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廖可深入潭水的眼神,李鋒拾起一塊小卵石扔出,‘砰’濺起小片水花,微微揚起的波紋散開,小卵石在水面接連劃出四個弧線,然後無聲的墜進水底。
李可兒穿一身格子襯衣,配一條緊身褲,她的笑格外迷人,身影投射在水面碎成漣漪,她看着廖可站在水畔,心事重重的似乎不怎麼開心。很想走近那顆心,替他分擔些煩惱,那麼會不會常有笑顏。
“廖可,聽說上次在學校附近的餐館對你不敬?”李鋒再向湖面擲出一薄薄的石,水花激起,他在廖可兩米外的距離裡。
廖可回眸看着李鋒,然後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他冷冷的說:“你去幫忙查查他們的底細?”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李鋒拍着胸脯說,要不要讓弟兄們揍他們一頓。
說到打架李鋒可是行家,整個初中可謂是學校與社會上的風雲人物,不但與同學鬥毆,而且常常和社會人士鬧出摩擦。狠,快,是他致命的武器,而那也成爲他人生的一大樂趣,初中時便糾結一羣志同道合的不良少年,現在於職高翻雲覆雨。
“暫時沒必要。”廖可制止,前面不遠處停靠一批遊艇,他絲毫沒旁騖的行去。
剛聽說廖可在餐館遭人揍了頓,李可兒就不安起來,跑近他的身邊左看看右瞧瞧,她關心地問:“可,誰欺負你啦?我讓哥哥狠狠替你出口氣。”
“沒事,我們去坐遊艇吧?”廖可建議,他的目光追隨那些在湖面發出轟隆隆聲響,船尾拖出一長串白色的長龍,遊艇裡的男女伸展雙臂,高聲歡呼,那場面十分的暢快淋漓。
廖可忽然轉身,一手將李可兒攬入懷抱,嘴脣湊近她耳朵,呼出熱辣辣的氣息,他低聲說:“可兒,我的事以後少問知道了嗎?”
聲音不大卻難以阻抗,帶着強制和命令,她沒緩過神,沉浸在那猝不及防的溫暖懷抱,當耳邊的細語像尖銳的嘶鳴震破耳膜,方纔悻悻的看着廖可離開她遠去,彷彿永遠離開似的。她輕咬了脣,深呼吸一口氣,心底莫名的酸楚,心裡狠狠罵到‘你不知道我在關心你麼?你不懂麼?’
李鋒追上去,他問,廖可,我們可不可以別坐汽艇?我們去做竹筏吧?
她是擔心李可兒,最近因感冒沒痊癒,如果再次乘坐汽艇,強勁的風會加重她的病,做哥哥到這個份也算得上無微不至。
“如果她怕的話,讓她別來,我沒有強制過誰。”他聽得出李鋒是在爲可兒着想,丟下一句話徑直去到汽艇的售票處,李鋒無奈的搖了搖頭,站在原地等李可兒跟上他們的步伐,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其中充斥着各般矛盾。
可兒,要不你在岸邊等我們就別來行嗎?李鋒皺着眉頭說,然後眼神真摯的盯着她。
她默不作聲,踩着沙石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似乎永遠跟不上他的節奏,鞭長莫及,他們之間彷彿隔了一億光年。
可兒,你沒聽見我說話嗎?李鋒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
“哥,我想…….”李可兒擡起眼,他便明白了她所有的心事,然後應允了她的要求。
廖可已從汽艇售票處取了三張票出來,陽光打在他的臉頰,拿着票的手擋在眉峰,看見李鋒兄妹肩並肩走來。售票處的老闆與他早熟識,恭維稱他爲‘廖少’,多多少少承蒙廖可帶些狐朋狗友前來照顧生意,這般說話也是想長久下去他們的交易。
他讓汽艇師傅直接載着他們往湖泊深處駛去,後面的位置空着,多大的事交給他親自處理,汽艇師傅也沒爲難。
汽艇在湖面打了個轉,繞着彎向兩峰之間駛進,發動機轟轟,白色浪花四濺,迎面的風撩動起他們全身敏感的細胞,高舉雙臂,對着空氣大呼大叫,發泄着大人們的禁錮。李可兒先是小心翼翼的,最後也隨之而高呼起來,沒心沒肺的。一艘汽艇照面駛來,一陣風揚過,然後彼此拉出愈來愈遠的距離。
寬闊的湖泊後是一道狹長的水道,他們一直朝裡面出發,直至吹得他們的面龐蒼白,渾身感受到冷意浸入筋骨,纔打道回府,兩岸的青山電影般回放着,來時的路回時的記憶,在返途中李可兒輕輕咳嗽了聲,只是他們玩得很興致,沒人注意到她的不適,而她亦爲成全那份快樂隱瞞了自己。
她看着身旁哥哥的笑,廖可的笑,而自己被保護在中間,是如此的溫馨,她能奢求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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