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可驅車回到別墅時,夜已深,這座城的大街小巷顯得格外冷清,滿載的大卡車徐徐駛來然後走遠,剩下一片淺黃的光點消失在暮色中。他悄悄的將豪華跑車駛入車庫,那裡面停着四五輛各色各式樣的好車,或經年不用。他躡手躡腳的出來,院內的常青樹枝繁葉茂,只見一兩隻流螢在其中閃爍,他感覺到意外的驚喜,原來一座鋼筋水泥的城沒將那小精靈驅逐乾淨。
小心的推開大門,裡面燈光齊放,樓閣下空蕩蕩的,一張玻璃桌上放着一籃水果,幾張米色的沙發環繞而放置,他順着木質的階梯緩緩而上,傾聽着房間的聲音,他很好奇明亮的光暈下卻不見丁點動靜,難道爸媽已經入睡。
剛踏上階梯的頂端,兩雙眼準確的撲捉過來,她只得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深埋着腦袋,低聲問:“爸媽,這麼晚還沒睡麼?”
廖可擔心的是臉上的傷痕,被他們看見一定會刨根問底,先是頂撞老師逃學,然後舞廳鬧事,餐館鬥毆都回順藤摸瓜出來,短短一天中能鬧出如此多事來,媽媽會擔驚受怕的。
“可可,怎麼老師埋着頭呢?讓媽媽仔細瞧瞧。”媽媽關心的問。
“有什麼好看的,空有一副好皮囊。”爸爸似乎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怒問,“你今天到底幹了什麼?”
媽媽不以爲意,站起身替廖可辯護:“可當然在學校上課,肯定累壞啦。我讓吳媽去準備些飯菜。”
“你兒子在外面做的好事,看看他臉上的傷。”爸爸歇斯底里起來,像只咆哮的野獸,他質問說,“班主任和‘原來這裡’舞廳接連來電,我今天給你收拾了一天的難攤子。”
“讓媽媽看看。”她捧起他的臉,然後看見了塊塊紅斑,心疼的說,“會不會落下疤痕?可可你疼嗎?”
媽媽對他的愛惜自是不言而喻的,那樣深那樣濃,讓廖可感覺一些愧疚,總是惹出一堆事讓她擔心。她的手指碰到臉上的紅斑,廖可輕輕‘哎呦’了一聲,媽媽立刻將手縮回,萬分緊張的說:“得帶可去醫院看看,萬一留了疤痕要影響他容貌的。”
“都是你寵的,看把他慣成什麼樣。哪也不許去,晚飯也別吃。”爸爸在家中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他的話不容任何質疑。媽媽在原地愣住,淚花打轉然後無聲的落下,她是疼惜着廖可的,但無能爲力。
“你以爲我怕麼?不吃就不吃。”廖可怒氣的回答,然後望了媽媽一眼,憤憤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反鎖。
廖可,廖可.....媽媽在門外千呼萬喚,最後悄然的離開。
外面暗暗的,被一種濃稠的暮色吞沒,房間裡金碧輝煌,卻顯得死寂。那些生氣在一場爭執後消失無蹤。
“廖山,你對可好點行麼?”朱燕臨睡時說,眼裡滿是無助。可是又能做些什麼呢?
“你看看他現在成什麼樣子,開學第一天,逃課,打架。你說我怎麼忍他。”廖山倒向一邊,他的盛氣還未褪去,朱燕明白再多說也無濟於事,熄了燈躺下,可怎麼也進不了睡眠,滿腦子擔心着兒子,眼裡的淚花證明了她的愛。
廖可回臥室後,雙手一攤呈大字形仰在□□,心中暗暗慶幸爸爸還不知餐館中打架一事,否則真不敢想會惱怒成何樣。既然學校和舞廳爸爸出面調節好,那麼他可以安心去學校,頓時眼前浮現出凌依依倔強的面容。
枕套是單色的,上面繡着簡單的鳥雀,寥寥數筆,勾勒出枝椏。被褥摺疊成方形,宛如剛磨出得豆腐。
他左思右想,最後給李可兒發了條短信。‘你知道嗎?我很想你,想見你。’
那時候李可兒已睡下,舞廳一事鬧得彼此都不愉快,她明白自己的任性差點害了他們,他生氣是自然的事。廖可開車離開後她徑直回了家,見到他的短信欣喜萬分,也算安心下來。
她雀躍着心情撥通廖可的號碼,等待着,直到聽見他的聲音,她說:“可,我馬上就去見你吧。”
“爸媽知道我逃學,打架的事,爸狠狠的訓了我一道。”廖可低聲說,他怕再驚醒爸爸,火上添油,再作一番洗腦工作。
李可兒想象着他的境遇,替他難過着。“可,我就來看你,別難過好麼?”
“明天見吧,可兒。我沒法脫身。”廖可解釋,他清楚的知道再次激怒爸爸的後果,暫時收斂。
電話之後,李可兒興奮激動了良久,他想象着有關的幸福,有點忘乎所以。像一隻沉浸在蜜裡的蜜蜂,如清流裡活蹦亂跳的鯉魚,滿心被甜蜜佔據。
廖可的心在夜色裡落寞起來,這棟別墅像囚籠般將他困住,他由不得自由更別提溫馨,僅有的是令大多數人羨慕的出身,虛無的富貴,而他想要的,是沒人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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