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鬱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堆積如山的材料壓在桌上。她一直盯着電腦,敲打着資料,很多不懂的地方還要一遍一遍的去問別人,可是別人不是在忙自己的事顧不上,就是找藉口推脫。
今天蘇夏本來沒有什麼事情,只需要起草一份文件,可是其他的人都以給她學習機會爲由把工作推給她。蘇夏其實心裡已經火冒三丈,可是還好她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還是統統忍了下來。
行政主管是一個很嚴苛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就一絲不苟,但是起碼也莊重,可是一說起話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第一次見面,蘇夏就被她速凍餃子一樣的表情給凍僵了,之後又看到她教訓做事不勤快的員工,頓時覺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你‘交’上來的是什麼策劃,你以爲我們是擺地攤的還是跑龍套的。以後再‘交’上來這種比屎還難看的東西,我就讓你連屎都不如的滾出去。”行政主管的聲音隔着一個個辦公桌上的推擠如山的檔案,還是那麼具有穿透力,蘇夏甚至覺得這種河東獅吼可是震落隔壁檔案室裡那些淡漠的灰塵。
聽到這樣的話,蘇夏覺得又驚悚又很想笑,憋了很久差點內傷。蘇夏又看了一下那個新來的‘女’孩子由白變紅的臉‘色’,有一絲憐憫,也開始有對自己的擔憂。
蘇夏只是稍微的揚了一下頭髮,就正好衝撞上了那個中年‘婦’‘女’有些皺紋的臉。“還有你,你打出來的是文件麼?我看你打印出來的分明是一張辭職信,我要是把你寫的文件‘交’上去,公司的臉都被你丟到黃浦江去見烈士了。”蘇夏表面上默不作聲,卻一直在心裡罵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巫婆。
可是那個老‘女’人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喘了一口氣。稍作休息就重振旗鼓,“如果你繼續把你小學三年級的作文水平拿來起草文件,我建議你回到幼兒園去‘混’日子,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那個‘女’人把文件都甩到了蘇夏的臉上。
最後一句話真的是戳中了蘇夏的怒點,可是蘇夏一直告誡自己不能爆發,還好剛纔飄落下來的文件遮擋住了蘇夏怒不可竭的眼神。蘇夏的拳頭一直在身後緊握着,她自己也怕下一秒鐘就會把它揮出去,打在她不停罵人的嘴巴上。
還好,那個老‘女’人的人轉移了目標,她指着另一邊一直埋着頭的員工。“你。看什麼看,就是你,在這裡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一點業績都沒有,讓你做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發泄完後,她踩着高跟鞋撥‘弄’一下自己的頭髮回到了辦公室裡,還重重地關上了那扇‘門’。就在她關‘門’的那一刻,很多員工都在衝着她揮拳頭。可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個員工說,“是上司‘交’代了任務,可是她覺得我們所有人的策劃都不夠好,她都不滿意。上午市場部已經把策劃‘交’上去了,她一定是覺得沒面子就把氣都撒到我們身上。”
“什麼策劃啊?”蘇夏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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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公司的新產品要宣傳,公司希望能找到別出心裁的創意。不要像以往一樣,‘花’大把的廣告費卻沒什麼效果。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就沒有告訴你們。”那個人撇着嘴說道。好像剛剛遲到了子彈灰一樣。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蘇夏和慕曉提起今天被罵的狗血淋頭的事情,慕曉先是笑得不亦樂乎,一直笑到了桌子底下,然後伏在桌角上一直含糊不清的說着。“原來你蘇夏也有這一天。”
“不過蘇夏,這是機會啊!如果你有一個好的計劃。那可是一鳴驚人,一舉得到上司的青睞啊!”慕曉重新坐在椅子上,抓着蘇夏的肩膀說道。
“我就是個豬腦子有什麼好的創意啊!”蘇夏不以爲然說,她的卻對爭名逐利不感興趣,也不想做出頭鳥掛在籬笆上。
“不就是一個產品的發佈會麼?”
“你就是一個設計衣服的,不會把產品做成衣服吧!”
“想想我原來也是助理,也要幫着策劃一些事情的。這種策劃總是逃不開記者會一類的老套路,真是又俗又沒創意,我覺得還不如設計一個雜誌封面,把你們的產品放在裡面具體的展示,附上一些時代元素,應該反響會不錯。我們公司一直都有發行服裝雜誌,如果我們兩家公司合作,我們把你們的產品刊登在我們的雜誌上,豈不是兩全其美。你要知道,時裝雜誌的的影響力一直都比你們那種廣告有影響力。”慕曉很有絡繹不絕的說着,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這行麼?”蘇夏似懂非懂的問蘇夏。
“這種事一般都是秦明朗管,和他說一聲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不過這樣的力度不夠大,我們還是應該有策劃一個與衆不同的宣傳活動,不如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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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芳離他們一起喝了不少酒,第二天早上起來她還覺得昏昏沉沉。
隔着藍‘色’的窗簾,還有一種不接近天明的感覺。芳離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倒在‘牀’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爸爸昨晚回來的很晚,她又被開‘門’的聲音吵醒,隨後是一陣稀稀酥酥很快消失在沉寂裡。芳離只是難受的翻了個身,然後很快不省人事了。
現在芳離走進廚房,還有準備好的早餐。可是爸爸媽咪都已經人去落空,她蓬頭垢面的坐在椅子上吃着昨天剩下的麪包,又把剩下的早餐打掃乾淨。
之後又是無所事事的躺下做起來,或者沒有目的的走來走去。去面試的幾家公司到目前爲止都沒有任何的消息,芳離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聲無息的傷害。
臨近中午,電話刺耳的想起來,芳離從被子裡面‘抽’出自己柔軟的身體,然後解氣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傳過來,“芳離,你來我們公司工作吧!市場部還有一個空缺呢?與其讓他們興師動衆的招回一頭高學歷的豬,還不如你來呢?”
“什麼啊?你又拿我和豬比。”芳離剛剛隨手拿起電話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差點全都吐了出來。
“哎呀,什麼時候還和我計較這個。你來吧!真的缺一頭豬。”慕曉只是隨意說錯了話,而且自己還全然不知,滿心歡喜的等着芳離的答覆。
“慕曉你,我不去。”芳離氣急了,恨不得飛過去掐死慕曉。
慕曉有些氣餒,可是又還是不肯放棄。“啊?這可是個機會,我可是特意先把那些擠破腦袋想來公司的人拒之‘門’外,‘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確定不來我才讓他們去找別人。”慕曉的聲音變得很懇切,就好像是站在櫥窗前渴望玩具的孩子。
芳離開始默不作聲,如果就這麼去了慕曉的公司,豈不還是要接受別人的幫助?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辜負了慕曉的心意,這些天自己的已經遭受了太多。退一步想,自己只不過是補了一個空缺而已,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來吧,來吧,來吧!你來了,我們兩個人也有個照應,有你在我做事就放心的多,要不我再公司裡一個可信的人都沒有。我們都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安身立命吧。”慕曉越是說着稀鬆平常的話,越是讓人覺得拒絕不了。
“還有芳離,其實你不肯來的話。這個位置也是有人來接替的,市場部的經理想讓他的侄子還公司工作,當時是我讓秦明朗先說好自己的朋友想來試試的。其實你也不是走了後‘門’,就算不是你也有別人。”
慕曉這一番話,更是讓芳離感觸頗深。是啊,即使不是她,別人也還是沒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而且慕曉一個人在那裡,她一直知道有些人很不滿慕曉的今天的成績,也有很多人時刻等着她那天禍起蕭牆。如果不是秦明朗,想必慕曉夜不能一直安然坐到現在的位置。
“那好吧,我去試試。可是我擔心我不行。”芳離有些妥協的說道。
“我會讓秦明朗幫你的,放心。”慕曉高興的通過電話都可以停的出來振動的聲調。
“那…好吧!芳離有些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
慕曉辦公室裡,‘女’孩拿起一個皮筋把自己的頭髮隨意的綁在後面,然後握起一直用去了一般的鉛筆。一頁一頁的稿紙上,一筆一劃就勾出了衣服的骨架,她用閒出來的小手指移走附近的水杯,然後潛心的畫着。
“慕曉,你一定要這麼趕盡殺絕麼?”一個男子推‘門’而入,直接把一疊東西丟到了慕曉的桌子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麼?”慕曉頭都不用擡,光是判斷推‘門’而入的動作,就知道是秦明朗。但是她見到秦明朗,除了是在辦公室外否則都不會特意禮貌的起身和打招呼。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設計趕走了市場部策劃主管。”秦明朗直截了當,像極了平日裡的風格,絕不拖泥帶水。
“你有證據麼?”慕曉擡起頭,看着臉上是非分明的秦明朗,突然覺得很好笑。
彼此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何必在這裡互相指責。慕曉想起秦明朗明明也是一個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今天卻好像要普度衆生一樣來這裡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