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重設歷史
“……五哥,是不是保成害死了皇額娘?”
“皇額娘會不會討厭保成?會不會……恨保成?”
“是不是如果沒有保成,皇額娘當初就不會死了?”
“如果當初死的是保成,現在是不是會更好?”
“五哥,這幾天我都不敢睡覺,我好怕……我好怕皇額娘說討厭我恨我,說後悔當初生下我……”
原來,太子弟弟這幾日沒精神是因爲一直沒有睡覺?胤褆愕然地瞪大眼睛,把哭得跟兔子似的小傢伙從懷裡撈出來,大聲反駁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皇額娘只會後悔不能看着保成長大!保成這麼可愛,哪裡會有人不喜歡呢?額娘說過,母親最是強大的。她說女子本弱,爲母則強。就是因爲她愛着自己的孩子,只要是爲了孩子,她是什麼都願意做的!”
“五哥說的,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胤褆用力地點點頭,“還記得十弟出生時候的事嗎?額娘那天說過,所有的女人都知道生產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可她們還是願意孕育孩子,因爲孩子是她們的希望,是生命的延續,保成你是皇額娘生命的延續,我想皇額娘一定希望你活得開心,過得幸福,成爲像汗阿瑪那樣頂天立地的人!”
看到保成還有些懷疑的眼神,胤褆直接把對方拉到矮炕上,按進被子裡,“太子弟弟要是還不相信,就去夢裡問問皇額娘好了!五哥在旁邊守着,不用害怕!”
太子抽抽鼻子,雖然哭得狼狽,還是不變頤指氣使的態度,“五哥在一旁陪我一起睡,不許離開!”
“好,五哥不離開!”
“不許離開……”太子終於鬆了口氣,哭得有些累了,再加上幾日沒有睡好,頭一沾到枕頭就睡過去了,可嘴裡還是不忘唸叨,手也緊緊拽着保清的衣襟,始終不肯鬆手。
胤褆本來是想在一旁守着的,可到底年紀小,撐不住,慢慢也合上眼皮,睡死過去。
想到保成昨晚哭成那樣,胤褆立刻清醒過來,擔心地急忙低頭查看弟弟的情況。
保成還在睡着,小臉紅撲撲的,想到弟弟好幾天沒睡好,胤褆又有些心疼,心裡對那位先皇后的早逝也帶上了幾分怨懟。
“保清醒了?”低沉渾厚的嗓音帶着熟悉感驀地在胤褆耳邊響起,把胤褆小包子嚇了一跳,一聲“啊”——險些出口,顧及到懷裡的胤礽,又急忙用手捂住嘴。
一回頭,就是大一片明黃映入眼簾,看到康熙言笑晏晏的樣子,胤褆驚訝得快傻眼了,連請安都忘了,只能結結巴巴道,“汗……汗阿瑪?”
康熙支着頭睡覺本就睡不深,帝王多疑更是淺眠,胤褆一醒,他就被驚醒了。
看着保清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太子,康熙不由地挑起嘴角,心情大好,連帶着看向保清時也不由地和顏悅色起來,摸了摸五兒子的頭,和聲細語地誇讚道,“保清做得很好。”
胤褆眨眨眼,似乎有些羞澀地地下頭,小聲說道:“額娘說,這是保清應該做得。”
一提到容華,康熙的表情罕見地扭曲了一下,帶着四分尷尬三分愧疚兩分難堪一分懊惱,幸好胤褆此時低着頭,要不康熙的英偉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
父子倆不鹹不淡地聊了兩句,就聽顧問行輕手輕腳地進來詢問康熙是否要用早膳。
康熙剛要拒絕,就聽胤礽哼了一聲,醒了。
胤礽一見康熙,又是驚訝又是欣喜,摸着肚子可憐兮兮地說餓了。
康熙忙命顧問行將早膳擺進來,並招呼太子的內侍進來伺候。
胤褆見胤礽醒過來了,想到自己昨晚一宿沒回容華那裡又有些擔心額娘,於是拉着胤礽的手仔細囑咐了幾句就跟康熙跪安回去了。
卻不知這一走,又是一場動亂。
胤褆一出太子寢宮,就見高升一臉焦灼急躁地等在門口。
剛解決了太子弟弟的心結,又被汗阿瑪表揚了,胤褆心情好,聲音也輕快,“高升諳達,怎麼在外面等着呢?”
“哎呦,我的爺啊~”一見胤褆,高升就哭喪着一張臉湊近跟前,“您在太子爺殿裡可睡得好呢,納喇主子那兒可出大事了!”
“什麼?!額娘那邊出事了?”胤褆一聽便急了,擡腿就欲往容華的住處走,卻被高升伸手拉住了。
“爺,您今兒去不了納喇主子那兒了!”看到胤褆要發火,不顧規矩地將小孩拉到寢宮旁邊的小樹林裡,慌忙跪了下來,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胤褆。
胤褆聽完,眉頭緊皺,小臉都白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昨晚的舉動,竟然把額娘害到這種地步。
“爺去求汗阿瑪收回成命!”胤褆說着就要回去。
想到納喇主子恩威並施地命他好好看好五阿哥,絕對不能讓他因爲孩子心性而冒犯皇上,高升趕緊再次拉住了,苦口婆心勸道:“爺,萬萬不可啊!這旨意是皇上當着衆多主子娘娘宮女侍衛下的,您這樣去求,不是要萬歲爺承認自己不辨是非,下錯聖旨了麼?”
“那要怎麼辦?”胤褆狠狠地砸了身邊的小樹幹一拳,惡狠狠的樣子把高升唬了一跳,“爺的額娘因爲爺被降位罰抄書禁足,爺如何能夠安心?!”胤褆說到最後又砸了一拳,右拳霎時間鮮血淋漓。
這下高升是真的跳起來了,慌慌張張就要去請隨行太醫過來包紮。
“回來!”胤褆沒好氣地拉住高升,“一點小傷而已,你慌什麼?!”
高升心裡叫苦不迭,皇子阿哥身上哪裡有小傷?隨便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就夠他受的了!尤其經過昨晚,萬歲爺對納喇主子那番懲處,着實嚇傻了底下一干人——納喇氏也算是較早入宮的老人了,不說孕育皇子的功勞,單就這幾年的陪伴,也足以讓萬歲爺留幾分體面,誰曾想過是這般絲毫不顧情面的訓斥?
“額娘還吩咐你什麼了?”
“納喇主子要奴才看好爺,別讓爺一時衝動冒犯聖怒。”
胤褆回望了太子寢宮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先跟爺回去吧,看看情況再說。”
——只是經此一事,爺算是瞭解了那位太子弟弟在汗阿瑪心中的地位,果然如額娘所說,汗阿瑪只有保成一個兒子!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反正太子有阿瑪,保清有額娘,很公平。
所以對於額娘,我一定要守住,否則——
保清豈不是一無所有了?
胤褆回到自己的行宮,守門的小太監趕緊迎上來請安,“奴才叩見五阿哥,爺吉祥。”
“起吧。”胤褆擺擺手,錯身而過,“昨兒沒什麼事吧?”
“回爺,納喇主子那兒的端月姑娘過來了。”
端月?胤褆腳步亂了一下,又重新疾步走向殿內。
端月已經來了有段時間,見五阿哥始終沒有回來,心裡也有些沒底。雖然錦屏跟顧總管身邊的小太監打聽清楚五阿哥並沒有犯錯,可到底對這位小主子放不下心。眼看着都日上三竿了,早過了飯點,五阿哥還沒有回來,端月焦躁不安地在大殿來回踱着步子。正當她尋思着要不要打發人再去打聽打聽時,胤褆大步流星地進了殿裡。
“奴婢見過五阿哥,五阿哥吉祥。”端月蹲下身福禮。胤褆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擡了擡手,“起來吧,可是額娘讓你過來的?”
“回五阿哥,納喇主子讓奴婢過來問問昨晚您到底和太子爺怎麼了。”
“說來話長,也是爺多事了。”胤褆嘆了口氣,把昨晚的事撿着重要的說了說。
端月聽完後也挺無奈,真是無妄之災!除了自嘆一句倒黴,也只能在心裡感嘆皇上的心真是偏得沒邊兒了。
“額娘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回五阿哥,納喇主子只要奴婢提點您一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好一個君恩!”胤褆冷笑一聲,“爺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就算有錯,也全由保清一人承擔,何必遷怒額娘!”
端月適時地保持沉默,這種話五阿哥可以說,她卻是連聽都不能聽的。
“額娘常說端月是個極穩妥有分寸的,今日這事,你待如何?”
“奴婢當不起納喇主子如此高看。”端月連忙謙虛了一句,“要奴婢看,無緣無故要皇上收回成命已然是不可能了,天子一言九鼎,自然不可能出爾反爾,您不能求情。而五阿哥您同時還要做出個孝子的樣子給皇上看,卻又不能不求情。所以,您去求情的時候,不能過,也不能不及。”
胤褆聽了,仔細想了想,點點頭,“那你說,爺該怎麼求情?”
端月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阿哥您一定要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一則給皇上一個臺階下,二則也能表現阿哥您的至純至孝,給皇上留個好印象。您不要明說希望皇上怎樣,萬歲爺乾綱獨斷,自由主張,您只要見好就收。”
“可額孃的位分,抄書和禁足……”
“爺可還記得萬歲爺爲何來鞏華城?”
“如今是孝仁皇后三週年祭日……啊,我懂了!”
“皇后大行,免了三年的大選,也不再進位分,如今三年已過,自是要分封后宮,納喇主子本就少不了一個嬪位,因着今日的事,那位必定有所愧疚,就算降了位分也遲早要封回來。再說抄書,那些活哪裡用得着主子做?納喇主子性喜清淨,禁足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您被歸到皇妃那裡撫養,橫豎這玉牒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您若是表現得好了,皇上哪還好意思改您的玉牒?退一萬步講,左右皇上不能不讓您和納喇主子母子見面,您又大了,掛在誰名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後的話,其實那是那是容華講給端月的。說實在的,這古人還是挺在乎玉牒記名的,端月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卻能夠理解。一開始欒輝也着急過,不過細想後就淡定了。之所以淡定,一是因爲鈕祜祿氏明年就要死了,左右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不介意把孩子借給人家養幾個月,再說又不是見不到;二是因爲回宮後鈕祜祿氏就要封后了,胤褆現在已然占上長子的名分了,想必康熙不會讓他成爲中宮養子,半個嫡子吧?那胤礽的壓力可要大了!就算因爲他的蝴蝶效應鈕鈷祿氏明年死不了,單這一個原因,鈕祜祿氏還是抱不走胤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