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讓人痛苦了,兩個混蛋大人竟就在這樣的樓頂花園裡無恥,偏偏還在我和許晴晴的上方。
他們也真會挑地方,花園裡呢,也算樹木密實,周圍高樓也沒人能看見。活藤條椅子柔韌又結實,還挺寬敞,可下面卻有些擠啊!
只聽得黃蕾低聲喃喃,透着一股子迷人的魅力,嗓音好磁性又雌性極了,說:上回讓你去買的藥,你用了嗎?
張祺禕低聲說:你吩咐的事情,我怎麼不可能去做啊,用了,感覺效果不錯,要不試一試?
黃蕾說:你怎麼感覺效果不錯呢,你老婆說的嗎?
張祺禕笑笑,說哪裡呢,我和她早就沒什麼感情了,是自我感覺。
黃蕾說你得了吧,我信了你就怪了。
張祺禕呵呵笑了笑,說了句你知道啊我對你纔是真心的,然後藤椅就搖晃了起來。
隨後,高跟鞋、皮鞋、襯衣什麼的都往地上掉,凌凌亂亂,不規則的散落,顯得一對人兒多麼急切。
不多時,藤椅搖晃了起來,吱吱作響。
黃蕾淺吟低唱,優雅婉轉,像一隻夜裡歡鬧的鶯鳥。
張祺禕低沉呼嘯,衝鋒陷陣,像一隻夜行霸氣的猛獸。
空氣熱烈,帶着花的香,清涼的夜風也變得熱烈起來。
花園都像在搖晃着,我們眼前的藤椅縫隙上,一片片的白色,間或有月色和星光,稀疏到可憐,彷彿整個星空也漸漸在搖晃。
我和許晴晴躲在狹窄的空間裡,夜風帶來的不是清涼,是灼熱,是腥氣,讓人呼吸都不暢一樣。
藤椅不時下陷,媽呀媽呀,我是側身,很多時候肩膀都被壓着了,難受死了。
更要命的,天空竟然有滾燙的泉水和汗水,透過縫隙澆下來,落在我和許晴晴身上,溼了我們好大一片片,也溼了我們的心,溼了我們的青春。
最要命的是,我們痛苦萬端,深受感染,無法抑制青春火焰的燃燒和心臟的激跳。
許晴晴在我懷裡輕輕的顫抖着,抱着我,閉着眼,紅脣送上……
這種陶治太可怕了,成人世界太恐怖了,我們無法阻止。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出聲音,悄悄的。
許晴晴最終咬着牙,享受着她的幸福,奉獻着她的年華。
我沉浸在一種奇特的心境之中,除了美好之外,是無奈,太坑爹了。
我依舊是可憐的放驢娃,驢兒歡跳,吃得了草,喝得了水,卻吃不了花。
美麗的大花園裡,開着很多的鮮花,玫瑰、月季等等,但那夜還有兩朵極美的花,一朵在藤椅上,一朵在椅子下。
上方的鮮花我不知道形狀,只能聞到一種讓人沸騰的花香氣息。
面我身邊的那朵鮮花,我完全可以感知,是一朵爆蕾卻還未盛開的半夏之花,優美,潤澤,也印記在我的心坎上。(百度“半夏”,著名中草藥,花形優美動人。)
驢兒邊緣行走,不能太快了,要慢些個,看看風景,不驚叫,不狂吼,靜靜的,只有心跳和呼吸的聲音。
許晴晴的旅途也變得非常愉快,我在,她的一切都是愉快的。
藤椅之下,空氣也是燃燒的,像灼熱的颶風,掃過青春的時光,襲捲我們整個青春。
可沒過多久,頂了天五分鐘的樣子,我依稀能感覺只有那樣的時間,情況突然生變故。
張祺禕大叫了一聲“哦豁”,然後真的哦豁了。
黃蕾不滿的尖叫着:你是怎麼搞的啊,怎麼又他媽這樣?
我和許晴晴猛然停止了一切,大氣不敢出。可憐的驢兒還在山谷裡吃草喝水,卻也受驚的駐足,然後緩緩垂耷下來。
頭頂,張祺禕從椅子上滾了下來,似乎是被推下去的。人生本是一路風景,他卻大煞了風景。
他就那麼掉在漂亮的黃花巖鋪就的小路上,仰面朝天,呼呼的喘着氣,以出生時的姿態面對夜空。他的眼裡竟然有淚水滾了出來,懊喪無比,兩手狠拍着地面,不甘的咆哮:“我他媽怎麼還會是這樣?”
黃蕾在椅子上沒起身,躺着,沉聲冷斥道:“你嚎什麼嚎?生怕別人聽不見嗎?”
張祺禕扭過頭來,望着椅子,我們能望見他,但許晴晴不看他了。他是赤果,許晴晴不好意思,小臉紮在我懷裡。
我卻看到他那張鬱悶、狂躁又可憐的帶淚的臉,他說:“蕾,對不起,對不起,我可能是太激動了……”
“別說什麼對不起了,我煩透你了。我黃玉蕾爲你,還是操了不少心,你到頭來還是這個樣子,太讓人失望了。你倒好,你還哦豁,哦豁個屁啊?”黃蕾聲音好厲,低沉而好聽,打斷他的話。
哦,原來許晴晴媽媽的全名是黃玉蕾。
張祺禕說:“別生氣啊蕾,我知道你對我好,爲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激,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
“別說了,你給我馬上滾蛋,住天佑大酒店去!”黃玉蕾極爲不爽,又喝斥掉了張祺禕的話。
張祺禕可憐兮兮的道:“那你……要來天佑大酒店嗎?我是說明天或者後天?”
“滾你的,煩都煩死了,我不去了,明天一早自己開車回果城。你趕緊起來,滾!”
張祺禕無奈的站起來,說:“還是我幫你收拾一下吧!”
“幫什麼幫?收拾什麼收拾?我沒長手啊,我沒生活自理能力啊?你滾你的,我在這裡睡一夜,不要你管!”
黃蕾是極度的不耐煩,那種火焰騰起來還沒有燃燒透的失落感,讓她極爲冷厲,聲音好聽卻充滿了壓迫,如急風暴雨一樣,聽得人就心緊。
張祺禕很無助的穿了起來,幾次想說話,都被吼斷了。最後一次想說呢,黃蕾居然在椅子上拍手抽腿,搞得椅子都晃、響,罵他說老孃讓你別說話,趕緊滾,你沒聽見嗎,再他媽這樣子,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張祺禕嚇倒了,內心絕對是惶恐而崩潰的。可我他媽也崩潰啊,黃玉蕾這是瘋了,要我和許晴晴的命啊!她在椅子上睡一晚上,我和許晴晴怎麼辦?藤椅還是被壓得有些下塌,空間更緊,許晴晴能出去,而我則是沒辦法了,肩寬啊,身體大了許晴晴一號啊!
最後,張祺禕收拾好了,似乎想開口說什麼,黃玉蕾直接一句:別說了,快滾,看見你就煩!
張祺禕哦了一聲,像喪家之犬,走得不快,但失魂落魄。這時候,老子心裡倒是有些爽呢,他媽的你不是要找人把我弄殘的心都有嗎,現在咋樣,被女人給收拾了吧?
黃玉蕾呢,沒一會兒倒是在藤椅上坐起來,似乎坐那裡靜靜的看了張祺禕的背影吧,最後長長的唉了一聲,又倒下來了,壓得我肩膀都有壓迫感,不得不呼一口氣出去,讓肩寬樎一下。
樓頂花園裡安靜了,夜風又清涼了起來,在藤椅上睡着,實在是很舒適的事情。可我和許晴晴在下面擠着,確實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被折騰得夠嗆了,唯一遺憾的是,空間太狹窄了,沒法掏手機出來操作錄個音,要不然幫助會相當之大。
可那時也只能等黃玉蕾睡着了,再作出去的打算了。我和許晴晴擁抱着,大氣都不敢出,一身的汗水,緊張的等待着。時間變得那麼難熬,真是煎心啊!
黃玉蕾也真是的,燒了一半的火,這水也是半開不冷的,估計心裡也煩躁,就在那藤椅上翻來翻去的,不時哀聲嘆氣,不時拍椅子,用腳後跟抽椅子,狂躁得很,完全就是不能入睡的節奏。
那個時候,我倒還是有點理解蔡繡春了,也懂了些爲什麼。也許吧,男人的成熟,少不了對女人的理解,也少不了對人性的理解吧?
好在那麼折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黃玉蕾總算是消停了,徹底安靜了,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許晴晴一直緊張,流汗,一身溼透了。她終於輕輕在我耳邊說:夏冬,我們悄悄出去吧,到我房間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