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湛和衛子幼兩人的臉同時一紅,都有點不好意思。
於湛把手收了回來,有些窘迫地問:“你們兩個人怎麼休息?”
“我和一個舍友是在學校外面租住的房子,要不我們三個打個車回去吧?”
林遇安想了想,開口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不要讓於湛出去吹風了,就在這裡將就一晚上,怎麼樣?”
衛子幼點點頭。
於湛連忙說:“我明天還要掛點滴,去你那裡不方便,你們兩個自己回去也不安全。”他看了看旁邊只有一張病牀,臉上窘迫不已,“要不我換間病房,你們睡這裡吧。”
“不用這麼麻煩呀,我和遇安睡一張牀上就行啦。”
林遇安也開口說:“是啊,我們睡得下。”
於湛還是有些尷尬,衛子幼又說:“快休息吧,本來就不舒服,別睡太遲了。”
於是於湛睡一張病牀,林遇安和子幼睡一張病牀。
這樣尷尬的氣氛按理說誰都睡不着的,林遇安可能是累着了,沒多久就睡着了。
衛子幼在黑暗中往於湛看了看,只見於湛往外翻了個身,背對着她。她眼眸裡漸漸透出不甘的情緒,到底還是不喜歡她是嗎?
她想着想着,眼皮也漸漸沉重,沒多久就緩緩睡去。
睡慣了家裡的大牀,這樣不舒適的小牀衛子幼從沒有睡過,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還是醒了過來,想起身去上個廁所,看了看周圍卻不敢起身。
她挪了挪身子,把遇安伸在外面的手臂輕輕放回被子裡。
於湛聽見動靜,醒了過來,輕聲問:“睡得不舒服嗎?”
衛子幼有些難堪的小聲說:“我想上廁所,可是我……有點害怕。”
“走吧,我陪你去。”
她看了看黑暗中的於湛,輕輕起身,抹黑穿上鞋子,往門外走去。
於湛看着她單薄的身影,輕手輕腳拿起牀邊的衣服,跟在她背後走了出去。
“穿上衣服,沒那麼冷。”他輕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才遞給衛子幼。
這件衣服是他暈倒之前穿的,摔到地上時弄髒了,他剛纔沒怎麼注意就拿了,這時十分尷尬。
衛子幼接過去套在身上,抓緊袖口,跟在於湛旁邊。
“醫院裡面真的……有點可怕。”她穿上衣服,還是止不住地發抖。
“別怕,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衛子幼還是害怕,但看到於湛只穿着單薄的病服,她咬了咬牙,心驚膽戰地走進女廁所。
這醫院本就有些老舊,廁所裡更不用說,鏡子上蒙着一層污垢,一排水龍頭也已經生鏽,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擰緊的緣故,一個水龍頭正滴着水,滴答滴答,水滴掉在洗手池裡的聲音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衛子幼迅速上完廁所,低頭擰開水龍頭洗手,全程不敢看鏡子,洗完後才知道那水龍頭根本擰不緊,她不由得心驚肉跳,趕緊往廁所外跑去。
她跑過去撲進於湛懷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於湛一愣,看着害怕的衛子幼,嘴角抽了一抽,慢慢說:“別害怕了,我們回去吧。”
衛子幼緊緊挽着他的手臂,往病房走去。
到了房間她也不肯鬆手,於湛只好輕輕拍拍她的背,輕聲細語地說:“別害怕啦,快睡覺吧。”
衛子幼點點頭,坐到牀邊,把外套脫下,蓋在她和林遇安的被子上,慢慢躺了下去。
於湛也躺在牀上,沒了睡意。
他餘光瞥見黑暗中的衛子幼緊緊抓着他的衣服,她還沒有從驚恐中緩過來。
女生的膽子小他算是見識到了,他清澈的眸子盯着天花板,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知道遇安半夜去廁所會不會害怕。
“於湛……”
聽見衛子幼小聲喊他,他微微偏過頭去,“嗯?怎麼啦?”
衛子幼終於緩過來一些,輕輕問:“於湛,你是不是怪我上次帶遇安去酒吧?所以之前我去找你你也不願意見我。”
“不是。”
衛子幼沒想到他回答得如此乾脆,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下去,轉過身去目不轉睛盯着天花板,直到眼角酸澀,她才閉上眼。
她聽見自己帶着一絲不甘的聲音:“如果你喜歡的遇安不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喜歡我一下,哪怕一點點?”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無聲的笑了,眼角滑下溫熱的溼意。
她睜開眼,藉着窗外的燈光看到於湛閉着雙眼,側臉的線條柔和。
她看着他,心裡說:算了,即使你是裝睡又如何,我照樣不會放棄。
於湛並沒有聽到她的話,剛剛出去吹了風,他頭有些疼,回答了衛子幼的話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衛子幼和林遇安就醒了,兩人簡單洗漱之後出了醫院買早餐,林遇安寫了張紙條在於湛枕邊,表示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在超市裡買東西,衛子幼突然問道:“遇安,昨天你舍友給你和於湛買的牙刷爲什麼是情侶的?”
林遇安尷尬地一笑,“她們誤會了啦。”
衛子幼在給於湛選牙刷,淡淡的說:“既然你都知道別人會誤會,你又不喜歡於湛,就不要做讓別人誤會的事。”
林遇安臉上的笑容僵住,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我知道了。”
衛子幼搖了搖手裡的黑色牙刷,問:“這款怎麼樣,我哥挺喜歡用的,應該還可以吧。”
聽着子幼說他哥喜歡用,林遇安把牙刷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心裡暗自記下了那款牙刷的牌子。
她抿着嘴角,假裝隨意問起:“你哥還喜歡什麼其他的東西呀。”
衛子幼又選了幾件東西,想了想,說:“我哥喜歡喝可樂,喜歡吃蛋炒飯,喜歡彈鋼琴,也喜歡攝影……”
林遇安聽着,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微笑。
只聽見衛子幼帶着略微遺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衛子幼說:“可是我哥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喜好,選擇了陪優悠姐到這裡讀書。”
林遇安手裡的可樂瓶掉在地上,發出重重的響聲,她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他是爲了陪優悠姐纔來這個學校讀書的?”
衛子幼點點頭,說:“嗯。當時他都要出國了,後來……”她頓了頓,臉上帶着一絲不悅,“反正就是陪優悠姐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