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花還是有脾氣的,來得霸道,也讓人感動。
那保安還想說什麼,許穎穎已喝道:“我妹的話你沒聽見?滾開!你被解僱了!”
保安傻眼了,跟喪氣的狗一樣往回走去。
而許穎穎馬上先抱起許晴晴往她的奔馳車走去,許晴晴回頭對我尖叫道:“夏冬,你不許走!走了我就不當你是同學和朋友了!”
我躺在地上,熱淚盈眶。許穎穎衝着被開除的保安喝道:“趕緊幫我把夏冬抱上車再滾!”
保安回頭看了我一眼,只得走回來,怨毒的看了我一眼,才抱起我往奔馳車走去。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殺我一樣。可在兩位富家小姐面前,他能怎麼辦呢?先前囂張,現在只是狗一條。
我也算明白了,恐怕王子廚房就是許家的產業。
我被放進了香噴噴的奔馳車後座裡,保安離開了。
許穎穎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搖頭不爽的說真髒,又得洗車了。
許晴晴在副駕駛上叫了聲姐姐,想說什麼時,許穎穎一邊發動車,一邊道:“行了晴晴,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這樣的。要是平時,我能和這樣的窮人打交道?你也真是任性,關心這樣的殺人犯的兒子做什麼?他那麼窮,能有啥出息?”
“姐姐,夏冬的爸爸就要取消通緝令了,你不能這樣說他。夏冬窮一點,但還是很有自尊的。”
“呵呵,他爸畢竟是殺過人的人。說他什麼自尊呢?窮人有什麼自尊?我說你啊,他都害得你腳扭成這樣了,媽媽看到不心疼死了,你還爲他說話,是不是看上他了?”
“哎呀姐姐啊,你說什麼呢?他是周曉蓉的男朋友啊,我怎麼會看上他啊,只是當朋友啦!姐姐啊,求你啦,千萬別跟媽媽說啊!”
“哼!周曉蓉跟他談對象,只怕要被害了,好好一顆白菜,讓豬拱了。你最好是別喜歡他,不許談戀愛。許家是不一樣的家庭,你應該知道。媽媽那邊,我也不會讓她知道的。”
“我知道啦姐姐,還是謝謝你嘛!可人家和周曉蓉還是很恩愛的……”
“……”
許穎穎在前面一邊和妹妹說話,一邊開車把我們往醫院裡送。姐妹倆不同的品質、心性,給我的衝擊很大,一個高傲、冷漠,一個卻是善良、熱情。
我也渾身疼痛,疲倦無比,在那舒適的座位上很快沉睡了過去。不說別的,迷幻狀態下15次,我沒死都算是好的了,那時累得已經是要死了一樣。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扎着點滴躺在醫院裡了。全身上下裹滿了紗布,感覺自己像個木乃伊,臉上也是紗布,頭髮軟不下去,還那麼硬豎着。身上一陣陣脹疼,鼻子裡聞着刺激的藥味,很不舒服。
我的身邊站着一箇中年女護工,正在給我把尿袋換下來。大驢子,已經是萎得成了鼻涕蟲。
我看了看,那是個普通的四人間,當然許穎穎不住這裡,她肯定有更好的病房。其他的病人和陪牀的家屬都睡着了,想來也是夜很深了。
我嗓子腫痛,說不了話。女護工很樸實,朝我笑了笑,叫我好好休息,不要說話,倒尿袋去了。
我躺在那裡,回想一系列的遭遇,心裡好悲涼,想哭。邱素波對我的報復實在太殘酷的,讓我想想就神經崩潰。
可能怎麼辦呢?人間是冷漠的,但還好有許晴晴這樣的女同學,她的善良像黑暗中的一盞燈,照亮了我的人生,溫暖了我的心。我感激她,無以爲報。
而這一份善良,支撐着我活下去。我還要成長,還要復仇,要用實力保護自己、保護想保護的人,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包括尊嚴!
第二天中午,許穎穎來了我病房一趟。她還是那麼漂亮、冷漠,讓所有人都看着她,她還是有些臉紅。她在我病牀邊,聲音還是冷脆脆的,低聲說:“夏冬,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都成炸毛狗了。你的費用,我都幫你出了,估計前後得花上五六千,你到時候記得還我。不是上週就說你爸要回來麼,怎麼還沒個信兒?”
說起爸爸,我的心裡就痛苦萬分。但我還是忍着,沙啞的說:“許大姐,謝謝你……”
話沒完,她一擺手,說:“行了,別叫大姐,我可沒你這樣被人虐成狗的弟弟,也不想跟你這樣的人認姐弟。這一切,都是因爲晴晴不懂事,瞎發善心。你就在這裡養傷吧,生活什麼的有護工來照看你,其他也不會有人來了。晴晴回家養着,她還不讓周曉蓉知道這些事,真是替你考慮得完全。我覺得周曉蓉不知道也好,免得她白心疼你。”
說完她就走了,留下高傲冷豔的背影。
女護工站在病牀邊,倒是憐憫地看了我一眼,搖頭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整整半個月,我都在醫院裡呆着養傷。生活上都是兩個女護工在輪流照料着,也挺細心的。只是她們問我怎麼傷成那樣,我沒說。
經歷了那樣沉重的打擊報復,我不想說很多話了,悶在心裡。我只有一個想法,養傷,恢復訓練,變得更強大。
有時候上午或者下午,許晴晴會拄着拐,悄悄打出租車來看我。她住在和姐姐生活的房子裡,父母希望她們能早早學會獨立,所以都是趁許穎穎上學去了,她纔來的。
許晴晴右腳扭傷特別嚴重,估計得恢復兩個月才能丟了柺杖,讓我特別內疚。她也問我怎麼成了那樣,是誰害的我。我沒告訴她,只是說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周曉蓉不知道就好。
她沒有強求我告訴她,只是說周曉蓉和周叔很擔心我,還在派出所報了失蹤案,人家連查都沒查。周曉蓉和孟婷去問過好幾次,最後還被人給轟出來了。
有時候周曉蓉和孟婷到家裡去看望許晴晴,周曉蓉一提起我,就以淚洗面,讓許晴晴覺得好難過。她甚至問我要不要告訴周曉蓉,我說不用了。我知道周曉蓉全心全意喜歡我,我不想讓她天天到醫院來照顧我,耽誤她學習和訓練。
因爲拄拐,影響形象,許晴晴不想上學,但她在家裡自學,又有學霸姐姐幫助,功課也不落下。她還給我找了一套書本,讓我也自學,有時候來看我,還給我講題,我的功課也沒有落下,進步還是挺大。
有時候許晴晴都誇我還是很聰明的,背單詞比她還厲害,我只是淺淺一笑。生活的磨難,讓我失去了笑容,也笑不起來。
有時候感覺許晴晴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女性的憐憫與同情,這讓我有些牴觸情緒。可她到底幫助過我,當我是朋友,想起這個,心裡還是暖的。我覺得,要是許晴晴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會挺身而出,只有這樣報答她。欠她的,我一定會還,包括她給我買的換洗衣物,我都問了價錢的。
可想想,她家庭條件那麼好,王子廚房那樣高檔的地方都是她家的,她又會出什麼事呢?其實,年少的我,還是挺羨慕她的,有爸爸、有媽媽,家裡條件好,而我什麼也沒有。但想着周叔說過的話,男人最終靠自己的纔是真男人,要讓父親以你爲傲纔對,於是我又心底釋然許多。
半個月後,我出院了,居然養得白白淨淨,身體略有發胖。花掉了六千七,我給許穎穎寫下了欠條。她還冷不叮叮地嘲笑我,養得可真白胖了,但要趕緊想辦法還她的錢。
另外,給許晴晴寫了一千一百塊的欠條,都是我的衣物錢,提前就給了她的。她不想要,說我是周曉蓉的男朋友,也是她的朋友,朋友就應該相互幫助,她也不缺錢。
然而我堅持着,說我還有志氣的,請她尊重我最後的尊嚴。許晴晴沒辦法,還是收下了。
我還告訴許晴晴,我可能要消失兩個月,要把欠下的訓練功課補起來。她問我要去哪裡,我沒有說,只是說我一定會回去的。
許晴晴是個溫柔的女孩子,也拗不過我,只能答應幫我保密。她要給我錢,我說不用了,一分錢也沒有,我也能活下去。她說要給我找個理髮師來剪一下頭,我說也不用了。
出院的時間我選在近黃昏的時候,我穿着她爲我買的衣物、鞋子、帶着一些換洗衣物、鞋子和她幫我弄的書本,還有一身的傷疤、復仇的火焰,低着爆炸的亂頭髮,步行去了任二狗家裡。
天黑透了,我到了任二狗家。他家門外的地墊下壓着備用鑰匙的,我開門進去了。他家的兩家租戶都還沒回來,而他的房間裡傳出了激烈的撞擊聲,還有女人的聲音。
我聽得臉紅,不自覺就有些狀態。二狗哥是個sao貨,沒辦法。
我在客廳裡等了二十多分鐘,任二狗也消停了下來。樓下按摩店的女人收了他五十塊錢,出來看了我一眼,還風騷地笑了笑,便下樓去了。
我那纔去了二狗哥的房間裡。房間裡熱哄哄的,汗味、香味、腥味混雜。他躺在牀上,光身身的,還在抽着煙,鬍子拉喳亂頭髮,一胸膛子的汗水還在流,瘦不拉嘰的身體因爲常年幹活,肌肉線條還有。
他一看到我,驚得菸頭都差點掉牀上了,從牀上翻起來,驚叫道:“我嘞個乖乖,大驢子,咋搞成爆炸頭型了?狗日的長白了哦,又高了點,胖了點,啥子情況?狗日的,電話也打不通了,還以爲你過上好日子了,把狗哥哥給忘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