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暗潮

清穿之重設歷史

京城裡突然就暗潮涌動起來。

因爲平叛的大軍出發後沒多久,康熙就連下了兩道聖旨。一是任命施琅爲福建水師提督,一個月後即赴福建上任,二是命詹事府和禮部準備好皇太子出閣讀書的各項事宜,準皇太子入讀無逸學堂。

這兩道旨意無不激起千層浪。

先說第一道,好一點的大概能想起來施琅這人曾經擔任過同安總兵,是臺灣鄭家軍出來的降將,再好一點的還能想起這人這幾年一直留京宿衛,甚至還能隱隱約約記起對方曾和鰲拜就籌建水師之事起過齟齬,但大部分人基本都不記得京中還有這號人物。

這聖旨一下,急忙一打聽,立刻傻眼了。

一個小小的禁衛軍,突然升到了從一品的封疆大吏,這怎能不令人吃驚!別說他以前擔任過同安總兵,總兵沒有品秩,不過是應急的官職,沒見戰事一平定就沒他什麼事了麼?誰也不知道施琅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能得皇上的恩寵。

有些人則想的更遠一些。這個時候起用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將,還偏偏是一位水上悍將,更偏偏是在福建,他們再傻也能想到皇上是對臺灣起了心思——畢竟三藩之亂時,鄭家軍沒少在福建那邊給清軍找麻煩,再一個,臺灣在前朝時可是國家的一部分,不收回來心裡總是有些不得勁。最後,臺灣如今只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奶娃娃主政,又是名義上的,臺灣如今是名不正壓不順,他們要是不趁人之危是不是太傻了點?不過滿人對於海上打仗不怎麼擅長,還帶着一種遊牧民族對於海洋的天然畏懼,這水師提督他們也沒那個能力亂動心思。

不過對於第二道聖旨,動心思的人就多了。

皇太子是誰?大清的下一位的主人啊。不是說“同居長幹裡,兩小無猜嫌”麼,感情就要從娃娃抓起!

各家各戶紛紛找關係找門路,只想把孩子送去無逸學堂,美其名曰伺候皇太子讀書。

各家的熊孩子紛紛扒褲腿哭爹喊娘,無逸學堂太可怕,兒子不想去!

好吧,去無逸學堂的結果也許是美好的,但中間的過程絕對是坎坷的——京城的貴公子圈裡流傳着一個說法,哪怕被你阿瑪打死也不要去無逸學堂!

原因無他,被老爹打死最起碼能得個痛快,無逸學堂那簡直是折磨的你死都死不了。

不說每天繁重的功課,四書五經每天讀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那都是小事,學習《九章算術》《齊民要術》《天工開物》等等等等也沒問題,好歹那也是中文不是。可尼瑪《幾何原本》這不知道是西洋哪個旮旯的歐先生寫的破書也要他們學習?更可恨的是,他們已經需要學習漢語和滿語了,有些跟蒙古近支的還要學習蒙語,可特麼拉丁文算是怎麼回事?誰要跟洋鬼子打交道啊摔!

好吧,這些勉強還都也算是小事,重頭的是每年七月中旬到七月底以及正月中旬到一月底這一個月。先生們會到清夏大學學習研究,而他們則被扔到西山大營豐臺大營等等軍營歷練。

在軍營裡沒有宗室沒有少爺,有的只是甲乙丙丁的代號,絕壁是把他們往死裡操練。

不過,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他們想要討好親近皇太子的父兄們卻堅定不移地將孩子們送去了無逸學堂。

不管怎麼說,無逸學堂賬房先生,兼任的內務府總管大臣之一的噶祿大人,在康熙的默許下收受賄賂收到手軟,賺了個盆滿鉢滿,暫時解決了內務府的財務赤字問題。

毓慶宮內

聽着小喜子繪聲繪色地描述着那些大家族擠得頭破血流也要進無逸學堂的事情,胤礽輕輕勾起了脣角。

你們想要討好孤,孤給你們機會;你們想要親近孤,孤也不會太過端着;你們想要什麼,只要孤有,孤絕不會吝嗇。

只是,你們確定,那些孩子真的能有那份能耐麼?

孤要的是各取所需,你們能給孤什麼呢?

罷了,無論如何,孤會拭目以待!

承乾宮

佟皇貴妃的教養嬤嬤帶着幾個小宮女親自送到正殿門口,謙卑地看着約可沁:“親自來送藥,真是太麻煩大公主了。”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約可沁笑得端莊大氣,“皇貴妃娘娘算是本宮的半個嫡母,嫡母有孕,做女兒的無法親奉湯藥已是遺憾非常了,只不過走一趟送個藥而已,不算什麼。不過這是皇貴妃娘娘的第一胎,嬤嬤務必小心伺候着,萬不可鬆懈了。”

“嗻,奴婢曉得的,奴婢自娘娘還小時就跟着了,自是會盡心盡力伺候,還請公主放心。”那嬤嬤深深地低着頭,以示對如今這位後宮掌權者的尊重。

“嬤嬤也是宮中老人了,有嬤嬤伺候着,本宮確實放心不少。本宮那裡還有些事,皇貴妃娘娘就交給嬤嬤好生侍候了。”

“是,奴婢恭送公主。”

見眼前粉色的花盆底離開視線了,老嬤嬤才略擡起頭看着約可沁遠離的背影,蒼老渾濁的眸子裡沉澱着複雜的情緒——由公主們掌宮務,在某種程度上也不算太壞吧?

至少,經由公主手裡的東西,她還是能夠略放心幾分的。

繞過影壁,約可沁正擡腿準備邁過門檻時,猛然轉頭看向東廂房的角落處,卻見在花叢掩映裡有一抹藏藍。

約可沁心中疑惑,疾走兩步,卻在那團花叢中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奶娃娃,藏藍的衣衫上繫着一條黃色的腰帶,懷裡則抱着一隻通體雪白的小京巴。

“四阿哥?”約可沁試探地叫道。

她和四阿哥並不相熟,往日也只有逢年過節或者陪着惠額娘逗逗小孩子,每次接觸也不過盞茶時間,對於這個身份幾乎僅次於皇太子的阿哥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只隱約記得似乎很像是眼前這孩子的眉目。

胤禛聽到呼喚擡起頭,認出對方後抱着小狗乖乖地站起身問好:“胤禛見過大姐姐,大姐姐好。”

可在胤禛擡頭的那一瞬間,約可沁卻被狠狠地震了一下——這個孩子的眼神,簡直跟以前的她一模一樣。

她當初從恭親王府抱進宮裡是被作爲仁孝皇后的養女的,畢竟那個時候仁孝皇后的長子纔剛夭折,她也不過是個慰藉。雖然那個時候她並不怎麼記事,只隱約記得與仁孝皇后相處的最後時光還是很幸福的。再之後仁孝皇后薨逝,她被送去兆祥所,懵懂的記憶裡便是高高的院牆和寂靜的小徑。又過了幾年,她慢慢知道了對自己很好的皇后娘娘並不是自己親額娘,自己的親額娘是恭親王福晉,自己要稱呼皇五嬸的人。也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了自己的額娘病重,在她急得不行的時候,卻是惠額娘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想要的東西就要努力去獲取——如果沒有惠額娘,她幾乎可以想見自己被困在兆祥所高高的院牆裡,慢慢長大,遠撫蒙古,最後客死他鄉,僅在史冊裡留下一個和碩公主的封號。

這個孩子,跟她何其相似!

“四阿哥怎麼自己在這裡?那些奴才呢?”

“我是偷跑出來的,諳達和嬤嬤們並不知曉。”

約可沁看了看四周,果然看不到下人,咬咬牙,最終選擇任性了一回:“四阿哥跟大姐姐玩一會兒可好?”

小胤禛想了想,最後板着小臉拒絕了:“額娘說大姐姐很忙,讓胤禛不要煩大姐姐。”

“沒事,大姐姐今天不忙。”約可沁忍不住笑了笑,彎下腰捏了捏胤禛的臉頰,然後直起身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退了下去。

約可沁遂放下一堆事情,牽着胤禛的手去了鍾粹宮。

欒輝正和良貴人在教八包子說話——七包子今天送去啓祥宮的成嬪那裡了,見到約可沁帶回來一隻小包子,欒輝立刻樂了,可當看清胤禛如今的模樣時,難以置信地問了一聲“小四兒?”

——其實自打小八包子出生後,欒輝就很少去親近各宮的小包子了。倒不是他薄情,自己宮裡有了兩個小包子是一回事,總是去親近,人家親孃還不把他當虎狼防?所以他印象裡的四阿哥還一直停留在一年前那個白白胖胖會哭會笑愛流口水的福娃娃樣,而不是如今這個身體明顯偏瘦,臉上沒了表情眼神脆弱的孩子。

良貴人給胤禛行了一禮,胤禛受了又給欒輝請安。

欒輝趕緊扶起胤禛,這才發現對方懷裡的雪球,“咦?這是什麼?”

“是福氣。”胤禛把懷裡的雪團往前湊了湊,欒輝這纔看清那是一隻京巴狗,白色的毛皮,圓溜溜的黑眼睛,懶懶地窩在胤禛懷裡,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搖着,看起來格外討人喜歡。

欒輝心裡的小人Orz……原來雍正爺愛養狗的癖好是從小養成的咩?

這時端月錦屏已經搬了繡墩端了點心過來,欒輝便忙讓胤禛坐下。

約可沁也很久沒和欒輝坐下說話了,橫豎今天也不打算料理事情了,便在胤禛身邊坐下。

這時小八突然哭了起來,一旁待命的奶嬤嬤趕緊上前查看,胤禛也好奇地湊了過去。沒想到胤禛一過去胤禩就不哭了,弄得奶嬤嬤哭笑不得。

欒輝還在一旁湊趣,“看來小八很喜歡小四兒麼?來,讓小四兒抱抱小八。福氣我給你抱着。”

胤禛聞言遲疑了一瞬,可探頭看着在奶嬤嬤懷裡衝他笑得甜蜜蜜的小包子也有些心動,於是果斷把福氣遞給欒輝,伸手接過胤禩。

“呲——”一泡尿很暢快地噴了胤禛一身。

“哈……哈哈……嘻嘻……”

鍾粹宮全場靜默,唯餘八包子歡樂的笑聲。

“四、四阿哥您沒事吧?”

端月最先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接過八阿哥,帶着奶嬤嬤進裡屋換衣服,錦屏緊跟在後頭拿着毛巾給四阿哥擦身上。

欒輝也回過神了,尷尬道:“小八他還小……要不小四兒你也進去換套衣服?”

——八爺您絕逼跟是跟四爺有仇吧?要不怎麼能一見面就撒對方一泡尿?

——還有一開始的喜歡果然是陷阱吧?八爺您小小年紀就如此腹黑,叫我等凡人……敬佩得五體投地!

“嗯。”胤禛的臉色並沒有太壞,點了點頭,就由錦屏引着進了裡屋。

屋裡胤禩剛被剝了個精光,這時候正光着個屁股自己一個人在炕上樂。

胤禛等着錦屏找衣服,便再次湊到胤禩跟前,看着那兩瓣雪白的屁股,伸出手指戳了戳——默默抿起了脣,唔,手感還不錯。

胤禩也不知道是剛剛撒了尿舒服了還是尿了胤禛一身痛快了,反正就一直傻樂。

這時奶嬤嬤也把胤禩的衣服拿過來了,胤禛就在一旁看着,過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了聲,“呵呵,弟弟什麼的,好像也挺好玩。”

“四阿哥,衣服來了。”錦屏抱着衣服進來了,匆忙換好後,又抱起髒衣服,“這些衣服都髒了,奴婢就給您扔了?”

“不用,一會兒爺自己處理。”

“是。”

換好了衣服,胤禛也不急着出去,在炕邊上坐了。

“你們先下去吧。”胤禛看了一眼周圍,命令道。

“可是……”

“我會看好小八,下去!”

“嗻!”

等人走光了,胤禛看胤禩的眼神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了,“既然你決定了,那就不能反悔了哦。”胤禛說着執起胤禩的手按在身前,“你在這裡做了記號,那麼這裡以後就是你的了!”

——原來,至少還有你是想要我的。

——你跟福氣一樣,是給我帶來福氣的,是麼?

作者有話要說:以爲弟弟跟福氣一樣撒尿認地盤的老四悲催了,這麼小就把自己推銷出去了。

老八表示很不爽,爺更悲催,這是被強賣了好吧!

無責任番外之崩壞後續小劇場

十八歲的胤禛發現自己從十六歲就達到的四力半的臂力這兩年一直沒有長,而八弟的臂力卻在穩定增長中,從小就以壓倒八弟爲目標的四爺突然覺得再等下去前途堪憂,於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憑藉絕對的身高優勢和微弱的力量優勢將八弟鎮壓,吃幹抹淨。

只不過過程極其慘烈。

第二天當八爺渾身痠痛地醒過來時,發現身下的牀單被抽走了,再一看,老四正拿着一塊跟牀單很像的布條往一個小匣子裡當。

八爺覺得奇怪,忍着劇痛湊了過去,沒想到那塊布正是被撕破的牀單,還是沾着血的。

“這是什麼?”胤禩問。

“是沾着八弟落紅的牀單。”胤禛面無表情。

落紅?胤禩嘴角抽了抽,剛要說什麼就見匣子裡還放着一件十分陳舊的藏藍衣衫,還帶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捂住鼻子:“這又是啥?”

“這是小八在四哥身上留的記號,屬於小八的地盤的標誌!”

“記號?標誌?”胤禩繼續疑惑。

“嗯,撒尿做記號。”

就是素來性子溫潤的八爺也終於忍不住了:“操!胤禛,你個變態戀物癖!少拿爺跟你那隻福氣京巴狗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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