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夕並坐在長椅上,路燈昏暗的亮着,照耀在身上就像是披上了一層黃色的光輝。
現在想想,韓林韋真的有點太過分了,明明知道林夕這麼喜歡自己還說出這些傷害她的話,這樣不只是傷害了一個人的自尊,還破碎了林夕的心。林夕現在肯定很難受吧……
這樣想着,我輕輕摟住她,想將自己身上唯一的一點點溫暖傳遞給她。林夕抽泣了一下,有些感動的看向我:“清漪,要不這個外套你穿吧,外面這麼冷,你出來怎麼都不穿點外套啊……都是我不好。”
“林夕,你不要這麼想。”我將她身上的外套幫她裹緊了一些:“只要你會好受些,這點冷算什麼啊,你別忘了以前的我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啊。”
“那是以前……”林夕也輕輕依偎在我懷中,握住我的另一隻手,我只感到了無限的冰涼。“現在的我們其實的變了,曾經的沒心沒肺真實的透漏出了咱們現在的淒涼啊……你說是現在好還是曾經好?不過……其實這些都不怎麼重要了啊……”
我握緊她的手,堅定地說道:“是現在好,就算是我們曾經很快樂,但我們現在卻懂得了很多,有獲得就必須有付出,以前咱們得到了快樂,現在就必須付出我們的痛苦,更何況,這是咱們勇往直前的青春呢?”
“清漪,你倒是變得文藝範了啊……真的很冷呢,清漪,你還是回去吧,我想自己回家。”林夕正起身子來,微笑着看着我,臉上的淚痕卻將這份美好的微笑打破。
我搖搖頭:“不行,這麼晚了,就算你不想去我家,也必須讓我送你回家啊。”
林夕剛想說什麼,卻止住話語,伸出手來看着天空,欣喜的說道:“清漪,你看,下雪了呢……”
經林夕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原來下開了小雪,雖然很小,小的讓人幾乎看不到,但是卻很美。林夕被雪襯托的更加像是一個天使,在雪中的天使,很美麗,很美麗。這不只是外表的美,更
重要的還有林夕內在的美,她的仗義,她的心口不一,她的溫柔,她對每個人無微不至的關心……
林夕和我一樣,是一個生活在暗處的小孩,就像是我的絕望,她的寂寞。
“清漪……”林夕看着我:“謝謝你。”
我想說什麼,但張不開口,或許因爲自己已經被凍得牙齒直打顫了,或許不是。
遠處響起了腳步聲,待腳步聲離我最近的時刻,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林夕有些羨慕的看着我,但更多的是祝福。
韓愈明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你怎麼不穿上外套就跑出來啊,不知道外面很冷嗎?”
“愈明……”有些責備但透漏着關心的語言正在暖化着我冰冷的身體。
林夕走過來:“韓愈明,看在你這麼細心的份上,我就將清漪交給你了,但是如果你對她不好,小心我的報復哦。”
韓愈明苦笑道:“你和林韋說的話真是同出一轍啊。好了,你也穿這麼少,還是趕緊回家吧,現在外面這麼晚了,大家都在過聖誕節,不要因爲這點事情而破壞了快樂,這樣下去還容易感冒,趕緊回去吧。”
林夕搖搖頭:“我現在打算回家,你們回去吧。謝謝今天的款待咯。”
我趕緊想叫住林夕,但是林夕確實飛快的跑走了,絲毫不給我們追她的機會。韓愈明搖頭苦笑道:“林夕恐怕悲傷的不輕啊,林偉這小子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他:“愈明,韓林韋也出來了嗎?”
“不知道,我追出來的時候他坐在那裡沒有動,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家裡。但我感覺他應該是獨自一人回家了。”韓愈明輕聲說道:“外面那麼冷,趕緊回去吧?”
我點點頭,就算有些擔心但還是乖乖的和韓愈明回家了。韓愈明幫我倒了一杯熱水,給田覓野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田覓野也回來了。
我有些愧疚的端着水杯:
“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
田覓野笑着搖搖頭:“沒什麼,要是我的話我也會不顧慮其他事情就追上去的。對了,林韋回家了嗎?怎麼沒看到他?”田覓野邊換鞋邊問道。
我和韓愈明對望一眼,韓愈明說道:“應該是,打電話也沒有打通。”
田覓野點點頭,轉移了話題:“外面下雪了呢,現在越下越大,今年的第一場雪剛好在聖誕節晚上,挺不錯的,明天就能看到煥然一新的城市了。”
“嗯……”要是以前,我肯定會比較興奮,但現在這麼多的憂愁堆積在心裡都快成一座小山了,自然沒有心情去管這些。
我坐在牀邊,發着呆,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呢。晚上收到了好多祝福的短信,有林夕的,有韓林韋的,有郝逸明的,有韓愈明的,有田覓野的,有大哥的,還有班上的一些朋友發來的。一條條的祝福短信看得我眼花繚亂,但是心裡暖暖的,原來,這就是朋友的感覺啊。我也給他們每個人的都回了一條祝福短信。
放下手機,拉開窗簾,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雪上,很漂亮,遠處飄揚着聖誕歌的聲音,整個都是聖誕氣氛,只是不知道哪家歡樂哪家愁了。
聖誕節就預示着新年快到了。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開始這一年,那我肯定不會這樣吧,林夕也肯定不會這樣吧,韓林韋也肯定不會這樣吧,韓愈明也肯定不會這樣吧,大哥也肯定不會這樣吧。
我們大家的悲哀,匯聚着淚水。
就像是我十一歲時候的絕望,就像是林夕五歲時的寂寞,就像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一點小小的秘密,就像是我們的青春傷,就像是我們曾經的快樂以及現在的悲傷,我們大家都生活在這個循環之中,在快樂與不快樂之間徘徊着,向前走一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從黑暗中的生活,並沒有那麼可怕,但是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
我聽着手機播放的音樂,慢慢進入了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