠着兒子,她又起來了,惠妃看着鏡子裡蒼老了不少的面容,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她要爲了兒子活!
太子風寒已經好了,但是他還在臥牀,那天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爲什麼會導致現在的結局。
鈕祜祿氏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太子有些鄙夷,這人不中用啊,給了正確答案非得用錯誤的解題思路。
太子目光掃到鈕祜祿氏,忽然變的兇狠:“你說皇阿瑪會廢了孤,都是你這個災星,要不是因爲你的話,孤如何會喝悶酒?!”
鈕祜祿氏端着湯藥喂太子:“這可怪不到奴婢身上,再說,皇上也不會明着處罰您不是,緩一緩您去先皇后寢宮前哭一哭,皇上就心軟了。”
太子目光盯着她的臉,忽然下移到了小腹上:“彤兒可得償所願了?”
鈕祜祿氏笑了一下:“我的弘曆一定會來!”
太子覺得這個女人瘋的不輕,不過只要她能生孩子,瘋不瘋的無所謂,要是那個弘曆真的是什麼天命所歸,倒也不錯。
聽到惠妃復位的消息,太子徹底臉上沒了笑容,他對生母一無所知,也沒有什麼印象,但是皇阿瑪提起她來總是溫柔的嚮往的。
多年下來,太子心中對母后也是親近的尊重的,因此對直郡王和惠妃是打心眼裡的厭惡。
沒想到皇阿瑪嘴上說最愛母后,行動上卻能對害了她的人輕拿輕放。
惠妃?惠嬪?要他說應該降爲答應,打入冷宮才能解恨。
皇阿瑪,你這是在逼兒臣。
太子盯着牀帳,心裡各種思緒翻涌,一個大膽的念頭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