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目送着大飛和叫做信少的這個年輕人進了屋子,一句話都沒說,一點反應都沒有。
“吳哥,就這麼放他們進去?”吳越身後的一個混子湊到了他的身旁,皺着眉頭,問道。
“那我還能怎麼辦?”吳越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硬拼打不過,背後下絆子,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只能慫了。
“放在以前這一片誰敢和我們吆五喝六的,可今天都要被,都要被……”這個混子一臉的憤怒與不甘,想說話卻又不敢說出來。
“想說什麼就說,一個大老爺們的,怎麼像個娘們似的。”吳越白了他一眼,心裡也能猜到他想說的話是什麼。
“吳哥,你看看這幫人,尤其是那個高個,看他囂張的,都快在我們頭上拉屎了,兄弟們心裡都憋着一股氣,難道我們就這麼忍着?”這個混子此時豁出去了,不忿的說道。
吳越聽着他的話,並沒有生氣,他自顧自的掏出一根菸,這個混子也是個眼力見不錯的主,他趕緊掏出火機給吳越點上。
吳越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過了一秒,一串濃濃的菸圈被他吐了出來,這時候這根眼彷彿能減輕他很多的壓力。
“我知道,兄弟們對我今天的做法又很大的意見,雖然你們表面上沒說,但我知道有的人心裡已經在罵我了,肯定是罵我慫,罵我膽小,罵我怕死,這些你們罵得好!這時候,我就是慫,就是膽小,就是怕死!”吳越一反常態,竟然主動的詆譭起自己來。
“吳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混子頓時急了,看到吳越這樣,他心裡也是慌了。
“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這時候吳越突然嘆了口氣,然後又狠狠吸了口悶煙。
“吳哥……”這個混子一臉驚訝的樣子,此時的吳越的身上散發出一副憔悴的樣子,這不是裝出來的,是一個人心態的轉變所顯現出的。
“我們天上人間你們都知道,是我一個人在苦苦支撐,而郭凱卻做了什麼,還是他那套混混流氓的勾當,談得妥得寸進尺,談不妥威逼利誘,這是生意?我早就勸過他了,現在不比以前了,殺人放火,打架鬥毆那套現在不管用了,靠的是實力,靠的是腦子,可他呢,停過我的話嗎?”吳越自顧自的訴說着,一臉的怒意。
“吳哥……”吳越身後的混子看到吳越這樣,心裡不免有點擔心。
“郭凱表面上還把我當做這裡的經理,可實際上呢,早就把我的權利給架空了,我空有虛銜,卻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權利,就連你們,一直跟着我的你們,他都找人盯着你們,這些就算你們不說我也都知道,這樣的大哥我還有必要跟着他?”吳越冷笑了一聲,盯着面前的屋子。
“我一直在等,在等一個能夠翻盤的機會,在等一個能夠一舉幹掉郭凱的機會現在我終於等到了,就是他們!”吳越眼中散發着激動的光,十分的激動。
“他們?”這個混子皺着眉頭看着吳越,大飛是能打一點,可是郭凱可不簡單啊,在這片可是出了名的地頭蛇,實力十分的強。
“對,就是他們。”吳越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訓練有素,絕不是普通人,而之前那個叫大飛的,實力很強,但真正讓我確定我的想法的是他身旁那個男人。”吳越眼裡十分深邃,腦海裡全是剛纔戴軍的一舉一動。
“那個老頭?”這個混子一臉的錯愕,在他看來這個沉默寡言的老頭沒什麼不同,很普通啊。
“你們都只看到了表面。”吳越搖了搖頭,接着面色嚴肅的說道:“他雖然從頭到尾沒說什麼話,但是他身上那份沉穩的氣質卻是不多見的,而且能讓那個叫大飛的俯首稱臣的男人,絕對不簡單,我能看出來那個大飛不是因爲金錢利益臣服他的,是發自內心的。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說到這裡,吳越的眉頭緊縮起來,他抽了口煙,目光無神的盯着前方,陷入了沉思。
這個混子本來還是有點不相信的,但是看着吳越這樣,心裡開始動搖了,難道那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真的這麼厲害?
以他對吳越的瞭解,吳越從不會說一些莫須有的事,既然他這麼肯定,看來這老頭真的不是一般人。
局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吳越在思考着什麼,而他身後的混子不敢打擾他,在後面守着。樓梯口的那幫信少帶過來的黑衣人整齊的守在那裡,從他們的此時的樣子就能看出來這幫人經過極嚴格的訓練,擁有極強的紀律。
此時,包間內,大飛已經帶着信少進去了。
“飛叔,我爸就在裡面?”信少將頭朝着屋內伸着,因爲有過道,所以啥都沒看不見。
“你小子急什麼,你爸在裡面呢。”大飛被信少這動作搞得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
“這樣啊。”信少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臉上有着一絲擔憂的神情。
“你怕什麼啊,有什麼事瞞着你飛叔?”大飛雖然看着粗狂,但心卻很細,他一眼就看出了信少有心事,也不是什麼外人,隨即問道。
“飛叔,我怕我爸一會罵我……”信少臉色很尷尬,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大飛識破了。
“怕你爸怪你擅自做主溜出來?”大飛壞笑着看着他,這小子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呢,大飛一眼就看出來了。
“恩。”信少勉強擠出了點笑容,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有點忐忑。
“飛哥,都怪我,都是我把少爺帶出來的。”這時阿彪站了出來,將事情的過錯都攔到了自己身上。
“你急什麼,雖然是少爺非要出來的,但你沒能攔住他就是你的責任,回去再找你算賬。”大飛朝着他揮了揮手,雖然語氣有點嚴厲,但是嘴角卻夾着絲笑容,好像是故意這麼說的一樣。
此時屋內,早已面目全非的郭凱橫躺在地上,他臉上全是血跡,手腳依舊被死死的捆着,此時他正放生的大笑着,面目格外的猙獰,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而戴軍則坐在他面前,翹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而且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殺氣,這是完全是在針對郭凱。
“你他們別浪費時間了,老子死都不會說的,有本是弄死我,哈哈哈哈!”郭凱的頭雖然貼在地上,但卻用盡力氣裝過頭來看着戴軍,歇斯底里的吼着,面目格外的瘮人。
“機會我給你了,你確定要這樣?”戴軍不溫不火的說着,但他的話語彷彿從地獄傳來的一般,如果旁人聽了估計會驚出一身冷汗。
然而這時,大飛他們幾個正好進了內室。
信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戴軍,頓時激動的跑了過來,趕緊大喊了一聲。
“爸!”
戴軍本來正在和郭凱對峙着,聽到這麼一聲,先是一愣,本來古波不驚的神情也有了一絲變化,然後驚訝的轉過了頭,正好看見了正朝着他跑過來的信少,也是愣住了。
“爸!”信少一把摟住了戴軍的脖子,親暱的蹭了蹭他,笑着說道,很是開心。
“你怎麼來了?”戴軍摸了摸信少的頭,對他的出現很是意外,然後皺着眉頭看向了後面的大飛。
大飛注意到了戴軍在瞪他,也是慌了什麼都不管了,直接一把將身後的阿彪扯了過來,推到了戴軍面前,這時候出賣阿彪是最好的辦法。
我問候你七大姑,八大姨!
此時阿彪心裡就這一個想法。
大飛這王八蛋,畜生啊,牲口啊,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看着眼前有點動怒的戴軍,阿彪的腿都開始抖起來了,都快哭了,要不是戴軍看着,恨不得就轉過身和大飛這牲口拼了。
“戴總,……”阿彪額頭上冒着冷汗,用盡全部力氣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顫顫巍巍的看着戴軍,說道。
“是你把小信帶出來的?”戴軍冷眼看着阿彪,這個人他認識,是大飛的助手,聽說能力不錯。
“戴總,我錯了,信少要來,我我我……”阿彪哆嗦着看着戴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要是說是信少自己要來的,那肯定要得罪信少,要是說自己攔不住,那戴軍就得發火了,這一時間他也是進退兩難,心裡別提多着急了。
“爸,是我要來的,別怪阿彪了。”這時信少說了一句讓阿彪熱淚盈眶的話。
“戴總,對不起,是我失職了。”阿彪趁機趕緊說道,心裡鬆了一大口氣,看着戴信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激。
信少原名叫做戴信,他的名字是戴軍起得,意思指人要講信譽,以誠信爲本,他也是戴軍的獨子,地位很高。
“你先退到一旁吧。”戴軍對他揮了揮手,這也就代表他不計較阿彪了。
“謝謝戴總!謝謝戴總!”阿彪激動的朝着戴軍鞠了個躬,然後趕緊退到了大飛身旁。
而此時他看着大飛的眼神滿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