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像歌詞裡寫的一樣“肯定前世就已經深愛過,講好了這一輩子,再度重相逢”。

在每個離別後相逢時都有這種感覺,像是在說我們的相遇和戀愛是前世的註定,註定在這一世要愛到深刻幸福。

當然,初三那時真的不知這種感覺醞釀久了,就變成了愛情。

與青青和解後的日子變得輕快起來,時間也像是乘上了順風的船,一去不回頭地從身邊溜走。

註定這個冬天是溫暖的,也註定這個新年過的一定很快樂。

是的,一切都很好,出奇的順利,就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一樣,只需要你走上一遭罷了。

寒冬過去,春季即將來臨,新的一年在轟轟的炮聲中開始。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衣服、新的村莊、新的樹木還有那新的面容。

新的學期同樣開始了,相比而言新的這一學期將會很緊張,無論是時間還是人們的心理。

不過在我這裡還會好一些,一直以來的好成績幾乎養成了自信的習慣,所以也不會太緊張,只是有緊迫感而已。

同樣在新的一學期裡,班裡的氣氛也變得更加濃郁,平時都很少有同學去打球娛樂了。

雖然不太清楚這一次成績的重要性,但還是從前輩的口中得知,不好的成績將會帶來悲慘的命運。

誰都不會放棄最後的掙扎,即使明知一切都將是徒勞,但還是想在最後的時刻全力的拼搏一番,不讓自己後悔。

新的學期裡我與青青像是重逢的老友,向彼此講述着過年的那些日子,還有年前的那個冬季裡發生的種種。

在那個冷峻的冬天裡,我倆是仇敵,是戀人也是陌生人。

假裝不認識,假裝有深仇大恨,也假裝從來都不見過。

以此來掩飾彼此內心的痛苦和不捨。

我們都不願捨棄對彼此的情感,卻又礙於世俗的壓力,不敢相對方靠的太近。

卻不知因此傷害了對方。

好在有一場美麗的雪。

在雪中我們又靠近了對方,情感變得比以前更加迅猛,像決堤的洪水,氣勢洶洶地向我們衝來,無法掙脫。

在雪中和解後,我倆再次合體,並且再也不會顧及別人的眼光。即便有老師的談話和教育,卻也一點兒不頂用。

我們總是形影不離,總是歡聲笑語。

惹得班裡同學即是羨慕又是妒忌。

當然,我們並沒有太過分,只是在合理的時機場合下才敢表現的很放肆,而且一切都不會越過底線。

直到畢業了我們倆也僅僅是拉過手而已。

新的一學期在春天裡到來,在夏天開始綻放,如同花兒一般,將所有的芬芳都留給了我們。

這一學期雖然課業比較繁重,但隨着天氣的暖和,大家在課餘時間裡,都很願意到滿是春夏氣息的山野間玩耍。

或是水邊楊柳處捉魚戲水,或是田間青麥邊漫步細談,又或是在芬芳的桃花林裡折花尋香。

幾乎所有好玩的地方我和青青都去過,有時坐在一起靜靜地看書,有時一邊打鬧一起吃零食,又有時和同學一起踏青遊玩搞野炊。

這一切都顯得精彩而美麗,在青春洋溢的年紀,和喜歡的女孩一起瘋一起玩,真的是幸運得有些滿足。

直到中考結束前我們都是如此,每天除了學習外就是盯着對方發呆,說着甜蜜的小情話,徜徉着未來和計劃着未來。

一切顯得有些美好,美得像一場夢,不太真實……

畫面依舊是一幅幅讓人沉醉的情景,彷彿我還在那個時空,依舊停留在青春洋溢的那個年紀。

並且這周圍的一切都是真的,青青和我並沒有長大,也沒有之後的那麼多煩惱,也沒有分離的痛苦和悲傷。

我們依舊在一起,在春夏之際,在花野之間。

我們一起奔跑,一起讀書,一起爭吵,也一起說愛你…

眼前已經不再漆黑,變得灰濛濛的,宿舍裡的樣子也模模糊糊地映入眼中。

很安靜,大家依舊在沉睡,這是醉酒的後遺症。

可能還得幾個小時才能醒酒。

不過,反正也是沒事,就這樣懶懶地睡着也並沒什麼不好。

陽光有些稀疏,開始從窗外透了進來,即使隔着窗簾也抵擋不住,房子也漸漸開始明亮。

很無奈,我必須得起身了,而且還得穿上衣服。

要是晚上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上個廁所速度很快,不沒幾個人看見,何況是晚上呢。

但白天不敢這麼幹,一來人多二來還真的不好意思光着屁股出去。

再躺下來點上一支菸,深深吸一口,彷彿要吸進靈魂一樣。

頓時世界又變得安靜極了,整個人也感覺進入了縹緲,伴着眩暈和噁心大腦進入了空白。

接着便是有意無意出現的一些概念和名字,像極了迴光返照。

腦袋裡還有些殘存的畫面揮之不去:初三,高中,兩地,失戀,和好,距離,等待……

這些雜亂的詞彙一個又一個衝擊着每個神經,像是要把整個腦袋擠爆似得。

煙霧中早就沒有一點兒睡意,只是好像個死人似的躺在牀上,任由思緒飛馳,回憶瀰漫。

恍惚間我又回到了中考成績公佈的那個晚上。

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正是盛夏時節,天氣熱的要命。

我們全家都在看電視,像往常一樣,看着各種各樣的連續劇,沒有一點兒特別。

不過中間來了一個電話,頓時引爆了整個家裡的氣氛。

電話是青青打來的,說的第一句話是:“喂,林飛在嗎?”

剛好是我接的電話,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她。

同時我很緊張,因爲家人都在呢,真擔心他們會問是誰?不過還時很鎮靜地說:

“嗯,是我。怎麼了?”

“哦!你在啊!”能聽出來她是很開心的,可能是我接電話的緣故。

“嗯!幹嘛呢?吃了沒?”這時我心裡更緊張了,不知道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我還以爲是她想我了,所以打電話過來和我聊天。

像之前一樣,我們想念對方時就會等白天家裡沒人時候給彼此打電話。但晚上是從來不敢的。

“嗯!吃了!你呢?吃了吧?這都幾點了!呵呵…呵呵…”她有點傻傻地在笑。

“嗯!肯定吃了啊!”

“怎麼了?”我的言外之意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嗎,非要在晚上打電話,讓人小心翼翼的。

“哦!差點忘了!那個,是那個,成績出來了,你知道嗎?”

“啊!出來了啊?你知道不?我不知道啊!”

“嗯!你不知道啊!我也是剛知道的!”

“怎麼樣?考的,(我們)?”

這個時候家裡人也聽出來了一些眉目,都靜靜豎着耳朵等聽結果。

我也是緊張的要命。

考的時候沒有一點兒感覺,反倒是畢業後在家裡待的久了有些不適應,覺得太閒太無聊了,還是比較喜歡學校的日子。

而且也是想着要上高中,將上學這個事業進行到底。

“哦!你挺好的,五百分呢,上一中是沒問題的……”說完後就沉默了。

“哦…”

本來也想問問她的成績的,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沒有說自己的,而是沉默了下去。

我估計怕是真的出了問題,但還是沒有立馬問。

“嗯,那班裡其他同學怎麼樣……”

當然我問的是班裡前幾名的和關係好的。

“哦,那誰和那誰都是五百多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嗯!那,那個…”

“那個什麼啊!想問我的是不是?你真傻!”

“嘿嘿…那,怎麼樣嘛?”

“嗯!好吧!那個,沒考好,四百多分,,,”

她又沉默了,我倆都知道這個分數不太理想,而且已經決定了我倆即將不會在同一所中學繼續上學了。

“哦……”

我只是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像是石化了,又或是徹底變成了一塊木頭。

“喂!還在嗎?”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嗯!在呢!”我還是慢一拍,木木然回了一句。

“嗯!那,那什麼時候我們見見面吧,好不好?”

她的聲音哽咽的更嚴重了。

“好!”

當時我最想見的就是她,青青。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能見到。

“那就後天吧!也是逢集,可能還能遇到其他人呢!”

她的聲音稍微的輕鬆了一些。

“好!要不要我叫上張潮水他們?”

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那好吧,你打電話看看!”

“哦,那我給打!”

“嗯!那,那就這樣吧!”

我能聽出來,她現在很難過,可是我沒有一點兒辦法。

“哦!那,那就後天見吧!我掛了!”

“嗯!”

通話結束了,接着是家人的問候:誰啊?考的怎麼樣?能上一中不?

“是同學,五百多分,應該能上吧!”

聽到我的回到所有人開心極了,我們家終於出了一個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而且即將要上的是全縣第一中學,簡直是小小地光耀了門楣。

但這都是他們的事,而我正在打一個電話,那是張潮水家的。

電話接通了,也問了他的成績,結果和青青的差不多,看來他們要在一起上高中了,不過也好,至少青青有老同學照顧,不會被人欺負了。

事情也說好了,潮水同意後天小聚的事,還說要問問何俊卿,看他來不來。

所以,這次算是在考試後,我們班同學間進行的一次小範圍的聚會。也許在這之後,大家就不一定能見着面了。

那天晚上的我很矛盾。

自從知道這個結果後就一直胸中憋悶的很,有點難以接受這樣是結果。

明明是一個好消息,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現在大家都知道,成績決定了高中。

大家也都知道,一中、二中在縣城,而三中在另一個鎮裡,離縣城還得很遠的一段路程。

青青的成績不怎麼好,上二中很危險,而三中的話就容易多了。

所以我倆即將面對的就是,我在一中,而她在三中。

也就寓意着我們即將要分離,而對於脆弱的我們,分別也許就像生離死別一樣,讓人難以承受。

那一夜開始失眠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失眠。

一整夜都沒有睡着,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睡着後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還在初三的教室裡,也確實是我們初中的學校裡,但班裡少了很多人,並且一直沒有見到青青的身影。

而我像是在尋找着什麼,後來才知道是在找青青,但始終找不到。

最後又像是說我們在上高中,已經不是在初中的學校了,而且也知道青青在上三中,離我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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