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憶 4
馬國慶在2010年年末結婚了,我們幾個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清楚的記得他婚禮是臘月27,我在鄒城因爲工作的原因,未能及時參加,我感覺特對不起他,於前程和鮑樂他們兩個倒是如期而至,據說還遇到了我們很多初中同學。
當然還有鮑樂在初中就認的一個姐姐,我知道當時鮑樂一定在暗戀她,鮑樂並沒有和我提這件事情,是啊,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更早的那些青澀的愛戀,不是更加顯得笨拙而幼稚嗎?鮑樂那麼喜歡劉豔,兩個人不還是沒在一起嗎?鮑樂那年也和我一起發誓,非“某人”不娶,可是現在不都變了嗎?
世界上沒有什麼不能改變,美好的、快樂的事情會改變,痛苦、煩惱的事情也會改變,曾經以爲不可以改變的事情,許多年後,你就會發現,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而改變最多的竟然是自己。不變的也許只有回憶。
其實這個世界一直都在變,馬國慶也已經真正的變成了男人,回到家之後第二天我就去慶祝馬國慶,我遞上紅包,第一句祝賀辭就是“恭喜馬哥金盆洗手,不再用手槍闖蕩江湖”。
馬國慶的父親聽着我的話像是丈二的和尚,有些雲裡霧裡。而馬國慶只是紅着臉,他一笑,那雙躲在厚厚鏡片下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然後說:“現在都是和諧社會了,打天下要靠智商,哪能再用手槍蠻幹呢?”
“文悠涵現在在哪裡工作,你們怎麼樣了?”馬國慶倚在沙發上問我。
“她現在在青島實習啊,聽說是一家不錯的企業,還是中日合資的企業,他爸爸很早就已經給她找好關係了,不過聽說日本老闆都很變態耶?”我心裡確實有些擔心,畢竟文悠涵這樣的女生,免不了讓人整天提心吊膽。
“靠,我是問你們怎麼樣了啊?”馬國慶扔給我一個橘子,但是表情好像有些鄙視我的智商似的。
“一直都那樣啊,沒什麼特別啊”我想起文悠涵這些年和我若即若離,確實猜不到她心裡到底怎麼想、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我聽說你在大學和一個女生談了?”馬國慶像是審犯人似的咄咄逼人。
“靠,誰和你說的啊?”我想起了劉曉月那張乾淨的臉,有些走神。
“你都和人家發生關係了,怎麼還和文悠涵糾纏不清啊?”馬國慶看了看院子裡站着的他父親,突然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
“幹,誰說的?老子一直都很單純好吧?老子可是寧願爲自己心愛的女人打一輩子飛機,也不和不愛的人操一次逼”我也壓低聲音,院子裡,馬國慶家的那條大黃狗經過他父親身邊,看了看正在抽菸的馬叔,搖了搖尾巴向門口走去。
“靠,什麼年代了,還他媽的裝”馬國慶雖然結婚了,可是和我在一起還是那樣口無遮掩,我彷彿在我身上看到了一種力量——感召力。
總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纔會那樣的口無遮掩,我纔想到了小鳥那句感動我的話“高中三年最大的快樂就是結交了你,你改變了我的性格”,也許我真該我爲我自己的魅力感到高興吧?有些自戀,這是我依舊的風格,也許是優點,也許是缺點吧。
“我其實一直都念着文悠涵”我低下頭用手捂着臉不敢看馬國慶,我怕我這句話會真的噁心到馬國慶,被他吐一臉,大過年的畢竟不太好。
“我不明白文悠涵到底有什麼好的?那些年的事情都過去了,當初我不也是口口聲聲說非誰誰不娶嗎,現在不還是沒有兌現嗎?”馬國慶的媳婦因爲回孃家了,所以這話馬國慶說出來沒有一絲忌諱。
“那你們當初是誰先放手的呢?”我塞了一瓣橘子,滿口的苦酸,我咧着嘴問他,卻又吐不出來。
那味道像極了我們的青春,苦澀之中露出些酸甜,想唾棄卻又捨不得,不吐,卻又這般的酸楚,這是青春特有的味道,而這種橘子如果在放久些,那味道就會變得更甜,酸味更少,一如我們現在,等待着時間來催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