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確實很大,許穎穎幾乎是被卷着向前漂去,一張小臉在渾黃的水中嚇得蒼白如紙。
我趕緊順岸追過去,跳入洶涌的水中,瘋狂游到她身邊,一摟她的腰,吼道:這下子別再抱老子,別再纏
話沒完呢,她就跟習慣性動作一樣,雙臂摟了我脖子,兩腿夾了我腰,還吼呢,說老子只能這樣了,你他媽快遊啊!
說話間,我們被水衝了好遠,前面一大片的亂石在水中聳出,再不拼命遊,得撞死在那裡。
我們都赤果着,她抱我很緊,我卻無法去感受什麼了,趕緊瘋狂朝岸邊遊,老費勁了,累得夠嗆,總算是和她以先前那樣曖昧的姿勢上岸了。
我一屁股坐在崖邊的大石頭上,說還摟這麼緊幹啥,火燒芯眼子了?
她罵了聲臭流氓,馬上鬆開我,彈開,閃到一邊去。我坐着喘氣呢,她居然繞到我身後,一腳將我又踹到水裡。
老子氣得都要炸了,一入水就被水捲走,差點一頭撞在水中的大石頭上。一邊瘋狂調整身形往岸邊遊,一邊狂罵道:“賤人,你他媽真是狠心,居然暗算老子。老子上岸來,非整死你不可!”
她也是不管不顧了,赤果着,身姿傲然、嬌美,皮膚勝雪,還他媽充滿活力似的,跟在岸邊追我,一見我上岸,馬上踩腳、踢我臉,罵我,說這下子落在她手裡了,她不狠狠收拾我,就出不了氣,叫我佔她便宜,叫我打她屁股,叫我甩她兇罩,叫我用那髒東西頂她,反正她都要找回來,就是死在這裡,也得先整死我!
我在水裡也是氣得不行,上不了岸,隨時被激流捲走,要好久才能緩過勁來。她很悠閒,反正就在岸上跟着走,見我上岸了,趕緊趕上來搞我,搞得我鬼火大冒,說賤人你他媽等着,反正都要死在這裡了,老子要是上了岸,不他媽銃死你,老子不姓夏!
她更是瘋狂,罵我無恥、臭流氓,說我永遠沒機會了,還掰了根小型的石鐘乳,用來打我,但都被我避開了。
我他媽不服,就是要死在這,那也得先n死她!
如此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前面的水流越來越急,我累得不行了。她終於要慘了,因爲前面的岸邊是有些陡,路很不好走,她不敢過去,老子用力扒住岸邊突起的石鐘乳,爬了上去。
她見勢不對,趕緊往回跑。
我已經被她逼瘋了,忍無可忍了,看着她那修長迷人的背影,鬼火焰子騰騰炸炸,火燒驢子也燒心,大吼着你他媽這回死定了!
瘋狂的意念!
瘋狂的追擊!
想整死我的女人,老子先整死她!
我接近了她,她已逃到一片相對開闊的地方,反腿就是一記後抽,得跟我拼命似的。
就她那水平,跟我鬥嗎?她也就是造型不錯了,攻擊時甩峰抖山,雪腿如風,紅花峭崖。
我幾個閃避之後,只用了拳頭,就擋得那兩條小腿疼痛不已。再幾步欺身,上前就是兩巴掌,拍得她暈頭轉向的感覺。
跟着就是猛撲,將之撲倒在溼潤的岩石地面,跟着就是瘋狂。
無窮無盡的瘋狂!
燃燒一切的瘋狂!
老子就是驢,就是驢性犟得很,就是天賦異稟,就是要打死她,整死她!
掙扎,沒用了!
求饒,沒用了!
哭泣,沒用了!
亂掐亂揪亂咬,統統沒用了!
老子一傷痕,一腔熱血,滿腦子怒火!
打她!打她!打爆她!
WWW_ ttκa n_ ℃o
打得她投降,打得她臣服,打得她遍體鱗傷!
攻擊,攻擊!
青春的屏障只不過是一抹虛牆,擋不住怒火,我聽到了骨骼炸開的聲音。
熱血奔流的青春,沒有後悔,沒有放棄,勇往直前!
誰也不要試圖抵抗,誰也不要想着戰勝我。因爲老子是怒發天尊,夏冬!
空曠、潮溼、悶熱、壯美、洪水轟然的絕境之地,狂怒的時光,狂怒的青春。
當我不再憐香惜玉,我便是惡魔的化身。
艱苦的訓練給了我強悍的體魄,讓我可以縱橫疆場。
她給的辱罵、不屑、歧視、嘲笑、霸道、冷傲、視我命如草芥,給了我復仇的勇氣、火焰、力量。
傷害我的和試圖傷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有時候是血的代價!
我的手肘破了,膝蓋破了,臉破了,體表流着血。那是青春的熱血,滾燙,腥香,如身邊的洪水一般,咆哮、奔涌在血管裡、時光裡、空間裡、巨石光灘之上,不停的流。
,老子沒出身沒背景,沒權沒勢沒錢,窮滾龍,醜八怪不玉樹臨風不英俊瀟灑,都他媽又如何?弱者不會恆弱,逼急了兔子會咬人,驢子會咬人,誰都會咬人!
不是我不尊重生命,是我的生命早已被無情踐踏!
忘記淚水,無視淚水,忘記一切的楚楚可憐,揭開曾經的傷疤,就讓我沉醉在戰鬥的熱烈之中,永不醒來!
永!
不!
醒!
來!
洪水還在洶涌,翻滾,咆哮聲迴盪在空間裡。我雙手緊抓着那抓不住的山,仰天狂嘯,如野獸的嘶吼,強悍的身軀震顫,僵化,終於倒下了。
里程碑式的戰鬥,我倒下了。
再也沒有哭泣,沒有掙扎,沒有任何聲音,至少我們是安靜的。青春的熱情,終有退去的時候,讓你只剩下喘息。
我呼吸着悶熱而潮溼的空氣,感覺整個肺部是那麼通暢,腦子裡一片暖和,彷彿靈魂在飄蕩,自由自在,輕鬆愉快。
十指尖尖,扎入我的後背,一直沒有拔出來過。銀牙銳利,咬在我的肩膀,三次咬住,幾乎同一個地方,從來沒有鬆開過。但那時,手退去,嘴退去。
仰望頂空,無數的熒火蟲,綠熒熒,亮潤潤,像潮水,又像無數的小天使,縈繞在我們身邊。
慘烈的戰鬥之後,那時那景,竟那般美好,讓人看着就目不轉晴。
我緩了陣子,扭過頭去,看着我的對手,保持着我的冷淡淡語氣,說:“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想一想,何必呢?”
她躺在那裡,走過青春的極限,依舊完美,靜靜的,不說話。她就望着無數的熒火蟲,清淚在紅腫的雙眼裡流出,容顏依舊俏豔,哪怕是臉都被打腫了雙頰。
熒火蟲的光映在她本來大而明亮的雙眼裡,長睫毛生輝閃亮,可眼神卻那麼空洞無神,仿若死去。
過了好久,她都沒動一下,眼都沒眨一下。
我肚子餓得呱呱叫,坐起來,看她是那副樣子,我伸手去摸了她的鼻息。
她猛的一手抽開我的手,衝我吼道:我會懷孕的,你滾,你滾,你去死!
她竟然爬了起來,狠狠的推我兩把,地下卻溼滑,然後一頭摔倒,就在那裡捶着地,恨氣的哭了起來。
我看她那樣子,心裡稍軟了一下,自問我自己錯了還是對了,最終我告訴自己:餓了,得找吃的了。
我知道洪水裡是有魚的,上游那麼大的網箱都衝下來了,肯定有很多魚會流進這裡面,但水太急了,我沒那種能力抓到魚。
不過,那些巖洞和縫隙裡有蝙蝠,這倒可以吃。
我去了一個洞裡,真臭。我大吼着驚擾了蝙蝠,這些傢伙太多,亂飛亂撞。我在黑暗中手快,迅速抓到了兩隻,直接捏死。如此這般,很快就抓了二十來只。
我用龍牙將蝙蝠都剝了皮,很鋒利的匕首,很好用,扒出來的是生肉,紅絲絲的,除了內臟,真不多,但可以吃。丟在嘴裡,酸澀澀的,很柴,有股子惡腥,難聞又難嚼,但爲了生存,必須吃下去。
我拿着打理好的蝙蝠肉遞給許穎穎,她推開了,說死也不吃。
好嘛,我就自己幹掉了二十隻蝙蝠,還覺得不夠,又去抓了十來只。
許穎穎實在也是忍不住了,最終吃了三隻,全吐洪水裡了,最後還是吃了四隻。她也不想死,因爲我說有吃的,可以等洪水退去,或許還有可能出去。
吃飽了,我也有些累了。但覺得這邊不安全,便跳進洪水裡,游到那邊,準備在那邊休息。
許穎穎沒動,只是蜷縮在石頭上,一動不動,閉眼睡覺。
可當我醒來的時候,眼前幾乎一片漆黑,沒有多少熒火蟲了。這些小生靈,生命也極短暫的。許穎穎在那邊幾乎看不見了,但她的聲音在尖叫:“臭流氓,你在哪裡?你死了沒有?這裡好黑,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她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