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睿只好埋着頭開始看就業信息網,突然間說:“我剛纔看到有一些企業還要安排筆試。筆試主要考什麼,會不會牽涉到我們專業課的內容?”
“哦,這個我們剛剛瞭解過。”肖肅胸有成竹地答道:“好像除了極個別的外企筆試是測試英語水平,其他的主要是測試一下大家的知識面。像寶潔這樣的單位就是測試一下英文水平,如果你已經考過了託業,你可以給他們出示你考過之後的證書,他們就給你免試資格,直接進入第一輪面試,他們的考題就是和託業一樣的試題。其他企業出的筆試題更像是模仿公務員考試,天南海北,什麼內容都有,但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較小的問題,不可能考什麼專業課的內容,因爲他們不僅僅招機械專業的人。這些試題基本都沒法複習和準備,我倒是覺得,咱們只要經常在上網瀏覽信息,基本都不用去擔心!當然,根本原因在於擔心也沒有用。所以,我感覺,這些企業通過筆試想要測試的,主要就是大家的知識面和一些基本的邏輯能力。老蔣如果你要實在是不放心,也可以在網上隨便搜一搜一些單位的筆試題來練一練,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個筆試你真的沒法準備。”
“唉,現在看來除了乾等着,啥事情都幹不了!”蔣文睿說道。
“其實這些都是你自找的,老蔣!”魏林沒好氣地說道:“我就從來沒有這麼着急過,我不知道你爲啥每次還沒有遇到一件事情之前,都先就把自己嚇得個半死。都三年了,怎麼就沒見過你有任何的改變呢?我還記得你在大一的時候曾經擔心過什麼學分修不完,沒法畢業的問題,被我們嘲笑了好久!其實那完全就是杞人憂天,沒事找事。你當時心急火燎地在研究,各類別的學分到底要修到多少以上才能保證畢業,還想着先儘快多修一些,以免後來落下,於是你在選課的時候還去研究大二大三的課有哪些是衝突的,還想着如果不衝突就先選了。結果呢,大一下學期咱們開始自選課程的時候,學院就給了我們一個推薦課表,輔導員當時拍着胸脯給我們說,大家只要按照這個推薦課表選課,只要每次都是通過了的,絕對不可能畢不了業!你看現在咋樣呢,咱們現在不是很平穩地到大四了嗎?只要下學期再選一個畢業設計,通過之後畢業證和學位證就順理成章地到咱們的懷裡來了。”
“我性子就是比較急。”蔣文睿紅着臉答道。
“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魏林不依不饒:“這只是一個藉口,你丫根本就是心理有缺陷,凡事愛走極端,總是把一切事情都想得特別麻煩和複雜,瞻前顧後,患得患失。其實你這麼想,這個世界是占人口絕大多數的普通人的,自然會有一整套比較完整的普通人生活模式,不然大家怎麼活;‘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一句託辭,而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好吧,哥哥,你別數落我了,行不?”蔣文睿討饒道。
“我也不是數落你,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魏林繼續說道:“其實你再仔細想想,你做事情每次都這麼急,佔便宜的其實是我們這幾個室友,我們其實都已經達成一種默契,一旦有什麼新的事情出來,我們可以繼續在寢室裡面繼續打遊戲的打遊戲,聽歌的聽歌,看小說的看小說;不出三天,老蔣你就會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各種應對方案告訴我們,然後,我們完完全全按照你說的做就行了,根本就不用我們去勞心勞力地瞭解。老蔣,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讓我們佔點便宜,我們會感激你的,但是,今後工作了,你還這麼性急的話,恐怕更多時候就是你勞心勞力,但是到最後卻被別人撿了便宜,完全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要學會在心裡面憋住話,沉住氣,這樣才能避免以後被別人當槍使,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的悲劇。”
“時候不早了,我去打水,要不要我幫你打?”魏林站起來問蔣文睿。
“不用了,我現在想去澡堂洗個澡。”蔣文睿很鬱悶的答道。
第二天早上,蔣文睿睡了個懶覺,九點多鐘都還沒起來。
“老蔣,怎麼還不起來?”魏林睡在牀上,有點疑惑地問蔣文睿。
“不去了,不想去了,昨晚上你說得很對,我這樣乾着急一點意義都沒有。”蔣文睿若有所思地答道。
“唉,你看,你這不又是走極端了嗎?”魏林不以爲然地答道:“從焦急的極端走向到懶散的極端。昨天晚上,我倒是看到有一個企業貌似還可以,是山東的一個工程機械公司,我還想着你幫我去投一下簡歷呢!”
“哦,那個企業好像接受網上投的簡歷,我昨天都投了,宣講會就沒必要去了,我今天真的想睡個懶覺。”蔣文睿答道。
“那就算了唄!”魏林翻過身去,繼續睡覺。
又睡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着了,蔣文睿就起牀,端了個馬紮凳坐在樓道里面聽音樂,享受着難得的清閒時光。這時候看見李域海往自己的寢室走,臉上卻沒什麼神采。
“怎麼了?”蔣文睿問道。
“去面試了,感覺沒什麼希望了。”李域海答道:“他不解決戶口,他們還說所有的私企都不保證解決戶口,以後我如果真的去了上海,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意思是面試你算是通過了唄?”蔣文睿問道:“給我講講你面試的經過吧!”
“差不多。”李域海答道,語氣中卻沒有通過面試的那種喜悅:“其實他們的面試一點也不神秘,就是兩三個老師對着你問問題,每人問一兩個就完了,一共也就四五個問題。然後還稍微給我說了一下將要分配給我的職位,好像是要我去做檢測方面的工作,檢測機牀的關鍵部件的精準度。我感覺我的回答應該是讓他們感到比較滿意,所以他們問完之後讓我問他們一個問題,我就問了這個戶口的問題。”
“他們到底怎麼說的?”蔣文睿很好奇地問。
“我感覺他們完全是在閃爍其詞。”李域海很鬱悶地答道:“首先他們說,他們是私企,每年能夠解決的戶口名額不像國企和政府那麼多;然後又說什麼,但是他們每一年還是有多少多少人獲得上海戶籍,能夠解決的戶籍數目在私企裡面還是可以名列前茅,好多企業根本就不像他們那樣可以解決上海戶口,去年就有十來個優秀員工通過競爭成爲了上海人。你要知道,他們這個廠現在都已經有一千來人了,每年只有十幾個優秀員工能夠拿到上海戶籍,這競爭該有多激烈啊!”
“我一聽到他們的這種回答,當時就有點不太高興。”李域海繼續說道:“我感覺,他們應該是看到了我那種有點失望,不太高興的表情,他們原本的笑臉也晴轉多雲。後來還建議我什麼工作以後自己再考一個在職研究生,這樣的話戶口的問題應該更好解決。然後他們就讓我回來等消息了!”
“那如果他們待會兒發短信讓你去簽約,你去不去?”蔣文睿問道。
“不知道啊!不是很想去……因爲他們都已經變相說過了……他們不解決上海戶口。”李域海拖着長音答道。
Www ¸Tтkā n ¸C○
“爲啥你非要去上海啊?”蔣文睿問道。
“個人所喜,好多人總說什麼大城市浮華、壓力大,生活質量不高,但是我倒是覺得在大城市裡面待過幾年的話,人應該都會變得聰明一些。尤其是對自己今後的發展,以及今後對子女的未來都大有裨益。”李域海臉上突然出現了神采,答道:“你想想看,能夠留在大城市的都是一些人中龍鳳,和他們競爭的話,無意間就會提升你自己的水準。”
“你老家是新疆的,以後探親距離可有點遠啊!”蔣文睿感嘆道。
“正是因爲我老家是新疆的,所以我纔想去北京、上海啊!”李域海鄭重其事地答道:“在我看來,除了北京、上海,其他的省會城市和烏魯木齊不是一模一樣嗎?既然去其他的省會城市都和回新疆差不多,我爲什麼不跳起來摸高,爭取留在北京、上海呢?”
“那你爲啥當時考大學的時候,不去北京或者上海的學校呢?”蔣文睿想了想,問道。
“是這樣的,當時報志願的時候,我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研究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發現,北京、上海的院校和咱們學校錄取分數差不多的有很多所,這樣的話,我就搞不清楚這些學校錄取分數線這麼高,到底是因爲它真的有那麼好,還是僅僅因爲它佔了北京、上海的好位置。”李域海回憶道:“網上的說法太龐雜,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所以我就只好選咱們學校,濱城的環境好,機械專業在國內比較靠前,我就隨手填了這個錄取分數線最高的專業,然後就這麼過來了。不過現在想起來,當時我的決定還是有點欠考慮,如果我再多研究一下,或許我就可以直接去北京、上海的院校了,那樣估計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麻煩了,至少能得到更多的可靠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