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爸爸看見子嫣那含義深刻的笑,然後一系列的場景開始在腦海中迅速蔓延開來,他夾了一塊紅燒牛肉放進子嫣碗裡,“餘殤吧?!”臉上那個執拗的笑笨重得可以壓坍桌椅。

子嫣的表情忽然怔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繼續吃飯:“哦————”

沒有開燈,躺在牀上的時候頭頂一片黑暗。

——餘殤,似乎已經成了記憶中一個遙遠到陌生的詞彙吧。其實若是爸爸不在飯桌上提起,自己簡直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多久沒有再在私底下見過面了???好像已經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吧!可一旦被提起心中總會清晰起他的音容笑貌,他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那張輪廓鋒利到能夠割傷人的臉、那個千年不變的微笑、以及那雙他一直穿着的自己送給他的白色帆布鞋,一切的一切都彷彿記憶裡的昨天,總在離自己最近的空間和時光裡存在着。翻開手機看看日子,其實不過自己今天請了病假沒有見到他而已。不過,爲什麼會覺得時間那麼長,一天的不曾相見就會覺得是很長的時間,那要是一個月呢,一年呢???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

——其實沒有他的日子,心真的是會痛的,其實那些滿以爲沒有他會很快樂的日子真的是不快樂的。就像一片楓葉落下時就恍惚間感到秋季快要到來一樣,如果楓葉真的落盡的時候秋天是不是真的會到來呢。而從那天起,記憶裡的那個昨天是否就真的恍如隔世了呢?

——當楓葉堆積到一個令人仰望的高度時,秋天也許就真的轟轟烈烈的來到跟前了吧?!而那些被它們埋葬的盛開在那個夏日的那天以前的所有單純快樂的日子是否就真的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裡枯萎成粉末了呢???

想到這裡,子嫣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心裡一片冰涼。難道自己真的有那麼討厭嗎,難道自己真的那麼難以擺脫嗎?值得他下那麼大的詛咒來傷害自己,也許真的很讓人討厭吧。

——子嫣,我得了很重的病,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明白嗎?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無比尖銳的刀扎進皮膚然後狠狠地抽出來,血肉模糊。最終感染進一粒被人稱爲“仇恨”的種子,在平靜的表象下潛滋暗長,也不知道最終會長出什麼東西來,可心中卻日益堆積起對他的怨恨,每一次旁若無人的擦肩而過,都會加劇這粒種子的生長。

而遲子燼,這個喜歡自己的人卻被自己用來報復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想想就覺得不公平。也許自己對遲子燼永遠都只有朋友的感覺,要不然爲什麼每次他發來短信時自己都只是微微一笑而並沒有一絲內心的悸動,爲什麼對他總有一種大哥哥且理應被他保護的感覺,也許對他的情誼永遠都會至此爲止吧一直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