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你我做不到 7
小米結婚了,在網上遇見小米,視頻裡的小米比以前瘦多了,也越來越有女人的味道了,小米說現在自己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了,然後小米和我提及了文悠涵,我的心就在那一刻,突然波瀾起來。
“秦凱,你知道文悠涵現在已經實習了嗎?”小米的話伴着話筒吱吱啦啦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隻要有文悠涵的消息,哪怕是嗅,我也能嗅得到。
“哦,她在哪裡實習啊?”
“她在煙臺一家中日合資的單位實習,好像是她親戚幫忙找的工作”小米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哦,那不錯啊”我擺弄了下攝像頭,把我的頭像從小米的視線中抹除,“小米,我把攝像頭關了啊,我攝像頭壞了”沒等小米迴應,我便關了攝像頭。
然後,然後,我穿起拖鞋,跑向窗口旁,打開窗戶,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大聲喊道:“文悠涵,你真的長大了,屬於你自己的生活來臨了,你去飛翔吧”緊接着我便聽到了樓上樓下開窗戶叫罵的聲音。
“神經病啊,這麼晚了還大吵大叫,是不是有病啊你”。
……
我笑着關上了窗戶,看着對面因爲我狼嚎亮起的燈,我的一腔熱血突然沸騰。
這個世界因爲我的存在而變得不同,九把刀那句感動整個青春的話語,我此刻深有體會,文悠涵,這個世界因爲你的存在,變得光明、新鮮、溫暖以及快樂。
可是,我沒想到剛剛工作不到三個月的文悠涵會出事,接到小米消息的時候,我們捨棄了一切來到文悠涵的身邊,王波沒有參加那場重要的面試,我沒有顧忌客戶前來洽談的預約,放了他們鴿子,總之這些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和文悠涵比起來,都微不足道。
我看到文悠涵的時候,王波已經在她病牀前,王波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他臉上也佈滿了淚痕。
文悠涵躺在病牀上,頭髮有些凌亂,臉色蒼白異常,像是極度病危的患者。
“你怎麼樣了”我撲到文悠涵身邊,輕聲問。
無語凝噎,文悠涵臉上一滴淚珠慢慢滾落,然後她慢慢閉上了眼睛,這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讓我如坐鍼氈般的疼痛。
鮑樂急匆匆進門了,然後拉着我和王波出了醫院,“咱們趕快去阻止黃飛,黃飛要去殺人”。
“到底怎麼回事?”王波的嘴像是吃了榴蓮,苦到了極點。
“文悠涵自己割脈是因爲被她經理玷污了”鮑樂的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我和王波同時呆立在那裡。
“文悠涵已經報警了,可是她經理有錢有勢,法院判的結果是酒後亂性,不屬於強姦罪”鮑樂接着說。
“走,乾死他去”王波抹了一把鼻涕。
“他媽的,我們幫黃飛弄死他去,他家在哪裡”我拉起王波就要走。
“要去一起去,這種事情兄弟一起做”鮑樂深呼吸了一口氣接着說:“你們跟我來”。
然後,我便看到了至今讓我無法釋懷的一幕。血,全是血,染紅了整個青春,黃飛蹲在牆角,雙手抱着頭,一把砍刀躺在他右手邊,譏笑着這個不公的社會,法律討不回的公道只能暴力代替。
一個偌大的房間裡,躺着四具屍體,一個老人,一個兒童,還有一對夫妻。
黃飛擡頭便看到了我們,他突然站起來拿起砍刀指着我們大叫:“你們快給我滾,不然我砍死你們”說完便站起來向我們衝過來。
我們三人撒腿就跑,這樣我們三人跑出來不久警車便來了,黃飛被警車帶走了。
後來黃飛被判死刑,原因是入室搶劫殺人。
文悠涵先黃飛一步走,文悠涵知道黃飛把經理一家人都殺害的結果後,她笑了,笑得我們毛骨悚然,次日,我們發現文悠涵在病牀上沒了呼吸,她再一次割脈,整個病牀上被一種叫做鮮血的東西侵染。
我們幾個送文悠涵回家,文悠涵下葬的時候小鳥也從青島趕來,我們給文悠涵添了土,然後逐個爲文悠涵燒紙。
最後,小米把一封信交給了我,小米說是文悠涵留給我的,她說她知道文悠涵一心要走,我們誰也留不住她,所以,那天晚上,她明明知道文悠涵會再次割脈,但是她並沒有阻止,小米說應該讓她開開心心的走,至少這樣文悠涵能帶走自己的尊嚴,文悠涵說要去地下等黃飛,把這輩子欠他的債還清。
那天晚上,我們一個人站在露臺上,一起爲這個讓我們全力以赴青春的女孩打一次最最真誠的飛機。
“我打不出來,我腦海裡還是劉豔”鮑樂看着自己始終耷拉的*說。
“秦凱,你這麼牛,不如寫篇*小說,幫助鮑樂下”小鳥提議。
於是,一篇名爲《校園豔史》的*小說便很快出爐,他們幾個相互傳閱着,看着各自逐漸*的*,一起奮起。
我偷偷拿出那封信,展開便看見文悠涵俊美的字跡,一如多年前一樣。
原來,這麼多年,文悠涵一直沒變,她還是那個一直認真生活的女孩。信的內容簡單而直接,也許寫這封信時候的文悠涵,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我吧,死都不怕,還會怕說一句肉麻的話嗎?
“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你不可以像黃飛這樣喜歡我,爲什麼你不堅持喜歡我下去,我被你感動過好多好多次,可是你卻在我每次想答應你的時候退縮,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樂,我走了,你要記得我,我想你繼續喜歡我”。
這是我這輩子收到最感人的情書,我不知道我收到的是不是有些遲。
文悠涵下葬三天後,我回了老家,外甥在我身邊不停亂竄着,我看到了一股新生力量正在暗暗崛起,父親推着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回家,然後衝我說:“這是給你外甥買的自行車,讓他學騎車,以後就能自己去上學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爸,咱們家的那輛我高中騎的自行車呢?”
“那輛早就賣了,破舊的不能騎了,當廢鐵賣了”。
我的淚,就在那一刻涌出來,“你爲什麼賣”我大吼一句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父親和外甥驚訝地愣在那裡。
失去了,一切都失去了,連記憶文悠涵的載體也越來越少,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
於是,打開了電腦,記錄了關於文悠涵,關於青春的點滴,我喚它爲《青春匆匆那些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