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離一直坐在莫道遠後面的桌子上喝着咖啡,還好這家店和清淨,而且是那種沙發類型的大座位,所以莫道遠他們都看不到芳離,芳離也只是可以聽到莫道遠的聲音,見不到他那張可怕的臉。[`哈十八小說`]
只是芳離本來最近就睡得不安穩,現在又喝了一杯咖啡,真是精神百倍。芳離也在責怪自己怎麼就在頭腦思考問題的時候,怎麼還不自覺的手嘴並用呢?
“當初金蘭也是固執。”兩個人突然很久不說句話,魏秦突然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算是緩和一下無言的尷尬吧!
可是真正的朋友在一起,即使彼此沒有寒暄,沒有任何的交流也是不會尷尬的。
“你就不怪我麼?”莫道遠低沉的問道。
“我當然怪你,可是我不能因爲我的得失去苛責別人,你只是選擇了你更需要的。牛奶、麪包和愛情,選擇誰只是看你選擇的時候是不是足夠飢渴。你選擇的是對是錯,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想我是錯了,這些年來,我仗着當初惠芯家的基礎,一步步把家族企業發展壯大,我有了足夠的錢和地位,可是我的兒子卻在外面吃苦。”
“可是你還是得到了當初你最想要的東西,田家的家產至少讓你少奮鬥了十年。如果當初你選擇了金蘭,或許你現在也在後悔。世間的事有得必有失,回想的時候一定最遺憾失去的那個,而忘了當初自己是親手捨棄。”
“你說的對,可是我的兒子會原諒我麼?一個拋妻棄子的父親。”莫道遠的聲音哽咽着,句句話如鯁在喉。
芳離聽到這裡,心裡也莫名的難受,雖然是刀槍不入,馳騁商場的莫道遠。骨子裡也一樣有脆弱的地方,親情是誰也割捨不了的。
莫道遠冷酷無情是不假,但是面對自己有一個失散的孩子,他曾經在無人的時候潸然淚下。這就是父子之間的債,上半輩子欠了,下半輩子就要加倍的還。
“田惠芯也不會原諒你的,你有一個私生子也就算了,你還要告訴她的孩子早就死掉了,莫嘯只是個替代品,這太殘忍了。二十年啊。你瞞的她太苦了。”魏秦傷感的說道。
“我也不想,我怕她太難過,碰巧那個時候我的助理又在病房門口撿到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一哭惠芯就醒了。惠芯抱着那個孩子就說長的很像我,於是我就想將錯就錯吧!再說我們也的確需要個孩子繼承我們打拼下來的事業。”
啊,聽到這裡芳離含在嘴裡的咖啡都忘了嚥下去,直到棕色液體淌到嘴邊,芳離才胡亂的用手抹去。她真是驚呆了。原來田惠芯一直都不知道莫嘯是莫道遠撿回來的,難怪她疼莫嘯和普天下的母親並無兩樣。
“我能不能求你爲莫嘯做最後一件事?”魏秦吧杯子放的很輕,像是怕打擾什麼。
“什麼?”莫道遠問道。
“你拆了莫嘯一個家,就再還他一個吧,沒有那個父母會丟掉自己的孩子,除非他們是真的無能爲力。現在莫嘯長大成人了。正如你掛念自己的兒子,他的父母若還在恐怕也是牽腸掛肚。”
“好吧!你總是這麼替別人着想。”莫道遠無法拒絕魏秦的要求,自己有能力爲什麼不肯幫一下叫了自己二十年爸爸的兒子的。何況他也不能拒絕魏秦的要求,他欠他的也有太多。
“我是替你着想,我想你會因此衆叛親離,但是莫嘯會感激你的恩情吧!”
莫嘯的確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可是當他得知莫道遠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棋子。怎麼還感激的起來。乞丐不受嗟來之食,何況莫嘯是一個七尺男兒。即使莫道遠給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是他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擺佈着。
莫嘯一直在莫道遠的心裡就是一個乞討者,最初是乞討一個歸宿,然後是乞討一個家,莫道遠何時不把養育莫嘯當做是一件施捨呢?何況莫道遠這麼多年給他的臉色開個染坊都足夠,這樣的大恩大德還真是無以爲報。
芳離的有種要把咖啡當成酒喝的衝動,可是咖啡的苦味,遠沒有酒的乾澀。
還有一個問題,金蘭對莫嘯的好又從何說起呢,難道只是同情麼?金蘭和田惠芯的糾葛即使算不上深仇大恨,可也總不至於讓金蘭對一個情敵的孩子如此關心備至吧?芳離正好想到這個問題,魏秦就問出了口。
“可是莫嘯和金蘭竟然會認識,金蘭還把那麼重要的鐲子給了他。按理說金蘭一定認爲莫嘯是田惠芯和你的孩子,沒理由去招惹他啊?”
“我也覺得很奇怪。金蘭不是那種善用心機的人,我們也就不要瞎猜了,找到她再說吧!。”莫道遠說道。
莫道遠現在想起金蘭還是那個清純的鄉下女孩,永遠梳着高高的馬尾,烏黑的頭髮,水靈靈的眼睛。總是一副嬌小的模樣,惹人憐愛。從她身上沒有人可以聯想到黑暗的東西。
那時候莫道遠曾說,即使金蘭在殺人現場出現,他也會相信死去的人只是睡去而已。金蘭在他心裡永遠純潔如水,即使全世界渾濁,她都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小溪,清脆的叮咚聲時刻讓他覺得自己有一絲妄想就是愧對這個世界。
可是他親手買葬了這片小溪,埋藏了自己心裡最後的良知。金蘭試圖用懷孕留住莫道遠,可是最後她還是沒能握不住莫道遠磐石一樣的心。
當時金蘭以爲一切就此結束,可是沒想到兩個月後她發現她真的懷孕了。在田惠芯懷孕的一個月後。
芳離直到莫道遠他們人走茶涼後,還是怔怔的坐在那裡。她猜不透,人和人之間怎麼會有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是因爲人本身就是複雜的動物麼?
可是哪有人會從孃胎裡出來就拿着諸葛亮的羽扇呢,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如果不是苦大仇深,沒有人會絞盡腦汁的去生活。
誰生下來不是潔白的一張白紙呢?可是他遇到了些什麼人,給了他什麼樣的顏色,是紅是黑?這都決定了他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金蘭會不會由愛生恨,會不會冤冤相報,一切都是未知。
但是有一點,金蘭絕對不會讓莫道遠有機會認回這個兒子,可前提是她要確定莫嘯是不是她的兒子。
有的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是個真理,可是很多人都會問爲什麼退的不是別人,爲什麼一退再退的是自己,退步的太多了就總是要反擊的。
最近總是在莫嘯的事情上勞心費神,芳離突然覺得很多事情都是那麼的不真實,養育自己的父母可能是假的,一個與生俱來的身份可能隨時都會失去,很多東西都可能轉瞬即逝,那她能抓住的是什麼麼?是現在還在愛她的那些人們吧!
回到宿舍天已經黑了,街邊的路燈有的已經經不起年年歲歲的值守而油盡燈枯,芳離突然間不想回去,她靠在一個壞掉的路燈下,覺得心裡好累。
雖然一直都是看着別人的故事,可是也難免要流自己的眼淚。
比心電圖還有曲折永遠有個東西叫做生活,直到那個人死去,否則驟升驟降的起伏一刻都不會停息。
芳離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南國的天氣現在剛剛是最舒服的。有一種躺在海浪上,隨着潮漲潮落的愜意感。想着想着,竟然也覺得可以聽到海
浪的聲音,一層一層掀開她美麗的面紗,可是自己的背後到底有些什麼呢?
不知不覺間,芳離,蘇夏和夢溪她們已經在一次次的愛情傷害中,成長爲和原本不同的那個自己。在青春的某段日子裡,她們愛過,痛過,卻不能因此向命運討要一份地久天長的承諾。她們還是遊蕩在社會的一耦,各自孤獨的蛻變出並不想要的堅強。
直到加班的幕曉都回到了宿舍,芳離還是沒有回來。這讓夢溪唸叨了好一陣子,蘇夏也覺得很不放心,就拿起手電筒和大家一起接芳離。臨行前,幕曉還特意折回去拿上了自己好久不上手的——錘子。
“我們只是去接一下芳離,你怎麼好像要去殊死搏鬥一樣?”蘇夏看着幕曉一副捨生取義的模樣,好笑的問道。
“人間險惡,萬一我們遇上了什麼色狼或者流氓怎麼辦?”幕曉說的一本正經,其實只是因爲她也比較怕黑。
夢溪拿起母校的錘子,取笑幕曉到,“要是真遇上個強壯的,你這個錘子一定瞬間變成鐵餅了,掩面哭泣倒是用得上。”
“討厭,到時候可別哭天喊地的求我去救你們。”幕曉依然強撐着
嘴硬。
“我們都是在黑夜裡笑的孩子,
黑夜看不見我們的淚,卻可以聽見我們的笑聲。
我們一路走,不會唱歌,卻可以哼着隨便的旋律。
我們手牽着手,這樣心裡就可以導入手心的溫暖。
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好,永遠在尋找。”
那個時候芳離她們都很喜歡這首不知道是誰寫的小詩,可是那個時候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要尋找,要尋找的是什麼?
可是現在她們都知道了,她們在尋找友情和愛情。一條路上的人再多,下一個轉角又會遇到很多人,有的只是陌生人,有的喧賓奪主的成了你心裡的人。
前方永遠有打亂你的未知。
可見一直在尋找真的是最好的方式,不會有割捨,不會有得失,永遠不用再兩個最在乎的東西間做抉擇。(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青春驪歌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