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您真地不知道?”十四略帶焦急地問道。
一縷縷香味從八寶塔的香爐中飄散出來,德妃正坐在暖榻上,手裡握着一串翡翠佛珠。
“額娘從不知道。你皇阿瑪所做,額娘從不會去打探。這是做後宮嬪妃的德行,後宮不得干政。”德妃道。
今日,十四爺特意來跟德妃請安,她本來很是高興,因爲小兒子數年都不在身邊了,德妃甚爲想念。可是殊不知,十四跟德妃請了安後,便問起了詔書的事情。
十四有些失望地看着德妃,曾經最疼愛自己的額娘,如今似乎對自己也是欲言又止,不能像昔日難辦寵溺了。其實十四自己不覺得自己不再是幼子,德妃又與他數年分隔兩地,自然也比之前生分了一些。
“胤禎,你皇阿瑪自有安排。你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德妃見小兒子似乎變了一個人,心裡嘆息,嘴上也只能這般勸慰。
十四見德妃並不說什麼有用的事情,便道:“額娘是不是已經依着四哥了,所以對兒子不再關心了,反正您還有他。”
“你在說什麼呢!”德妃心裡雪上加霜道。
“額娘心裡已經沒有兒子了,過幾日,兒子便要返回西北去了,就在這裡請辭了。”十四朝着德妃行禮,心裡頗有幾分怨懟。
“你!”德妃失聲地看着自己曾經最疼惜的孩子,今日盡然這般逼迫自己。以親情相逼,最終傷的確實最親近的人。
“娘娘,十四爺已經走了。”德嬤嬤見德妃呆呆地坐在暖榻上失神,喚了一句道。
“德容,本宮的十四,如何變了!他曾經那麼孝順,可是現在……”德嬤嬤道。
“奴婢的老家有個故事,說有一戶人家有幾個兒子。開始,旁邊的人家都羨慕他們家,生了幾個兒子。可是後來,別人再不羨慕了,因爲這幾個兒子長大後,互相爭鬥,再不符以前的和睦。這戶人家的家主最後彷彿沒了兒子,因爲他們因而分配不公,對戶主夫婦有所怨懟。”德嬤嬤道。
“你是說,本宮的這兩個兒子,遲早也會爭鬥得死去活來?”德妃道。
“奴婢覺得,娘娘不得不在他們之間擇其一,否則就跟那家戶主一般,最終一個兒子也不在身邊了。”德嬤嬤道。
德妃何嘗不知這些道理,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她又如何能區別對待。
“德容,我盡然不如只生了一個阿哥的。如今這番樣子,我只能祈禱他們兄弟不要鬧到兵戎相見的樣子。”德妃臉上籠罩着厚厚的憂慮。
“娘娘!”德嬤嬤想繼續勸道。
德妃卻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從德妃那裡出來的十四爺,一路往前走,突然對面走近一個人影,讓十四停住了腳步。
“你!”十四看着那個人,失聲地說道。
原來,走近的只是一個姑姑模樣的女子,她穿着宮服,表情木訥。
“奴婢見過十四爺!”宮女模樣的女人福了一禮道。
“你,你是不是原來的鄭貴人?”十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