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實我醉了,斜躺在牀上,半睜着眼睛聽着大家的發言,偶爾插上一句,和他們大聲的笑上一笑。

聽着這個說那個的糗事,爆着彼此的料,真是一種趣事。

本來喝酒太多,已是醉了,腦子裡混亂不堪,還不敢閉上眼睛(閉上眼睛會更覺得頭暈)只能看着聽着大家的激昂言辭,等待着酒醒或是睡着!

時間是治療傷痛和醒酒的最好東西。

醉了,睡上一陣,然後再上個廁所,自然就清醒了。

我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漆黑,我依然躺在牀上,只是身上多了一個被子,想是最後關燈之人蓋上的。

探出手在牀上摸索,碰到的是手機,拿到眼前胡亂的摁了個摸到的鍵,突現的光刺的眼睛無法睜開,只好閉上適應一會兒。

再次睜開眼睛,從小小的一個縫兒慢慢放大到手機的屏幕整個映入眼中。拿到手機,先看了下時間,是凌晨倆點快半分。再用手機的光看了下其他的人,他們都在,也都熟睡着。

半夜起來幾乎都是想放水的緣故,更別說是喝了酒的人。拿着手機當手電筒用,在淡灰的光線下摸索到牀邊,找到鞋子,穿上後輕輕地打開門去洗手間。一切完事,在水槽中洗了把臉,清醒一下頭腦,再回牀到上躺下。

藉着手機光找到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支,慢慢地吸進肺了。

讓煙刺激着神經,使得大腦更加清晰。寂靜的宿舍傳除了熟睡的人的鼻息,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響。

只有一顆紅點忽明忽暗。萬籟俱靜,彷彿天地間只剩我一人,好不孤單!打開手機,讓光線照亮眼睛,除去一人的寂寞。

翻看着手機裡儲存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同時回憶着當時的情景。翻到最後一張,我卻依然毫無睡意,反而愈加的清醒了。

無奈,再次翻看信息,一條條地看,沒有什麼意外收穫,大多是移動公司的和某某活動的信息。

在最後幾條時,發現了一個未知者的來信,不認識的號碼發的。打開後,內容是“幹嘛呢?我又想你了!”再看日期是三月份的。下意識的又想到了她,別人是不會發這樣的信息的。

想着分手也有差不多一年了,什麼時候的信息都不記得了。也不知現在的她幹嘛呢!又覺得自己很好笑,現在不睡覺,難道像自己一樣大半夜的抽菸嗎?“她應該有男朋友了吧!她又不難看!都一年不聯繫了;她應該過的挺好吧,她性格又好;不知她現在還頭痛不痛了,應該好了吧……”總會在無聊時候想一些沒用的東西。

都一年不見,不聯繫了,還瞎操什麼心呢?我自己都覺得有些無恥,明明已經分手,還想什麼呢?輕輕的按了刪除,那條信息也隨之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相冊和信息都看完了,還是醒着,索性關了手機,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着。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強求不來,還是佛說的有道理,得“萬法隨緣!”裝着睡覺亦是不可,反而更加使人煩亂。

於是,我又睜開眼睛,雖然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漆黑,卻感覺舒暢多了,沒了一種被禁制的感覺,很是暢快!睜着眼睛在黑夜裡,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憑着記憶形成畫面,也讓思想隨着情景走遠。

記憶都是林林總總的,一段一段的在腦海中盤旋。想抽出一段來回憶,而又不知該取那一段,總是這樣反覆的選擇着,卻總是沒有結果,沒有頭緒。像是循環,又像是死結,永遠打它不開。

在回憶中,記憶最清晰的都是最近的事情。頭緒突然來臨,段段景象如長龍般排列在一起,片片清楚無遺。

公交車上的那個女孩,背影、衣服,還有明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和那熟悉的臉龐……她是青青,卻又不是青青。青青,那個有一個酒窩的,扎一頭馬尾的,俊秀的女生。

我的愛人,卻又離去了的!眼前好像模糊了,景物也變了。

“喂,班長,這個,是你收拾呢?”青青斜着腦袋笑嘻嘻的對我說,

“你收拾!”我簡潔的回答。

“無賴!”仿若蚊吟,她偷偷的罵道。

我是聽見了的,只是明知理虧就再沒吱聲,假裝沒聽到。我們的認識很平淡,和大多數認識一樣的。不同的是她卻成了我的同桌,也因此有了我們的很多故事。

那是初三的第一個學期,我們的初中在鄉里,我們也大都是周邊村子的學生。有的離得遠,有的離得近,最遠的差不多有二十多裡遠。我是比較遠的,離學校十里遠。

我們也都是住校的,只有在週末的時候才能回家。每到周天就要帶着乾糧去學校,週週如是,屆屆如此。

畢竟中國還有很多的農村,很多的農民子弟。他們努力着學習,希望能走出圍困祖輩世世代代的大山,能到山的那一頭看上一眼,是否如書上所言是寬闊的大海,是燈火繁榮的城市!

初三,對當時的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我們根本不知上學的目的和初衷是什麼。

只是家長的選擇就是讓孩子上學,考大學。卻不知大人的意識裡是否有大學的概念和意義。就這樣,從七八歲起跟着比自己大的孩子開始上學,一直到初三。

只是初三的我們還是不知在初三之後是什麼,或是繼續上學,或是外出打工。這些都不知道,也是隻知道學習好就好,家人開心,老師喜歡,同學羨慕。這就是我們的初三意識!

其實如果在正常的環境裡,十五歲的初三學生是能意識到一些的,只可惜我們的環境太落後了,封閉到一個鄉里每屆只有幾個能考上高中,最後能上到大學的人數可想而知。

這也未必是抱怨,在每個生命降臨到這個世界時,就已註定了他們的生活,未來的改變也只能靠他們自己努力!

初三的我是個好學生,每次大考都在班裡前三名。也因長得比較高大(有一米七左右),所以在剛分班之時班主任欽點爲班長。

那時的我高而瘦,單俏筆直。長得也不難看,也好玩。因此一時也算是班上的一號人物,僅此而已!

在初中,爲了讓家人開心,我一直是個好學生,成績都很是不錯,一直保持到了初三。

不同以往,這一屆的初三學生格外的多,有一百七十多人,分了四個班,往屆大都爲兩三個班。

同時學校爲了加強對成績突出學生的教導,特意將全級前五十名學生組成“一班”,作爲重點班級,並施行月考制,將每次前五十名學生放到一班,若倒退的則離開一班。屆時,“初三一班”成了老師和家長評判學生的唯一標準。

開學分班是以初二第二學期期末成績爲準的,或許是李青青在那時沒有考好,以致在初三開學一個月後她才進了一班,之後就再也沒出去過。

在最初,青青和我只是簡單的同學和同桌關係,直到發現她的眼睛很像我小學喜歡的女生時,我們的關係才發生了變化,一直到後來分手時,我們的關係再次發生了變化,最終成了陌路之人!

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發現班裡的一個小女生特別好看,特別可愛。那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在長長的睫毛下眨巴眨巴,想一個小公主一樣。

當時的我一頂的爆炸頭髮,慘白的臉上幾乎不見笑容,倒像是個小矮人。然而這個小矮人非常的喜歡那個小公主,經常希望和小公主一起玩耍。可是小公主身邊常常有可惡的衛兵和兇狠的狼狗。

這使得小矮人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看着喜歡的小公主。

人們總是對美好的事物有好感,因此稱之爲“喜歡”。那時的我也是出自於對美好人物的好感。

不能說是愛情,因爲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說會有什麼感情呢,只有純潔的喜歡。像是喜歡美麗的風景一樣,能看到便是欣喜和快樂。

只是遺憾的是上初中之後,我們的小夥伴大都分開了。小矮人喜歡的小公主也像是乘着仙鶴般飛走了。

幾年後在大家都已長大的季節裡,我們又見面了,只是小矮人長大了,小公主也變換了人物。相見時也僅僅只是一個微笑來寒暄而已。

在小公主剛剛離去的日子裡,小矮人很難過,有時還會在夢裡見到小公主。

只是時間越來越長,漸漸地小矮人記不清小公主的模樣了,只是記得有雙美麗而好看的眼睛。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矮人長大了,爆炸頭髮也早已退去。

然在初三的那一年,長大的小矮人遇見了有着同樣美麗好看眼睛的女生,讓他欣喜萬分。

在那情竇初開的年紀,每個少年對異性都有一種警惕和好奇的心理,想去知道卻又害怕靠近。

而當我看到青青的臉和眼睛時,彷彿又回到了小矮人的童話裡,像是找到了那心儀已久的公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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