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開着應急報警燈狂飆,神經緊繃,一輩子都沒那麼瘋狂的開車和緊張。不時還得注意車載導航儀上的時間顯示,一分一秒都那麼珍貴。
然而,五分鐘後,我就意識到了相當嚴重的問題。媽的,油箱在漏油,油快見底了。我心中大駭,出車之前也沒看車況,開着就走了。
現在爽了,估計那點油是完全跑不到前面的鹽井服務區了。難不成就得讓車在高速公路上爆炸嗎?這得造成多少無辜的傷亡呢?偏偏那時候又是上午,路上正是車輛來往很多的時刻。
沒有辦法了,我只得把車開到應急車道上,沿着車道一路減速,保持六十公里的樣子,伺機尋找可以硬闖出去的地方。
差不多兩分鐘後,我過了一段陸地橋面,找到了地方,非常適合處理險情。就在一處高速路護欄的一段空缺位置,我一個向右急轉彎,衝出路面,然後衝上了一片緩坡林子。
車子在林子裡撞着樹木,向下行,同時轉向,讓車子向坡底的麥地行去的時候,越來越遠離高速路。如此瘋狂開了差不多一分鐘,油也差不多耗盡了,車子撞得不像樣子,自動停了下來。
停車的地方,正是一大片麥地,周圍沒有人家,對面的深溝裡有個村子,右手邊三百多米遠處,纔是高速路。
我馬上跳下車,沿着來路,瘋狂的奔行起來。最後只剩下不到一分鐘的逃命時間了。
我揹着自己的包,沒拿的狂奔,鞋子都他媽甩飛了,不時還得回頭看看情況。
就在我沿着緩緩的山坡向上奔了差不多二百米的時候,與高速路面持平時。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震得耳膜生疼,空氣裡有猛烈的氣浪翻滾,沿坡而上。
回頭一看,我的車炸了,騰起明亮的火光和明黃的蘑菇雲團來。麥地被炸出在坑,泥土都翻炸起二十多米高。車子零件四處騰飛,有的還帶着火焰苗子。
氣浪衝擊得我衣物飄飄,頭髮晃晃。我沒有生出一身的冷汗,坦然的接受了那個事實。如果沒有應急處理,我和車一樣會被炸得解體的。
我站在山坡上,深深的思索。如果不是姚東徠要滅我的口,又會是誰?如此狠辣的手段,誰他媽幹得出來?寒鋒堂嗎?用不着這麼大張旗鼓吧,這也不是許凌鋒的風格。好在有人提前提示了我,要不然我真的就被炸死在高速路上了。
遠遠的山溝裡,那個小村子沸騰了似的,有人驚呼着跑出來,往這邊望了。高速路上的行車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打擾。
我馬上躲進林子裡,掏了個塑料袋子出來,寫了張紙條,連同一萬塊錢裝進袋子裡,又放了石頭進去,包好,扔向了那塊麥地裡。我的臂力驚人,直線百米之外的地方,輕鬆扔到。我的紙條上寫的是:老鄉們,青苗損失費,汽車零件撿去再賣廢鐵吧,還能換些錢,不必報警了,沒意義。
然後,我沒有迴路上,而是迅速消失在林子裡,翻過了那座山,沿着高速路,一路翻山越嶺,往鹽井服務區趕去……
離鹽井服務區還有一公里的時候,山間有一條小溪,我便洗了洗臉和手,然後像一個徒步的人一樣,抽着煙,在鄉村公路上晃盪,晃到了服務區。
來到服務區,都午後兩點了。一路翻山越嶺的,挺累,我的速度也算是快的了。
我吃了頓午飯,順便看看給我來電的號碼。是個雙慶的座機號,我撥打過去,一直無人接聽。
我撥打114查詢了一下,才發現那部電話是紅崖子景區管理辦公室的電話。
我掛了電話後,手機上網搜了一下,才發現人家紅崖子景區正在關門進行維修擴建,辦公室是關了門的。
看來,給我警示的那個女人也相當有智慧,讓我無法反查她。想來想去,我給李幽城去了電話,說了一下我車子遇上炸彈的事。
李幽城聽得聲音都低沉了很多,說:“冬子,這是有人要搞死你啊!但似乎也有人要救你呢!”
但我說:“會不會這也是玩我的一種手段?”
他說有可能,然後給我分析了一下情況。最後,他居然說到:“哎,冬子,會不會是楊恆?”
我說:“不會吧?楊恆敢這個時候就開始跟我叫板了嗎?”
他說:“那也未必呀!他現在手裡掌控着常遠亭的人馬,裡面不乏從部隊上下來的,那些人精英就不說了,製造點什麼槍彈之類的也是可能的。而且,你奪回了劉可心,這傢伙萬一爲美色而瘋狂了呢?”
我思索了一下,覺得倒是有那種可能,但還是說:“楊恆現在比以前成熟多了,不會自信心膨脹到那種地步吧?”
他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說去紅崖子景區查一查,今天都有誰去過景區管理辦公室,特別是女人,聲音呢……比較細,略偏粗,是個磁性的女人嗓音。
李幽城居然說:“這樣的女人叫的時候很帶勁哦!”
我說城哥啊,現在顧不上這種玩笑了吧,趕緊幫我查呀!
他呵呵一笑,說:“冬子,現在知道朝中有人好辦事了吧?要不,你也來撈個一官半職的乾乾?”
我搖頭說算了算了,受不了那種管,吃了不那份飯,先幫我查查。
他說:“行,等我的消息。你先坐車來雙慶呢還是回果城?”
我說不去雙慶了,那地方是龍潭虎穴,我還是回果城老窩比較安全一點。
他笑呵呵的說:“如果有人想搞你,恐怕你老窩也不安全。”
我特麼聽得心裡緊了一下,說:“那我們更要儘快將這貨給揪出來才行啊城哥。”
他說盡力吧,你注意安全就成了。
隨後,我掛了電話,在服務區搭了一輛從雙慶發往果城的大巴車,車上沒坐滿呢!
下午五點的時候,我在長慶新車站下了車。站在老家的土地上,看着長慶鎮已經成爲了一座新城似的,而遠處的嘉西新城已經高樓林立,我還是蠻感慨。不過,想起楊恆來,我還是覺得試一試他。
當場,我憑着記憶想起了楊恆的手機號來。那算起來是我在上初三的時候遇到的一個社會上的大佬的號碼吧,可心姐都說過有事找他,當時我還覺得有靠山呢,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撥打過去,楊恆居然接了就說:“夏冬吧,什麼事?”
我淡道:“在哪兒呢?”
“果城,什麼事?”
“挺好,我想見見你,和你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談?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談的。”
我呵呵一笑,說:“能談的事情多了。比如我們的過去,比如可心姐,再比如你現在手裡的槍枝彈藥高手。”
他冷道:“夏冬,你什麼個意思?諷刺我呢?你都得到劉可心了,與她日日相守、夜夜尋歡,現在來顯擺是嗎?我的手裡沒有什麼高手,你少在那裡瞎扯淡。”
我說:“好吧,那我們之間是沒得談了。”
“對!沒得談了。你別過分,否則我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說:“我記得你曾在去雙慶的路上對我說過,要我走着瞧的,我似乎已經瞧到了你的厲害。”
“哦?什麼厲害?說說看?”
我道:“我在北方遇到槍擊,背後捱了兩槍;在雙慶遇到車子被裝炸彈,這厲害的程度很槓槓的啊!”
“行了吧你!夏冬,你能活着已經不錯了,還在這裡沒憑沒據的懷疑我是吧?你咋不被兩槍乾死,咋不被炸死呢?我沒時間跟你扯淡,再見!”
靠,他說完就掛了我電話。
這傢伙說話一點異樣也沒有,我也無法懷疑就是他了。可是誰他媽想搞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轉過頭來,給許凌鋒打了電話。他的手機通了,很冷,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我被槍擊,車子也被炸彈炸了,你知情嗎?
他哈哈一笑,說:“看來想玩你的人不只我一個啊夏冬。你還好吧?哦,一定還很好,要不然也不會給我電話了。這是什麼人呢,比我還狠?小子,多保重吧,別等不到你和我直接對決的那一天。”
一番話,陰諷陽諷的,說完他也掛了。
老子那是一肚子鬱悶,只得打了個車回家去。
晚上我剛剛從嚴清蘭房間裡出來,回到我臥室裡,剛和樓夢鴿交流着,李幽城的電話打過來了。
於是,我躺下來,讓樓夢鴿自娛自樂,我拿起手機接電話。這電話一接聽,老子手機都差點甩了,將樓夢鴿從身上掀下來,爬起來就收拾,然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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