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尋求平靜的逃離

我叫童樺,童話的童,白樺林的樺。林淑媛說我的“樺”字是出自於白居易的詩中:月堤槐露氣,風燭樺煙香。這是林淑媛作爲一名老師最喜愛的一句寫景的詩句。我問她爲什麼偏偏用了“樺”而不是其他。她告訴我,因爲童家國說“樺”代表從小到老都順利旺達。

我是個有故事的人,在之後回想起來才發現我的小半生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託童家國的口福,我的小半生似乎並不順利旺達,反而有些荒唐和無奈。其實,我也有過幸福美滿的家庭,但真的只是有過。因爲那些所謂的幸福在我剛晉升爲高二學生的時候,全毀在了童家國的手裡。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清晨,是摔東西的聲音將我吵醒了,還有林淑媛的哭聲。

“童家國,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現在這樣做算什麼?”面對激動的林淑媛,童家國竟是沒有說話,任她哭喊:“你當初娶她好了,爲什麼娶我?”

是的,童家國全以沉默來承認他的罪行。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家庭插足於別人的家庭當中了。最終林淑媛做了一個逃兵,當天下午,他們就離婚了。那天我向老師請了病假,躲在房間裡全身心投入遊戲的廝殺中。我當下的心情真的很複雜,我努力說服自己,無所謂,我心情不好,只是因爲不知道向誰要零花錢。

第二天,本來努力什麼都不想,跟以前一樣熱情地對待每一個人。但我能感覺到他們都在躲着我,有的還竊竊私語。

“就是她,聽說她爸爸破壞別人的家庭呢。”

“這種人的種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就是就是,之前還裝的那麼清純,沒準跟她爸一樣不要臉!”

聽着這些刺耳的話我便知道童家國做的那丟人的事已人盡皆知。而我也清楚地知道散播這些消息的人就是餘玥。

“童樺,你個小**!還想跟我搶媽媽,門都沒有!”餘玥一再挑釁我的忍耐限度激起了我的暴怒,我氣沖沖地走到她的跟前詰問:“你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和你爸一樣不要臉!”

“啪!”我早就緊緊握着的拳頭揮向了餘玥的那張臉上。

“童樺打人了!嗚嗚——”她一邊和我對打,一邊發揮她那足以提名奧斯卡金像獎的演技。事後挨批的總是我,因爲童家國一看餘玥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斷定是我的不對。他總是將愛屋及烏這個詞表現得淋漓盡致。

餘玥一次次地挑釁我,我知道,她其實就是在給我挖坑跳,但我仍然她挖一個坑,我跳一次。既然我說不清那就不能讓自己捱了打還要受罰,該出手時就出手!其實有時候我能明白餘玥的心情,她認爲是童家國破壞了她的家庭,所以她就遷怒於我。但她沒有想過,對我來說,她的媽媽也破壞了我家庭。我只是不懂她爲什麼要這麼偏激地去想,害我名譽掃地,讓我從一個愛笑開朗的小交際花淪落爲過街老鼠,沒準還人人喊打。

餘玥和我勢不兩立的事情已是無人不知了。本來這件事沒有必要鬧得滿城風雨,可都是因爲餘玥的小題大做,因爲她的咄咄逼人,讓我每天盡是難堪。

因爲童家國的私慾,我成了壞人的孩子。因爲童家國的私慾,我的生活不堪入目。因爲童家國的私慾,我的家支離破碎了。

我恨童家國,我討厭餘玥。但我卻不能怨天尤人。我也用我的方式反抗着,比如在她的座位裡放她最怕的蟲子,在考試前把她的筆芯弄壞,在她包裡放滿垃圾,在她欺負我的時候全力反擊,能做的且不犯法的事我幾乎都做過。餘玥當然毫不示弱,最重要的是她還有童家國這個靠山。雖然餘玥的媽媽有時會向着我,但我還是不會喜歡她的,我不討厭她,但也無法喜歡,因爲她林淑媛才離開的。

直到後來有一天,我和餘玥第N次在學校發生口角大打出手,校長叫來了童家國。辦公室門口擠滿了想看一看傳說中破壞別人家庭的童家國。

餘玥和往常一樣將演技發揮到極致,眼角還噙着淚珠,看向我的時候眼神中又有一種自鳴得意的感覺。當童家國問起事情經過,她就開始搬弄是非,我不解釋,因爲就算我解釋童家國也不會選擇聽我的。

“小樺!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只好把你送到你媽那裡了!”當下的我真覺得童家國那副凜然的樣子很叫人噁心。

“好啊!童家國,反正我也因爲有你這樣的爸爸感到羞恥!”

“啪!”我知道我說這樣的話肯定會迎來這一巴掌,可是當童家國真的扇下這一巴掌的時候,我的心卻莫名的有點痛。

“童家國,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這一巴掌也就此扇斷了我們之間的僅存的那一點關係。

我取了書包就直奔韻星找林淑媛了,看見我臉上和身上大大小小的創傷後,幾度要去找童家國理論。我攔住了她,說要跟生活在一起,在她教書的學校裡唸書,普通高中沒關係,生活拮据也沒關係。

於是,我終於逃離了那個充滿噩夢的地方。三個月,對我來說是那樣的可怕。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想記起那拜童家國和餘玥這對父女所賜的屈辱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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