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識平淡無奇,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也很愉快。

伴着身旁漂亮的女同學,漸漸熟悉的我們經常會有歡聲笑語。

班裡也是如此,同學們都很努力,爲了來年的中考各自準備着。

時令輪迴,春去秋來,遠去的夏季迎來涼爽的秋天。泛黃的樹葉經不起風吹,一陣吹來,片片飄落。

在同桌的日子裡,我很快樂。經常和青青討論問題,也經常與她分享零食。

我們相互幫助,共同學習,關係也一天天地親近起來。若是沒有後來的那一段糾纏的感情,相信我們將會是無話不說的知己。

應該說是青青改變了我的性格。

在她未來到我的世界之前,我很少與別人交流,尤其是女生,那就更少了!

那時候我一個人的世界裡,除了幾個與我關係較好的男性朋友之外,幾乎沒有女性朋友。

別人或許說我清高,其實不然,我只是不太會與人交流,再者我是臉皮太薄了,與女生說話時都會臉紅。

所以爲了避免這些尷尬之事,索性就不主動去與她們說話,久而久之,我便更加不會與人交流了,尤其是女生。

青青的到來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是她勾起我潛藏在心底的,沉睡着的說話的慾望。

同時我也找到了我願意傾訴的對象,那就是青青!

自從青青坐到我身旁之後,我便活潑了幾分,經常會與青青說笑話,然後笑得前俯後仰,也會與同學們在課餘時間裡打鬧嬉戲,玩的不亦說乎。

而這些在我以前是很少有的,在不經意間我已慢慢地開始改變。只是當時沉醉在一片歡樂之中,卻沒與在意這些。

或許說我的改變是正確的,也因此我將迎來了我們彼此的初戀。

年輕的我們不知愛情的期限,也不在意它是否將會永恆。

只想與眼前的這個人不曾分離,永遠的在一起,那便是快樂,便是愛情!

可惜,天不遂人願,我們曾經多麼真摯的愛情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只是因爲分離,只是因爲再次的陌生!

第一次的表白是一張紙條開始的。

那應是中期試後的一週,是星期幾已經有些模糊了。

總之是在一天的飯後,晚自習之前的一段時間裡,我去教室很早,當時教室正好沒人。

我便下定決心要寫一份情書,爲了我美麗的同桌。

提筆來寫時,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下筆。

躊躇半天,最後還是實話實說吧!其意大概是說,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喜歡了,然後想要保護一輩子,反正就是這類的話。

雖然言語不像古人那般華麗婉轉,文辭也確實不敢令人恭維,但還是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寫完之後,想到要送出的時候可真是有些難爲情,當面給的話實在不好意思,找人帶送的話又怕密情暴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偷偷的來比較保險,比如藏在她隨時能看到的地方最好。

她既能第一時間看到也不怕別人知道此事,豈不是很完美!

於是決定將我第一封情書夾在她的書裡,讓她看到。

當我懷着激動的心情將情書夾到書裡,合上書時,突然心裡莫名的有些忐忑不安,變得猶豫起來。

害怕的心理如翻江倒海,怕她不同意,怕她會拒絕,怕她看到書信後大家連一般朋友都沒得作。

“唉!”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下不了手,便又從新拿出信來揉成一團狠心的扔向窗外,看着緩緩下落的紙團,心裡有了一絲輕鬆又是滿滿的不甘。

情書沒送成,像是我這顆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經受了打擊。

弱弱地低頭,看起書來。

漸漸地同學們三五成羣地來了,也沒什麼心思再寫情書,便無精打采的開始複習。

許久之後,“哐”的一聲,一個黑色書包砸在了桌上,我正想罵一句,轉頭過去,看到的是青青,便再沒吱聲,只是輕輕的回過頭來做自己的事,也沒理青青。

“喂!幹嘛呢?挺早的嘛!”

“嗯!”

她問我答,簡潔無比。

接着她坐了下來,一邊整理着書一邊還嘟囔着:

“切,有人又在耍酷了!”

我充耳不聞,也不去理她,只顧着自己混亂的心裡,一時不知該做什麼,竟然發起了呆。

“喂,呆子,想啥呢這麼入神?”

她在我神迷之時捅了我一下說,

“哦,沒啥!”

驚醒過來的我連忙說,竟不料謊言又出賣了我,霎時我臉滾燙起來,直接紅到了耳根,頓時尷尬無比。

她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便也回過頭看書去了。

待到恢復清明之後,我也不再去想其他,專心開始看書做題。

班上來的學生愈多了,推桌敲蹬的聲音也愈雜了,搗蛋的同學你追我跑鬧得不亦說乎。

要說看書現在已是不能了,強烈的嘈雜聲中想要靜下一片心來是很困難的。

索性我也不去看了,反正心裡有些煩躁,無法徹底靜心。

大都在這個時候,班裡比較拼命的學生會去操場邊上或是找一個靜謐的地方獨自背起書來。

我也沒這個習慣,就沒必要出去,隨便和同學聊聊就足以混到上晚自習的時候。

合上書來,起身到樓道里轉換一下視覺。

看着夜幕緩緩降臨,大地被慢慢地漆成灰黑色,遠出的大山變得模糊,灰糊糊的一片。

山腳下閃爍着點點的燈火,像是點綴着這寧靜的大地,提醒着行走在黑夜裡的過客:

“別怕,我會爲你點亮黑夜,驅除鬼怪的!”

望着黑幕下毫無結果的西方,我想家裡也該是一片燈火吧,明亮的房子裡洋溢着笑容的人們,也該是吃飯的時候了吧!

黑夜徹底吞噬了整個天地,除了遠處閃閃的燈火,就剩下校園的一點光亮了。

橫排的教學樓裡的燈光照到偌大的院壩上,諜影重重,好不鬼魅!

轉身回去,走到桌位,沒有人在。

眼光在教室大概的巡視一圈,她正在與同學聊天,我便坐了下來,不再去看其他。

心裡總有些落寞,像空空的黑夜,深邃而眩暈。

一時竟有些呆滯,不知該做什麼。

“幹嘛去了?”

聽聲音便知是誰,隨意的迴應了一聲

“上廁所!”便再沒答話。

“哦!”

“給!”

青青也坐了下來,伸過手來,手裡捏着一顆棒棒糖。

我習慣般的拿了過來,並沒有拆開來吃,也沒說什麼。

這些事情已是很平常了,同桌多日,我們關係很好。

經常會給彼此帶買零食和學習工具。習以爲常,便沒什麼大驚小怪。

她見我沒有說話的意思,也就安靜地翻看書了。

時間翻飛,動若江水。上課鈴響了,一陣刺耳。

教室緩緩地安靜,聲音像是在暗暗的縮小,最終歸爲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淨是唰唰的翻書之聲,或時不時的夾幾聲碰擊課桌的聲音。

端坐在凳子上,再次收回心神,凝心做題複習。之前情書帶來的不美也盡將淡去,如同從未發生過一般。

安靜大教室是沒有規定不能出聲的,只是大家一爲紀律二爲別人,不去破壞學習之人罷了。

班裡有個大家默認的約定,那便是下自習前半個小時是可以說話的,主要是同學們的問題討論和相互請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是最忙的,經常會有同學來請教問題。雖然我看上去有些面冷,但還是挺熱心腸的,來者不拒。

大家都是同學嘛,也基本上都是認識多年的人了,怎好意思拒絕,而且討論和指教本身也是學習的好方法,我便倒是個好人了。

青青也是來者之一,不同別人的是她會在人少時才問我。

我在後來問她爲什麼,她只是詭異的一笑說“我是你同桌嘛!”

“是嗎?”我有些沒懂。

在我們倆討論問題或我給她講解難題時,她總會有種很難理解和似懂非懂的表情,弄得我講也不是,不講也不行。

所以有時會爲一道題花費很長時間。我倒也不在意,和喜愛的女孩靠的那麼近,即使是講解無聊的數學物理,那也能說的天花亂墜,妙趣橫生,真是好不愉悅。

晚自習下九點,而總會有人能熬到十一點多。

我卻沒有那等魄力,差不多十點過一些,我便會和張潮水何俊卿伴着路上紛紛的學生回到宿舍,或是複習或是睡覺到明天。

那天晚上也是如此,雖有了一點情書的小事差點壞了心情,但還是正常的過完了一天,只是例外的是那晚青青沒怎麼和我說話,更沒向我問什麼難題,只是一味地做她自己的,剛下自習就走了,一句話都沒和我說。

當時我沒有注意,也沒細想,回到宿舍才覺得有些異樣。

我想或許是因上自習前那會兒沒理她,而她在生氣吧,也或許她回去的早有自己的事情吧!

不再去想,洗漱一番,上了牀趴在上面,把被子蓋在背上,湊着頭頂上射下來通黃的光線,從牀頭的桌上拿過一本英語書來,再學一會兒。

翻看書來,是一本英語語法書,第一頁中間空白處寫着清秀的三個字“李青青”這纔想到這本書是青青的,是什麼時候借的倒有些不記得了。

隨手翻了翻書,裡面也沒什麼,除了複雜的句子和繁瑣的解釋外便是空白的練習題了。

突然靈感來襲,天光自開,一個絕妙的法子鬨然顯現在大腦裡。

於是拿過筆記本撕下一頁,抄起筆來在紙上寫下兩行英文:

“I LIKE YOU ! I LOVE YOU !”

然後對摺了兩次,激動着夾到語法書裡。

此時的我已經也無看書之心了,滿腦子的想象着明天她看到紙條的反應,或是根本沒翻這書,沒看到紙條,那不就白搭了嗎!

想到這裡,忽的有拿過書來,翻到紙條出將其拿出來,再把書翻到中點部分,翻看一頁將它一角給折起來,再把紙條放在折過的那一頁上,合上書。

感覺萬無一失了,明天只要她翻書,就一定能看到,而且一定會翻的!計劃完美,卻有些興奮,倒是無法睡了。

管他呢,想象中的美好,閉上眼睛就是美夢,似睡似醒,睜開眼睛便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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