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說的臉紅紅的,就說:“沒啥啦,菡姐難道你沒交過男朋友麼?她就說還沒,我就說這不可能吧,菡姐你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這麼好,對人又好,咋可能沒人追你呢?”
“貧嘴!”
她聽我這麼說,臉上也閃過一絲緋紅,不過立馬就隱去了,沒讓我瞧見,她就盯着我的眼睛,說,“那,默默,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唄,這倆女生,你到底喜歡哪個?”
我猶豫了下,說,“那肯定還是蕭璐啊,我對夏夢,也就只是遺憾,可我還是不希望她跟了劉峰那種畜生啊,那種人,他不配得到夏夢!我就很無奈這個,所以才整的最後跟兄弟吵架,跟女朋友吵架,各種吵架,搞得我都衆叛親離了,我這才走投無路來找你的嘛。”
我說完以後,感覺這段時間以來,壓在我心裡的這些事兒太多太多了,一下子說出來了以後,感覺輕鬆了好多,而且,我感覺在菡姐的面前,我什麼話都敢說,什麼都不用顧忌,不像在其他人面前一樣,啥也不能說,那種感覺,真的很棒,我感覺,要是菡姐不是比我大這麼多,我肯定會喜歡上她的,她就是個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她說,“那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該和蕭璐說清楚呀,而且,這件事上,你也有錯,既然你說了,你不想靠女生幫忙,那你爲啥還去找卓小雨,讓她幫小胖,還有,那你又爲什麼來找我,我也是女生啊,是不是,我就說默默你有性別歧視,男人跟女人有啥不一樣啊,大家都一樣,現在連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男女都平等了,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是不是?”
她戳了戳我的腦門,說,“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你還太小,你懂什麼叫靠女人,靠女人你就丟人了,那多少人賺的是女人的錢,你自己說!”
“我就這麼說吧,我們老闆,還是個男人呢,他聘用這麼多的女生當店員,靠我們賺錢,那他,也是靠女人咯?”坑華肝血。
我被她說的有點啞口無言,我撇撇嘴,“那,他是給了你們工資嘛,不算靠你們呀,只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那不一樣。”
“好哇,默默,你還牙尖嘴利的。”菡姐敲了下我的腦袋,嬌嗔道,“那很多賣女性的內衣店,賣女性用品的那種店,店主都是男的,他們不都是靠女人做生意麼,這有什麼的?還有那些賣房子的,賣給女人,也是靠女人發財,那他們都應該把房子送給女人,就是應該的了?”
“這……”我一時間,被她說的腦袋繞不過彎來,大學生就是大學生,腦子裡裝的東西,我這個小小高中生,確實是消化不了。
她又接着抨擊我,“默默,我告訴你哈,你這思想,當真是要不得。什麼叫靠女生,那你說了,你要是不靠女生,不靠那個小雨姐,那小胖是不是死定了?你這是不是爲了救小胖?”
我咬咬牙,不知道她要說啥,我就點頭,說:“是”,她就說,“那不就得了麼,你這是爲了兄弟,不是啥丟人的事兒。你兄弟,肯定也會感激你的,是不是?”
我嘆了口氣,說,“是倒是是,可是,我就是覺着,不舒服,靠女生的,她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看的我真是不爽,所以就跟她吵起來了,所以,後來他們都怪我,也就成了這副下場了唉,其實,我也不想的,菡姐。”
我揉揉眼睛,有點想哭的樣子,她就哎呀,然後主動拉住了我的手,說,“默默,你又想錯了是不是,我就這麼說吧,假如,這個卓小雨,她不是個女的,而是個男生,那你去求他,他幫了小胖,是不是就沒這麼多事兒了,你請他吃個飯,給他敬酒,跟他說客氣的話,就理所當然了?”
我突然愣住了,確實,如果這是南哥幫我的,或者是平哥幫我的,我必定會請客,而且還會大大的請客,因爲,要是他們幫了我,我不請客,那就太不地道了,幫我這麼大的忙,我還不請客,不好好感謝感謝他們,那我還是個人麼?
我皺着眉頭,跟菡姐道,“要是南哥,或者是平哥幫我的話,我必定會好好感謝他們的啊,你這麼說,好像是也對,但是卓小雨,我幹嘛要謝謝她,她那麼盛氣凌人的樣子,我就是來氣,就是不爽我……”
“她不欠你的!”
張沛菡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我的眼睛,她說,“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有點慌了,她好像觸動了我的心理防線了,我都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她突然喝到,“看着我的眼睛,許默,你在怕什麼!”
我慌了,不敢去看,她就吼道,“你必須看着我的眼睛,聽我說完。”
我看着她,只能看着她,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很漂亮,但是,此刻卻很深邃,看着那黑色的眸子,我好像要被陷進去了似的。
“許默,卓小雨她並不欠你什麼,你不是她的什麼人,她也不是你的什麼人!”
“她幫了你,你卻不感謝她,她就是盛氣凌人一點,你也沒資格去責怪她,因爲,她救了小胖一家的命,五萬塊,那對誰家來說,都不是小數目,你知道的吧?”
我顫抖了,不敢聽下去,不敢再去聽她說的話,捂着耳朵,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嚴峻的問題,對啊,她不欠我什麼,她不是我的誰,她憑什麼幫我啊,她幫了我,我卻這樣忘恩負義,我就是小人。
“默默,你想啊,她幫你這麼大的忙,救了小胖,還被禁足一個月,這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損失,一個月沒有自由,可你還這樣對她,那就是忘恩負義,換做是我,我不但會生氣,還會跟你絕交!可是人家,只是希望你去道個歉,就原諒你,呵呵,默默,我不得不說,這個人,她很喜歡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菡姐,我搖搖頭,好像失去了自我似的,看着她,又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菡姐,你別逼我,你別逼我!”我拼命的搖頭,想不去聽她說話,可是,她卻不准我不聽她說話,非要逼着我聽。
“我不是在逼你,是你自己沒法面對你自己!”
菡姐喝到,“你說你不願意靠女人,是因爲過不去心裡那一關,因爲覺着丟人,覺着靠女人,吃軟飯,是丟人的一件事。可你知道,你這樣忘恩負義,就不只是丟人,而是無恥的一件事,那就不配當一個人!你知道麼,人無信則不立,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就是連狗都知道的道理,何況是你,默默……”
“啊!!”
我大吼一聲,“別說了,別說了!菡姐,別說了!”
我瘋狂的大吼了起來,然後不停的顫抖着,全身都顫抖着,我感覺非常的冷,非常非常的冷,全身很空虛很空虛,就感覺,全身的精氣神,都在分散出去一般。
“菡姐,別說了!我,我難受,我……”
“默默,你怎麼了!”
張沛菡也看出來了我此刻的不對勁了,趕緊的過來扶着我,我整個人從凳子上栽倒下去,倒在地上,整個人好像都沒了力氣,我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子裡一個勁兒不停的在閃着,跳動着一句話,
“她不欠你的,她不欠你的,她不是你的誰,她憑什麼幫你。”
“你忘恩負義,你不是人,你連狗都不如,狗報恩都會搖搖尾巴,而你,卻連狗都不如!”
“許默,我許默連狗都不如嗎,不是,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是狗,我不是狗!”
我吼道,“我不是那種人,我知道報恩。”
我捂着腦袋,感覺整個身子都要被抽空了一般,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走起路來,都沒知覺了,我的神經,也沒有了控制身體的力氣,感覺全身都在輕飄飄的浮動着。
我不停的流淚,好像不是自己的眼睛似的,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腦袋,“我是罪人,我是忘恩負義的人,呵呵,我是這種人啊,我就是這種人,我對不起小雨姐,我錯了,我錯了,我對不起王安民,對不起小胖,更對不起,長劉海,是啊,她幫了我,我卻還這樣任性,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哇啊啊啊!!!”
我捂着頭,流着淚,身子不停的抽搐,口吐白沫,翻白眼,我感覺自己看不見任何東西,整個人好像都要休克了似的。
“默默,你沒事吧,默默你別嚇我啊!!”
菡姐突然吼了一聲,捂着流淚的眼睛,喊我,我這才擡起頭來,臉色武力的看了眼她,然後,無聲的滑落。
“好好好,默默知道報恩,你到底怎麼了,默默,是菡姐錯了,菡姐不該刺激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你醒醒啊,對不起,你醒醒啊,你怎麼了,默默……”
然後的然後,我就再也聽不到啥聲音了,我就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夢到卓小雨來了,夢到我和她說了對不起,夢到我和她和好了,夢到,她親切的挽着我的手,叫我一聲,“默默。”
我還夢到夏夢從賓館裡出來,狠狠的給了劉峰一巴掌,叫他滾,然後投入我的懷抱,跟我說,“默默,我沒跟他做什麼,我倆啥也沒做,是他逼着我做的,我不是那種人,默默,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