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前面真實情況是什麼樣子,那姚家神秘人用的什麼方法制造了交通事故,但肯定那事故並不小,前面的押運車隊以及對面的道路上,交通很快就擁堵了起來,
我很知趣,本來就靠在最右車道行駛,速度慢,馬上就甩盤子靠邊、停車,而我的身後,很多車輛就不幸運了,連環追尾,砰砰聲不絕於耳,好在沒有太大的破壞性,但是……
我車剛剛停好不到十秒鐘,姚傢俬軍開火了,他們從成都方向,從我屁股後面的雙慶方向,提着長短傢伙事,將押運車隊兩頭堵,發起了猛烈的夾擊,竟然對面的高速旁邊,有茂密林子的山頭上,突然也有火舌射出,這打得押運車隊突然有些失控,
然而……
押運車隊裡所有的jc、特j、國a局人員以及大批的武j,然全都跳下車,有人在咆哮着指揮,馬上就地展開防禦反擊,反應速度之神速,絕對也是精英級別的,
高速路上,兩邊都堵了,槍聲大作,火光沖天,打得是熱鬧非凡,比那什麼驚魂槍戰大片還刺激,
但這情況也把其他的普通司機給嚇慘了,跳車往回逃命的,縮在車裡尿褲子的,打電話報j呼叫救命的,統統都有,一個都不少,
而我那時候卻在車裡換上了夜行的套裝,戴上了頭套,背上我的裝備包,開門滾到了路邊,竄進林子裡,然後迅速爬上了路右邊的山頂上,這邊沒有姚家的私軍埋伏,因爲林子不深,坡比較平緩,藏不住人,不好掩蔽,
我就在那山頂的草叢裡趴着,看着下面慘烈的交火,押運一方已經組織起了強大的反擊狀態,三個方向狠狠的打,也就不管什麼普通車輛還是犯罪嫌疑車輛了,全都打呀打呀,他們受過訓練,是精英中的精英,特別是什麼特j和武j,更是作戰勇猛,
但姚家的私軍火力強大,訓練也不是吃素的,一時之間,也打得押運方人仰馬翻,車都炸過幾臺,那裡的火光都映了天,天色就他媽像黃昏時分一樣,
沒多久,押運方見勢不對,有人在大聲吼着撤退,然後,我就很服那神秘人了,他算準了,
押運方組織了最強悍的反擊,頂住了姚傢俬軍三方猛烈的進攻,有兩名高大修長的漢子從房車改的囚車裡推開右邊門,周圍都是層層火力掩護,囚車高大,後面還趴着一個又一個的調查組工作人員,他們牛不起來了,嚇得哭爹叫娘,還有人受傷了,
兩個漢子門一推,將姚東徠推了出來,
那時候的姚東徠,已然戴上了手銬,還是背後鎖的,他被兩個漢子押着,推進了路邊的矮林子裡,然後朝山頂爬來,顯然路對面的山頂上有姚傢俬軍看到了這個情況,是不會打姚東徠的,只是狠狠的轟擊着押送隊伍,
戰火在持續熱烈之中,兩個漢子推着姚東徠,很快爬上了我這邊的小山頂了,媽的,姚家神秘人的設計太精妙了,兩個漢子帶着姚東徠很快到山頂那邊了,而我也摸了過去,
沒一會兒,我悄悄從側面撲出,幾下子就放倒了兩個漢子,當然,我並沒有下狠手,只是打暈了他們,
姚東徠一見我,沒認出來,只是激動一聲:“謝謝義士,”
我沒說話,很快打開了他的手銬,然後拉着他,迅速下山,接着在茫茫山區裡瘋狂奔行,下了山,沿着鄉村水泥路跑出了五百米的樣子,接着又爬山,
姚東徠一路跑,一路喘,說累得不行了,但我一言不發,一直拖着他跑,跑得他皮鞋都掉了,光着腳還得努力向前跑,
下山後,再沿着另一條鄉村水泥路跑了一陣子,約是一公里的樣子,姚東徠實在累得不行了,我背起了他,又上山,繼續奔走,如此折騰到了凌晨兩點過的樣子,我估計着後面就是押運人員追上來,也很難找到我們的足跡而追蹤了,更何況,我們在奔跑一半的時候,高速公路方向傳來如同打雷一般的爆炸聲,那裡發生了什麼,我們並不清楚,但可能感覺到的是:非常慘烈,恐怕都沒人顧得上來追擊我們了,
姚東徠聽着那些爆炸聲的時候,身體震顫,都哭了,我懶得問他哭什麼,只是帶着他不斷的逃跑,反正他可能知道那邊具體可能發生些什麼,
到最後,姚東徠實在是跑不動了,我已帶他進入深山裡,在山頂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休息,我們前面不遠是一條柏油馬路,按我在華冬集團做高速建築工程的經驗看,那是一條成雙高速路內江到成都段的匝道,
那時候,我才摘下了頭套,露出本來的面目,姚東徠一驚:“夏冬,竟然是你,”
我掏了兩支菸出來,甩他一支,我自己點上一支,才道:“怎麼可能不是我呢,除了我,這天下還有誰能不要命來救你,”
他哦了一聲,然後深吸了一口煙,說:“完了,完了,全都完了,你就是救了我,也沒什麼用了……”
我說:“那你是想去死嗎,行,我把你送到成都去,交給衛康,”
“不不不……千萬不能把我交給他,不能啊,小時候在一個院子長大,打架他幹不過我;長大了在世道上混,他依舊不如我;現在落到他手裡,我受不了那種被諷刺的窩囊氣,”他連連搖頭擺手,完全失去了曾經的氣度和風格了,
說實話,當時的姚東徠,只能用“喪家犬”來形容了,可他還顧着自己的面子,真是好笑,人生三碗麪啊,不好吃,
我冷道:“你個老混蛋,瘋狂吧,又瘋狂吧,現在怎麼樣了,我早說你成不了大器,果然應驗了,要不是你把穀風雨的死亡原因泄露出去,我是不會被逼着來救你的,我想知道,那個姚家想你活着的人是誰,你他媽進去了,他逼我殺衛康,結果衛康老道,躲過一劫;到頭來,他又讓我來救你,他到底是誰,”
姚東徠聽得慘然一笑,在山頂上站起來,朝着高速方向看了看,那時候的高速方向上,光線還是很亮的,但早已沒有了開火的聲音了,很顯然,一切都已結束了,那邊的光線頂多是車光以及前去救援、善後的車輛燈光,
姚東徠的眼裡竟然有老淚又流了下來,說道:“只爲大業空忙碌,一朝失策滿盤輸,家破人亡多餘恨,晚景淒涼亡命途,唉……晚景淒涼……”
我不禁有點小躁火,打斷他的話,說:“行了吧,這個時候就別吟得一手好詩了,告訴我,姚家那神秘人是誰,”
他看了我一眼,抹了一把老淚,深吸了幾口煙,才說:“他是個人才,知恩圖報,當年我曾救他一命,或者說是免他一死,後來,他成爲姚傢俬軍的總教習,這些年爲我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雙馬案中,他也曾帶兵前往巫山縣大決戰的,他的名字叫薛之鳳,現在,恐怕他已率領姚傢俬軍在那邊集體陣亡了,”
“集體陣亡,你就這麼殘酷的認爲和肯定,”
“是的,集體陣亡,老薛說過,只要我能活下去,他願意用集體爆炸式的方法拖住一切局面,讓我能逃得更遠,現在那邊早已安靜了,山裡連個追兵也沒有,只能說明整整二百人的姚傢俬軍和老薛一起,全都死了,”
說完,姚東徠又是一把老淚流出來,就是控制不住的情感宣泄,
我有些默然,爾後才道:“你們貴族圈裡,果然搞得是你死我活,視生命如草芥,這個薛之鳳,年紀跟你差不多吧,這麼大把年紀爲你死,想想倒也讓人心裡寒,跟你們這些人混,有什麼意思呢,”
他苦澀一笑,說:“我們同歲,今年都是57風,這也許就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吧,姚家死士,家屬都人高額撫卹金的,按照原來的預案,老薛已經支付了一切,死士爲財爲家人而死,光榮而直接,老薛爲報恩而死,是一種可貴的情懷,他已經是肺癌晚期,所以提前就說過,如果我平安就好,不平安的話,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宰掉衛康,但沒想到,事情還是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了,唉……”
我說:“這個老薛當年是犯了什麼吧,然後被你給原諒了,”
他點點頭,說過往的事了,不提也罷,走吧夏冬,我們離開這裡,
我說:“要不是我答應老薛,李修良去了哪裡,就把你送去哪裡,我才他媽不想淌這趟渾水,行了,走吧,這回你要吃盡苦頭了,見到李修良之後,我看你怎麼面對,”
他無奈一笑,說:“都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到時候給他好好賠禮道歉吧,”
隨即,我們便又一次上路,撿着偏僻地方行進,但我卻沒想到,更嚴重的情況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