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清穿之四爺,給紈絝笑一個!

賈元春?

一大早就跪在門口?

窗戶半開,隱約有鳥鳴清脆,樹葉的味道清晰悠遠和着淺淺的花香,暖暖的陽光印在枕頭上,蘇斐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準備接着睡。春光大好,不賴牀怎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大好人生?

四爺閉上眼準備跟着睡覺。

門外的那誰誰誰,誰理你啊!

不曾想那女人這般固執,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不走了。

房門處響起開門的聲音,輕微,閃身進來一個人,聽聲音是蘇培盛:“爺,賈格格求見。”這貨收了賈元春多少好處來着?寧死都要進來?好吧,胤禛是那種十年如一日從不賴牀的人,這個時辰一般都是起了。

“爺心情好,不見。”四爺慢吞吞開口。

啊?

太監一怔,心情好您不見?不是心情不好不見咩?莫不是見了賈格格就心情不好了?

“喳。”

大太監從房間裡出去,房門被掩上。陽光泛着濛濛的光,細小的浮塵靜靜遊弋上下飄動,房間裡重歸於安靜,蘇斐是真睡着了,一覺好眠,他總覺得有人伸手在他臉上不停的戳戳戳,跟只蒼蠅一樣,煩死人!啪,伸手用力一拍,世界安靜了!胤禛收回被打的發紅的手,默默的縮進被子裡,眼睛一閉,恩,睡覺,今日休沐,生平難得一見的賴牀,果然沒有賴牀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啊。

“爺,賈格格跪了一個時……辰……了……”

蘇培盛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伸手摸摸袖子裡的玉佩,無聲的冷笑,就這麼個東西也想讓他打擾爺休息?是,太監是愛財沒錯,在愛財之前更重要的是他們終於主子!只有終於主子多於錢財的纔是好奴才!呵,賈格格,您還是先在外面跪着吧。

回籠覺一睡就是兩個時辰,再次醒來已是日曬三杆。

少年坐起身伸懶腰,揉揉眼睛,唔,睡的正好。雖說平日裡在養心殿也不缺懶牀的時候,可皇帝上朝的時候那動靜總是會醒的,再睡卻是睡不着的。

胤禛向來淺眠,聽見動靜也醒了,剛剛醒來的男人嗓子啞啞的,很好聽:“不睡了?”

唔,太誘惑人了吧?

蘇斐臉上有點發熱,他捂着臉用力拍拍,回頭:“我餓了!”

他其實就是被餓醒的!!

胤禛叫了一聲蘇培盛,從牀上起來:“正好我也餓了,一起用午膳?”

“恩。”

少年起身,蘇公公帶着四個侍女和幾個小太監進來,手上俱捧着水盆衣物站在牀邊等候,胤禛和蘇斐起身便開始伺候。穿戴完畢,蘇公公捏捏袖子裡一顆圓潤上好的明珠,微微猶豫,心一橫,湊到胤禛耳邊:“爺,賈格格還在外面跪着呢,都快三四個時辰了這天熱的,恐怕受不住啊。”

爲了明珠他豁出去了!

胤禛冷冷的看一眼:“爺心情不好,蘇培盛你膽兒大了吧?”

得,現在是心情不好了,左右是錯,蘇公公白着臉連連低聲告罪,乖乖的退到一邊,只口不再提賈元春的事兒。看來賈格格今兒是見不到爺了,不知是何處得罪了爺不自知,如今連他都差點撞到傷口上了!這沒眼色的女人!

其實賈元春也冤得很。

薛蟠打死人,她本不願求情,胤禛性子冷硬,對於後院從來不假辭色,若是觸怒了他自己怕是沒好果子吃,那六七個女人豈是善茬?不說一個驕橫的年氏,單單在裡面熬着日子的隱形人一般的宋氏和鈕鈷綠氏都不是好相與的。

可她不得不來。

母親那張哭泣的臉時不時在腦海裡晃過,她糾結猶豫了一整晚,越發不忍心,更何況……她們和薛家,不,和薛姨媽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能在宮裡得德妃的青眼送到雍王府做個格格,裡面可少不了薛家的財力相助。可惜,現在宮裡連有錢都通融不了了,薛寶釵,薛家的女兒,口口聲聲是個有規矩有德的大家閨秀,她也不想想,被皇上下旨趕出宮的人是個什麼德行?這薛家,原本是想着遠交可以,沒曾想薛蟠也是個不得力的,如今怕是連親戚都沒的做了。

銀子,銀子,可那十幾萬的銀子又從哪裡來?

自家不過是個包衣世家,早就外強中乾,如今府上依然過着流水繁花的日子,哪裡擠得出那些銀子來?元春咬着牙,忍受膝蓋疼痛,低頭安安靜靜的跪着。

她跟着爺這麼多年了,總是有些情面的吧?

日頭漸上,陽光越發毒辣,院子裡蟬鳴有一聲沒一聲的,怪沒力氣的秧頭秧腦的。門裡傳來爺的聲音,蘇培盛趕緊帶着人進去,她想,應該快出來了吧?

不過多時,門打開,裡面出來個人。

少年,一聲天青色繡着竹紋的少年踮着腳一跳一跳的出來,回頭:“四哥你快點,又不是趕着見皇伯伯,你在家還窮講究什麼!”

裡面傳來爺的聲音,不似往日的冷漠,帶了一點柔和:“你以爲爺像你?沒個正經樣!”

少年哼一聲,轉身,一眼便瞧見了跪在院子裡的女人,呀道:“這是哪裡來的女人?好端端的跪在這裡作甚?快回去回去,莫不要污了四哥的名聲,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也來這裡跪一跪的,當是跪通天梯?跪一跪什麼願望都能成?”

他的話忒毒了些!

胤禛後腳出來就聽見他說話:“怎麼了?”

“有人跪在你院子裡呢。”

“?”

“想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女人,四哥你院子你的格格啊都不會亂跑的懂規矩的很吧?!”少年回頭笑眯眯。

“恩。”胤禛當真應了一聲,出來,還在擼袖子,一眼便瞧見了元春。

元春今兒穿了一件青花瓷色的旗裝,上面用銀色繡着一朵朵盛開的丁香,本是一張美麗豐潤的臉,因爲跪的時間太長變的慘白而顯得楚楚可憐,柔弱夾雜着端莊豔麗,往日的那個木頭美人居然添了幾分誘惑的風姿。

女子的身形晃了晃,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胤禛沒動,悠閒的將袖口扣上,這才擡頭:“爺帶你去吃好吃的。”不經意看一眼賈元春,皺眉:“既然快暈了,蘇培盛,找人送她回自己的院子裡去。”

“喳。”

蘇培盛領命。

搖搖欲墜的賈格格強撐着跪直:“爺,元春,元春有事相求。”

“相求?”

“你想求什麼?”

賈元春咬着下脣,看着少年再看看胤禛,她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少年她該是見過的,可不知道是誰了,但看爺的臉色想來也是宗室裡的子弟。

胤禛不耐,擡腳欲走。

她急了,一伸手就抓住了路過身邊的衣袂。

“賈氏,有話就說,再吞吞吐吐的你也不用說了!”胤禛第一次覺得後院的女人這般沒眼色,不愧是木頭人!平日裡端着端莊規矩的架子就罷了,她當她是福晉還是側福晉?這後院裡該有規矩的都有了,最沒有規矩的怕是她!一個格格,就改柔順喜怒皆宜,取樂就該讓人有可取之處!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卻自認爲端莊賢惠,徒惹笑話!!

胤禛其實很毒舌,未來的雍正爺在女色上真心不太熱衷,更何況還是在重要的人面前被掉面子,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女子不知所措。

“想來是我在這裡礙了眼?罷了罷了,四哥,既然你家格格這般厭惡我,我這就回宮找皇伯伯去,德妃娘娘總是會歡迎我的吧?不過話說回來。”蘇斐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元春:“我沒想到四哥你居然好這口呢,難道說木頭美人,假賢惠會比較有情趣?”

吧唧。

他被拍了一下。

胤禛笑罵:“你當真是嘴下不留情,哪裡是礙了眼?平日四哥百般請你都不來的。”

“爺,元春想請你救元春表弟一命!”

她怕再不說真沒機會說了,當下衝口而出。

“表弟?”胤禛惱怒,這年頭表姐表弟表妹什麼的,是結親的好對象啊,他的格格居然在入府後爲表弟求情?真要把他頭上的帽子變成綠的不成?

其實元春冤得很,你說要是找個好時候,趕上四爺心情好,再曲意逢迎一番,也許四爺就有耐心聽她說什麼,也不會歪想。再加上薛蟠是太子的人,這活命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四爺不介意把薛蟠弄過來好好審問一番。

可惜可惜。她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找到這個機會啊!

蘇斐笑眯眯,眸子冷下來:“賈格格是出身榮國府吧?”

“……是……”

“賈格格是府中二房長女吧?”

“……元春是長女,下面由三個妹妹一個弟弟。”

“二房主母是王家的女兒您的母親,我記得薛家的薛夫人也是王家的女兒吧?”

“……”元春微微心驚。

“不巧的很。”少年彎下腰,鞭子在脖子上送送纏上幾圈,他再做出一個用力一勒的姿勢,對上女子的眼睛,狠厲刺骨:“賈格格的母親在求情之前沒跟您說嗎?跟薛蟠結仇的,不巧的,正是在下我!!”那雙漂亮的眸子裡的光銳利的能刺穿人的靈魂。

賈元春心頭駭然,身子一軟,徹底倒在地上,不住的顫抖。

母親啊母親,你這是要害了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