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傳言,真實的情況我也不瞭解。”劉珂兒搖搖頭,她不是一個擅長八卦的人,但這件事挺邪門,都傳言跟田樂有關,今日見到了許暉,想起他們倆人的矛盾,一不留神就給說了出來。
其實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已經在同學間亂飛,普遍的說法是田樂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又把人家給甩了,女孩想不開才跳樓的。
“倒也真是個禍害。”許暉冷笑,是不是傳言,他纔不會費那個精力去細究,但按照田樂的品性,做出這樣齷蹉事情也不奇怪,只是可惜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你和他之間真的沒事兒了吧?”劉珂兒似乎又不放心。
“田樂?”
“嗯。”
“我不知道,原來主動權在他,現在亂了。”
“什麼意思?”
“說點其他的吧。”許暉擺擺手,由他和田樂引發的事件,發展到後來,複雜到連他都不願意去想,說多了會犯惡心,他現在一門心思就在等着邵強雄起,把那些看不見的對手給揪出來,否則總感覺這頭頂的日頭一直是陰暗的。
但討厭的是,邵強突然間變的面不拉幾,許暉知道這裡面有很多事情不被他了解,但當移動的活靶子,這種滋味真不好受,就連見個同學和朋友都心驚肉跳,實在煩了。
劉珂兒沉默了,很明顯感受到許暉的情緒起伏挺大,甚至有些暴躁,這說明從一開始,她得到信息和猜測是錯誤的,許暉與田樂之間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羽茜他大哥,其實人挺好的,就是脾氣有點大,有什麼過分的地方,你多擔待點。”
“脾氣是大,不過上次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
“你別多想,我只是替羽茜傳話。”劉珂兒雖然不知道秦羽豐暴揍許暉的事情,但秦羽茜這樣說,便表明這倆人是鬧過矛盾的。
“不過從我的接觸看,她大哥的爲人真的沒得說,有風度,不做作,而且特別實在,以他們家這樣的家世,真的很難得。”
許暉不置可否,劉珂兒今天聊的這些話題,他都挺鬧心,於是趕緊把話岔開,“別光說我,也說說你唄。”
“我有什麼好說的?”
“說說大學,你的大學生活,還有,這麼久了,你跟袁翔到底咋樣了?”
許暉純粹是報復,你八卦秦家兄妹倆,我便八卦袁翔,彼此彼此。
“那麼,你想聽的到底是大學生活?還是袁翔呢?”沒想到劉珂兒卻是十分大方,根本不吃許暉這一套。
袁翔,在他們二人之間是唯一敏感的話題,爲數不多的見面中,很少會被提及,這個名字一下把時間拉回到了補習班的年代,在那場軒然風波中,很多人的命運被不經意改變。
雖然只過去了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卻已物是人非,非常在意那段往事的人不多,但都感覺發生在昨天,而不在意的人,這兩年彷彿是飄過去了一個世紀,早就淡忘了。
劉珂兒便是很在意那段往事的人,許暉同樣。
“都可以,不過你別誤會,我可不八卦,隨口一問,就是滿足下好奇心,說不說在你。”
“大學生活不好玩,學習太枯燥,但也能讓人迅速成長,什麼都要靠自己,很累,很煩,可有的時候也很開心。”
“太寬泛。”許暉搖頭。
“提煉的精華好不好?什麼時候到我那裡去玩兒,自己去體會,我請你吃飯。”
“象牙塔,對我來說太玄、太虛幻,去不了。”
“不實在,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肯定兩碼事。”
“我麼?完全不會。”
“不跟你爭,自己心裡有數。接下來想聽袁翔麼?”
“不妨說說看。”
“他還在追我。”劉珂兒的語氣很平淡,但在平淡中散溢着些許惆悵和無奈,短短五個字,透露了很多信息。
許暉瞪大了眼睛,不是不可思議,而是感覺太不可思議。
從初中追到高中,從高中又追到補習班,完全是在死纏爛打,現在還再一路猛追,試問誰人可與爭鋒?
袁翔,真牛人也!
“這下滿足好奇心了?”劉珂兒託着腮反問。
“非常之滿足。”許暉點頭,表情雖然誇張,但的確在驚愕和震撼中沒有回過神兒來。
劉珂兒撲哧一笑,其實笑聲中也隱含着一絲無奈的嘆息。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劉珂兒看看窗外的天色,站起了身,“該帶的話都帶到了,記住給人家回信,別莫名其妙的玩兒失蹤,還有,你的呼機用不用?留個言從來都不回。”
“呼機丟了,還沒來及買一個,回信保證寫。”
許暉送劉珂兒到車站,對方又叮囑一遍,並一再強調,“西郊太遠,就爲了帶幾句話,把人累個半死。”
“我絕對保證回信,不敢勞煩你再跑腿。”許暉朝車窗揮手,忽然間就有了惡作劇的心裡,於是又大聲道,“還有,袁翔,你就從了人家唄。”
“去死!”隨着這一聲怒斥,公共汽車緩緩離站而去。
許暉卻沒由來的自心底泛起了一絲惆悵,記憶中,這是他跟劉珂兒聊天聊的最長的一次,前半段讓人煩躁,劉珂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後半段卻越聊越輕鬆,許暉甚至有種難以自制的愉悅,就連一段時間以來的緊張和壓抑都給忘記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在劉珂兒的心裡就複雜多了,曾經的彷徨與掙扎剛剛淡去一些,此番見面後又沒由來的濃重起來,理智告訴她莫要再見面,但行動卻又明顯的出賣了自己。
這種矛盾心裡常常讓劉珂兒感到焦躁和無助,不敢去深想,卻偏偏又時不時的從腦袋瓜裡冒出來,煎熬如此,貌似在向病入膏肓的方向滑去。
清冽的寒風涌進車窗,讓劉珂兒頓時清醒,她不經意間探出腦袋回望車站,那裡已經沒有了許暉的身影。
許暉溜溜達達的回到倉庫,隨意擺擺手算是跟唐老闆打了個招呼,渾然沒在意對方古怪的表情,更沒有留意小廣場上空空蕩蕩,劉老黑幾人去哪裡了。
當走到倉庫最後面的小屋門前時,許暉忽然間汗毛倒豎,某種危險似乎正迎面撲來,他本能的連續倒退,扭頭就跑。
“反應不錯。”一個冰冷的聲音讚道,“安靜的說兩句話可好?”